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教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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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雅文明之中，“神创论”似乎是唯一的观点，他们对于宇宙的认知尚浅，完全是处于蒙昧无知的状态。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无论是魔法文明，斗气文明，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修仙文明。
至少宇宙的基本法是一样的 各种物理规律同样适应！
希雅的苹果也没有往天上飘，水流依旧有浮力！
也就是说，科学依旧存在，只是还未被发现！
心中萌生一个想法，罗伊不禁饶有兴致地看向诺尔道：“你如此坚定地相信希雅是由卡洛尔神创造的吗？”
“不然还有别的可能吗？”诺尔用手将上半身撑起来道：“你这种话可不能到处说！很危险！”
“那你见过卡洛尔神？”罗伊质疑道。
诺尔想了会儿，摇头道：“没有。”
“有谁见过？”罗伊接着问。
“或许最高级的使徒法师才有机会见到吧！他们可是神之代理人！”
“神之代理人……”罗伊又躺了回去，他现在有些迷茫了。
希雅是个魔法文明，拥有魔法的力量，甚至存在卡洛尔、神之代理人这种绝对力量者。
这便是科学发展的最大障碍。
“滴滴！”
罗伊突觉脑海中响起一阵蜂鸣。
“宿主，禁止发展科学技术！否则系统将采取手段，锁死科技！”
罗伊顿时傻眼了，“为什么？”
苏小小那边沉默了许久，才言说道：“宿主只能作为文明的参与者，不能成为干扰者。”
“任何阻碍世界原有运行轨迹的行为都是禁止的。”
罗伊眉头一沉，妥协地点头，“所以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你是特别的，需要你自己找寻答案。”
言尽，苏小小强行关闭了系统界面。
……
接着，苏小小开始在苏云面前抱怨，“苏云，不愧是你！在哪儿哪儿都想发展科技！让我的工作很难开展啊！”
“要是他大力发展科技，提前被卡洛尔察觉，给抹杀掉了，不就完蛋了吗？”
“哈哈，果然是我亲生的！”苏云说着，从卡洛尔神像面前缓缓起身，默默低下头，让卡洛尔抚摸着自己的头顶。
在外人看来，这个仪式颇为神圣。
苏云微微闭眼，一股无形的气息扩散开来。
“信仰之力！苏云，你成了！”
“请叫我卡洛尔最虔诚的信徒，苏云。”苏云语气低沉道：“罗伊也会成为希雅最虔诚的人。”
“你是如何做到的？不会有什么危害吗？”苏小小忧心道。
“信仰是神魂本身就存在的属性，我以前虔诚地信仰科学，故而无论如何，都会走上科学研究的道路。”
“而现在的我，信仰一切。”
……
与此同时，罗伊发现怎么也打不开系统界面，只好作罢，认为这是系统对他小小的惩戒。
可心中不免乱糟糟的，各种疑问开始杂糅在一起，阻止他进入梦乡。
小木船随波逐流，罗伊也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莫斯厄尔的范围内。
勉强睁开一双干涩的，布满血丝的双眼，透过熹微的阳光，罗伊看见了远处莫斯厄尔的轮廓。
诺尔还在熟睡，罗伊就握住船桨，轻轻荡着小舟。
临近，周围连夜通航的大船很多，小木船被大船激起的浪头荡得晃晃悠悠，诺尔被大船上水手吹响的喇叭惊醒，看到两侧往来的庞然大物，竟是吓了一跳。
好在大船行驶的水道是固定的，木船很快就划了过去，抵达岸边。
上岸之后，木船也结束了它存在的唯一意义。
“莫斯厄尔，我来了！”罗伊看着眼前灰黑色的城池，激动道。
莫斯厄尔城的建筑大都是用灰黑色的砂岩石块搭建，风格上极为统一，这些黑砂岩都是附近山里采来的，量大便宜。
