第25章 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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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大何接过林慧慧递过来的茶水，对林慧慧说：“大江不在家，你一个人带三个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林慧慧无奈地一笑：“这也没办法，大江他比我更辛苦，比起他，我还好吧。我还有飞飞帮忙，在家里，飞飞比大江顶事，这孩子又听话，又能干，做家务活比我还利索，做的饭菜比我做的更好吃。只要飞飞在，丹阳和小飞都喜欢和他在一起，飞飞的话比我的管用多了，特别是女儿小飞，三岁了，本来是最调皮的，只要提哥哥，她就老实了。”

谈到三个孩子，林慧慧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又有些自责，说道：“飞飞这孩子，从小就知道心疼父母，爱这个家，我心疼他，经常不让他干家务，他还不愿意，觉得能为家里多做些事情，心里就踏实。才十三岁的孩子，就这么懂道理，真让人心疼。”

何应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飞飞这孩子确实是个很难得的好孩子。不过你也别多想，小孩子知道照顾父母，还能做得这么好，这也是培养他的心性，对他也有好处。这个世界上有天赋的孩子很多，可最终能成大器的没有几个，绝大部分的天才都毁掉在他们自己身上，毁在家长的教育方式上。大半都是因为他们被过于呵护，溺爱，以至于没有责任心，爱心，不知道为人的基本道理。这样的心性不行，走不远。飞飞这孩子不一样，我看好他，以后必成大器。”

收飞子轩做徒弟已经八年了，何应川内心早就赞不绝口，庆幸自己能收到这样一名天才少年，难得他既是天才还很努力，心性又好。何应川的师父都知道他收了个好徒弟，已经催他好几次，让他带飞子轩回武当山一趟，他要好好看看这个徒孙。

大何问林慧慧：“大江来电话没有，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走的时候说是三四天就会回来，可这一走就十天了，前两天还打电话报个平安，这后来就没有电话了，我都急死了，还想问问你呢。可是我想到你和他的工作都特殊，我又不好给你打电话，更不敢给大江打电话我，怕他正忙着，耽误了他的工作事小，万一他正在执行特殊任务，电话铃响起，带来危险，那可就麻烦了。”

大何哈哈一笑，说：“怎么会，你是看电影电视剧多了吧，我们出去办案，遇到特殊任务，是要关闭手机的，哪像电影电视里那样，那是故意这么写的，制造点麻烦，才有后面的故事情节。”

听大何这么说，林慧慧一点都没放松，反而更紧张，反问：“可是万一他忘了关手机呢？这好几天没电话，是不是他一直在执行特殊任务，很危险吧？”

大何顿时有些语塞，是啊，要是万一，那确实是会有点麻烦，而且，大何这几天也没大江的消息，按常理，他确实是在执行特殊任务。

林慧慧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盯着大何问：“大何，我本不该问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这都好几天没他的音信了，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大江有危险吗？”

大何见林慧慧担心，宽慰她：“干我们这种工作的，有一点危险很正常，但不会有大的危险，有大危险的话，我还能在这里吗，你也知道，真正遇到真刀实枪任务，那是我们特警的事，哪里轮得到大江他们。”

这次大江到海珠市出差，他是知道的。海珠市与深州市相隔珠江口，同是珠江三角洲城市，公安系统间相互配合，经常来往是很平常的事。

这次是个大案，案子也很邪门。

两周前，也是周六，东口派出所接到一名女子报案，说她的三岁女儿在南区东口医院看病时丢失了，找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打了110报案。

其实那天江秉阳接到同事电话，赶去东口医院时，林慧慧她们都在。那天下午三点左右，江秉阳、何应川和夏义涛三家人，在湖海公园内陪小孩子们戏耍游玩。110接到报警后，就通知刑侦科，小李带着两人就往东口医院赶，在路上向江秉阳汇报情况。

东口医院是深州市南区的三级医院，距离飞子轩家小区不远，也就两公里，中间相隔湖海公园，从公园去东口医院更近，江秉阳几分钟就赶到现场，几乎与小李他们同时到达。

同事将详细经过讲述后，大江开始勘察现场，了解小孩自进入医院后的每一个环节。再调出这段时间的监控，看完录像，重新在事发的一楼巡查一圈。回来后对医院孙副院长说了几句话，孙副院长离开没几分钟就回来，手中多了一大串钥匙。

江秉阳带着众人来到走廊里面的药物储藏室，进入储藏室，大江扫了一眼，让孙副院长将倒数第二个铁柜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昏迷的三岁小女孩。大江检查后，确认只是昏迷，抱出来，交给身边的一名医生。

“不愧是我们深州的神探，太厉害了。”

“是啊，转了两圈就找到了，神了。”

“还好，小孩子没事就好。”

“谁这么缺德，将孩子藏在这，这是要干什么？拐卖儿童吗？”

过道里的医生护士和看热闹的群众，都在议论纷纷。小孩子的母亲抱过孩子，千恩万谢，就差给江秉阳跪下。

江秉阳对身边的小李叮嘱两句，小李便带领另外两人急匆匆离开。大江和医院的孙副院长走到角落，低声商量着什么事情。

孙副院长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十分钟后，二人向二楼走去。

二楼西座是药剂部，小李等三人在不同的方向守着，见江秉阳上来，都跟了上去，进入药剂部。孙副院长在前，走到药剂部主任办公室门口，停下，回头看了看江秉阳，江秉阳做了个手势，让孙副院长推门进入。