唯一不是灰黑色的建筑就是莫斯厄尔城的教廷和魔法学院。
白色花岗岩修建的建筑就是黑色的另一端。
罗伊一眼就能找见要去的目的地。
进入城里，罗伊才发现莫斯厄尔不止有黑白二色，还有水渠中水草和青苔的绿，巡逻士兵盔甲上的红，居民院落、屋前、阳台上花卉的缤纷。
最重要的是，和伊顿平民眼瞳里的灰色不同，塔罗伊联邦的种族繁多，各色的眼瞳都能找见。
诺尔绿色的眼睛就像是水融入了大海，丝毫不会引人瞩目。
前往教廷的过程中，罗伊也发现这里有很多魔法师，或许魔法师在克莱镇上才是“稀罕玩意儿”。
“见习魔法师……魔法学徒……魔法学徒……”
罗伊一路留意着这些魔法师胸前的徽章，似乎位阶都不高。
“罗伊，罗伊！”诺尔突然欣喜地扥了扥罗伊的衣角，指着一个方向，“那边似乎是莫斯厄尔的集市！真够热闹的！”
罗伊瞧见了诺尔眼里的闪亮，她的想法不言而喻。
但最重要的是，要想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无数人生活的交集处——集市，无疑是最好的去处。
罗伊欣然答应。
集市中，人头攒动，拥有铺面的商店老板和流窜的小贩共同组成了集市的卖家部分。
其中大部分商品是诸如牛羊鱼野味之类的肉类和谷物、植物块茎之类的主食，蔬菜鲜有，而且这个季节也不出产水果。
另外就是一些纯手工的生活用品、工具、衣服饰品。
这很符合罗伊对于一个中世纪城邦集市的想象。
借机，罗伊和诺尔还新买了一身符合莫斯厄尔风格的衣服，米黄色的亚麻布上被印上了很多繁复的彩色花纹，轻便且适合劳动。
当然，平民才这样穿。
不过，当罗伊看到一家魔药店的时候，才察觉到魔法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痕迹。
罗伊好奇地进入店铺，扑面而来的古怪味道让他一时难以适应。
诺尔更是捏住鼻子，拼命摆手，“罗伊，我在外面等你吧！这里的味道，就像是动物和植物腐烂的味道混杂在了一起！”
“哈哈，没错，小姑娘！”店内一个大鼻子老妇人从黝黑的木头柱子后头绕过来道：“魔药就是用动物和植物，再加一些矿石粉末熬制成的，有点味道也是难免的。”
老妇人头发花白，脸上皱巴巴的，但皮肤异常的白，像是泡久之后的脚趾，总之长相算不得好看，神情和蔼，勉强和慈祥沾边。
身上穿着朱褐色的魔法长袍，打着黑色的领结，胸前别着见习魔法师的徽章，穿着十分规整正式。
诺尔被眼前的老妇人吸引了注意力，竟是顿住了脚步。
“老奶奶，魔药真的会有人买吗？”
“买的人可不少呢……不然老婆子我靠什么过活？”老妇人接着将目光转向罗伊，“小伙子，你似乎能够习惯这样的味道？”
说话间，诺尔赶紧溜到了店外。
罗伊四下打量了会儿，笑道：“我是猎人，对腐烂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呵呵！可有什么需要啊？我这琳娜魔药铺各种低阶魔药应有尽有！”说着，老妇人步入柜台。
“您叫琳娜？”罗伊好奇问。
“不，琳娜是我妹妹，我叫依娜。”名为依娜的老妇人和善地笑笑，“不过，没有她，也就没有这家店铺，因此我用她的名字命名。”
“她向你提供了启动资金？”
“不，我用她的尸油和内脏炼制了我的第一批魔药。”依娜眼里带笑，竟是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呃……”罗伊无言以对，看店内柜子上魔药的眼神都变了。
“哈哈！小伙子，被吓着吧，不是所有的魔药都是用人熬制的，一般都是用魔兽和药草熬煮的！”依娜随便取下一瓶魔药，拧开陶瓷瓶子上的木塞，闻着味道，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
但在罗伊看来，飘过来的味道和呕吐物无异。
“魔药有什么用？”说着，罗伊就在店里随意地逛了起来。
依娜深吸一口后，拧上木塞，享受的表情退散，“魔药可以让你变强，变快，在床上变得更威猛！当然，杀人，救人也都在行，你能想到的，魔药都能办到！”