门一开，里面一名中年女子慌忙站起，见不敲门就进入的几人，脸色瞬间变色，嘴唇颤抖，想说出的话卡在嗓子眼，她身体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孙副院长见这情形，知道公安局的江队长没说错，还真是这位药剂室的蔡主任干的。孙副院长回头看了看江秉阳，江秉阳对他点点头，孙副院长便走出门，顺手将门关上。

江秉阳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在妇人的旁边：“看你这漏洞百出的，也不像是干过这种事的人，是吧，蔡主任，说说吧，怎么回事。”

蔡主任惨白的脸上多了几滴泪水，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身体微微颤抖，嘴唇打哆嗦，说不出话。小李从旁边拿了一次性纸杯，接了大半杯纯净水，放在她的面前的桌子上。蔡主任用颤抖的手去拿，又缩回手，低下头，软软地坐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蔡主任有个亲弟弟，叫蔡勇，人不是很聪明，有把子力气，在姐姐的帮助下，在深州开了个不大的肉食加工厂。深州地价贵，所以选择偏僻的靠海位置，有一个海湾山洼的地方，那里有个老旧的渔码头，他的生意不温不火，刚够一家人的生活。

三年前，有个叫王西的人找到蔡勇，说他们想长期租用他的冷冻库。蔡勇当然不同意，在南方这么热的地方，做肉食加工厂，怎么可能没有冷冻库。王西让步，说他们货其实很少，一年也用不了几次，一次时间也很短，主要看中的是他这个位置，有个小码头，小船进出方便。他们愿意一次性支付三年的租用费用，而且平时没有货物时，蔡勇还是随便使用他们租下的地方和设备。一般他们需要的是最低温的那个极冻柜，如果他们有货过来，让出来就行。不过，他们有个条件，运输时使用蔡勇公司的名义，而且蔡勇不能过问他们生意上的事情，不得查看他们的任何货物。

蔡勇再笨也知道其中可能有什么问题，正要准备拒绝，来人见蔡勇犹豫，又加了一大笔钱，说是这笔钱是使用蔡勇肉食加工公司营业执照的附加费，另外每次还会再支付一笔辛苦费。

这样一来，对蔡勇来说，这是一笔很可观的钱，比他忙里忙外一年的钱还多好多。在巨大的利诱下，蔡勇最终同意了，并且签了合同。

这些事，蔡勇的姐姐蔡主任事先并不知道，后来见弟弟买了新车，买了房，手头也阔绰了不少，问他情况，蔡勇只是说与人联手，生意做大了不少。蔡主任自然为这个傻弟弟高兴，也没往深处想。

蔡主任的丈夫经常出差，儿子上大学，平时很多时间就是一人在家。前天一大早，忽然很少露面的弟弟跑来，开始哭诉。蔡主任这才知道与弟弟所谓联手做生意是怎么回事，直到听弟弟说明哭诉的原因，蔡主任如坠入冰窖，浑身发冷。

蔡勇当初就猜测，这伙人做的生意可能不是能见光的生意。那个叫王西的人，签了合同，给了三年的钱，还另外又给了一万元的小费，就离开了。接着的三个月，王西没再找他，也没人送货过来。蔡勇还以为他们走了，不来了，是不是钱多得烧着玩啊，这些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自己正欢喜白拿了一大笔钱的时候，这伙人开着一辆很普通的面包车来了。

蔡勇见他们来，按照约定，他倒出冷冻库，将温度最低的那个冻柜清空后，他就离开，不参与他们的任何事情，看都不看。没再管这些人，他也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交集。你说他傻，有时候也有点小聪明，他还明白，这种事知道越多越不是好事。

王西在走前找到蔡勇，这批货存三天，让蔡勇这几天都注意安全，是贵重货物，不要出了差错。这两天用的锁是他们自己的，提醒蔡勇和厂里的几名伙计，不要顺便靠近那个区域。三天后，有人来取货，来人自己有钥匙，让蔡勇打开厂里的大门就行，别的不用管。说完，又丢给蔡勇一万元的辛苦费。

蔡勇拿着一万块钱，还没说出谢谢的话，他们已经开车走了。

虽然蔡勇有些好奇，这些人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么能赚钱，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敢真的撬开锁去看冰冻柜里的货物，也就按下这份好奇心，不管了。这两天，蔡勇留在加工厂，等待来人取货，晚上十点刚过，还真的有几人来取货，蔡勇打开大门，让车进来，自己就钻进办公室没出来。大约十几分钟，外面没有动静，他走出厂房，看到取货的车子向海边的小码头开去，小码头有一条小船在那里等候。

蔡勇回到冷冻库，将原来的冻冰材料放回空荡荡的低温柜中。忙完了，就锁上库房门和厂房院子的大门，开车回家。

两个半月后，又是这样的过程，经历两次后，蔡勇放松许多。而且对方给的辛苦费一次比一次多，蔡勇心里窃喜，这样赚钱也实在是太容易，对方像是不把钱当钱看，他们这种生意做个几年，那不一家子一辈子都不愁，姐姐他们也不用上班了。

时间一长，蔡勇的心思活络起来，与王西也熟悉了不少，在一起可以聊聊天，对方一直不提其他人的名字和生意的事情，还叫蔡勇被多问，这是为他好。

蔡勇几次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他猜想过是毒品，但谁做毒品要一个极低温的冰冻柜，而且体积那么大，不可能是毒品。除了毒品，再就是文物古董什么的，可文物古董这些东西也不需要极冻冰柜啊。蔡勇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们寄放在这里的东西是什么。

好奇心驱使他想看个明白，但对方整个过程非常保密，冻柜加了三道安全锁，而且在他这里存货，一般不超过三天时间。

直到三天前，突变发生，他这才发现里面是什么东西，同时也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