“要不要买来试试？”
“呵呵，抱歉，没钱。”罗伊使出对抗推销的万用招式。
依娜上下打量着罗伊，嘿嘿笑着，“健壮的男子身体，可是不错的魔药素材，考不考虑卖一些身体部位？”
罗伊心中泛起一阵恶心，脸上的厌恶有些藏不住，正准备扭头就走。
依娜突然撇去阴险的表情，温和笑道：“小伙子，你是来参加教廷共鸣仪式的吧，如果要成为魔法师，魔药学可是避不开的！你会明白的。”
罗伊皱了皱眉，跨出店门，带着诺尔离开。
二人又逛了会儿，罗伊本来以为会遇到魔法道具店铺，结果魔法的痕迹除了魔药商店，就无了。
也许在这种麻瓜比较多的地方，还是受众广的魔药吃香些。
离开集市，莫斯厄尔的风貌只剩千篇一律，无法引起罗伊的注意。
二人直奔教廷而去。
从远处看，教廷是座巨大的类似教堂的白色建筑，像是一座座孤立的白塔，在城里极为拔尖。
可当走近之后，罗伊才知道是自己低估了教廷的实力。
他在远处所见的建筑只是教廷的顶端，教廷的主体建筑其实修建在一个巨大的圆形深洞之中，深度超过五十米，直径更是有两百米之巨。
方形的建筑地基打在圆形的白色石台之上，石台周围是一圈水池，而且水池在自发地翻涌，似乎和远处的湖泊是相连的！
深洞周围一圈在凸起的石块上搭建了螺旋向下的石梯，只够两个人并肩通行。
即便是再富有的富商，在前往教廷的时候也只能亲自走路，绕行整个深洞五六圈才能到达。
不断有白鸽成群结队从教廷的塔尖上飞过，勾勒出一点神圣的韵味。
只不过，在教廷门前的扇形空地上，今天却搭起了绞刑架。
而现在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
罗伊和诺尔加快步伐，加入了沿着螺旋石梯蜿蜒而下的队伍。
接着就挤进人群，从人头的缝隙间看到了绞刑架那边的情况。
当然，并不是罗伊爱凑热闹，主要是前往教廷，这片拥堵的空地是必经之路。
现在走不通。
绞刑架下的木头台子上，由两名执着魔法杖的魔法师押解着几个赤身裸体的人，两男一女，浑身都是用鞭子抽打出的，血淋淋的伤痕。
头都被黑色的布袋子蒙住，脖子上吊着绞刑用的绳子，手脚被麻绳捆绑，跪成一排。
很显然，都已经把人扒光了放在众目睽睽之下，黑色布袋的作用肯定不是为了留存住他们的尊严。
而后，又上来一个看着颇有威望的白胡子魔法师，赫然是初级魔法师位阶！
似乎是神父。
他手中捧着牛皮书卷，走到第一个“罪犯”面前，扯下黑色布袋子，露出一张男子英俊的脸。
表情说不上悲哀，更像是失望，对整个世界失望。
神父照着书卷，颂念着判词。
“尼科尔·依夫，宣称希雅不是宇宙的中心，希雅只是围绕太阳旋转的一个星球！”
“宣称我主卡洛尔不是全能的神，这是对我主的污蔑和亵渎！”
“绞刑，立即执行！”
“咔啦”一声，尼科尔·依夫身下的木板张开，他的身体从空档处不平衡地坠下，绞刑绳很快被绷直，绳圈收紧。在重力的作用下，他的脖子被斜着拉断，长了三分之一，身体余下的动量让他的尸体来回摆动，旋转，脖子处还连着的皮肉被扭了几圈，脸转到了后背的位置。
而台下的观看者一阵欢呼。
接着是第二位。
黑色布袋被拉开，露出拥有酒红色头发的年轻女子面孔，她无法做到视死如归，正在低声啜泣，但眼泪早已流干，眼皮浮肿，眼球布满血丝。
“梅·梅瑞狄斯，一个麻瓜，却认为用普通的矿石、药剂，就能复刻魔法师才能掌握的魔法！她掌握的制造火球术爆炸的药剂配方，那是恶魔才能拥有的手段！”
“绞刑，立即执行！”
梅·梅瑞狄斯惊恐的尖叫随着身体的坠落，很快平息。
最后是个长满白色胡须的老者。
“哈罗德·艾文，一个渎神者，荒谬地认为世界不是神创造的！”
咔哒一声后，三个鲜活的生命都已陨落。
最后，神父一脸惋惜，“愿仁慈的卡洛尔神能宽恕这些不懂事的孩子。”
全场也跟着一起祈祷。
唯有罗伊像是个异类。
诺尔在一旁小心提醒，他才低下了头颅，不过不是在祈祷，而是在默哀。
“系统，或许你是对的，卡洛尔不允许科学存在，科学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