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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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生生的返虚强者？”苏云意外道：“和前辈你相比谁厉害？”
彦摇着头，“你只见过陨落之后的上三境强者，不知上三境的真正实力！”
“无论是机械之躯状态的吾，还是你识海中的三千残魂，早已不算真正的上三境强者，到达上三境可是质变，各方面实力都达到修士的顶峰！”
“我现在的实力，就算掌控空间法则之力，也只堪堪达到化神巅峰吧！那些残魂，不论原本所处的境界，现在可能也就元婴层次？勉强维持神魂不灭罢了！”
“化神巅峰到返虚的差距，反倒是比上三境各阶层之间的境界差距要大上许多。”
“竟是这样？”苏云面露惊讶，“上三境之间的境界差距如此小？”
“只是化神与返虚的境界差距过大！”
“在我那个年代，可谓元婴多如狗，化神遍地走，但上三境强者的数量还是呈断崖式下跌！”彦用怔怔的，挺唬人的语气说：“上三境都触碰到了法则的层次，但掌握的法则不同，领悟不同，战力可谓天差地别，返虚战渡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化神境顿悟的神通不过是法则之力显露的一点神威，而更为粗浅的，便是所谓的‘意’。”
“苏云小娃，你要走的路，还很远呐！”彦意味深长道。
“多谢前辈解惑。”苏云谢道。
接着回过神来，苏云放松身心，微微闭目感受着返虚境界强大的气息！
呢喃道：“这就是强者的气息吗？”
“小娃！”彦微微撇头看向苏云，直接开口笑曰：“是不是感觉自己还很渺小？”
“这倒没有，我在想什么样的技术手段可以灭杀上三境的强者。”苏云很是认真地思索道。
“你这……哼，不知天高地厚！”彦不快地撇过头去，很是无语。
等返虚强者落入霁月宗，肆意的气息消散，飞舟上的人顿觉压力大减。
“不过，这霁月宗的脸面还挺大！能请来返虚强者造势！”苏云不以为意道。
江沐倚在栏杆上，随口搭话道：“霁月宗毕竟是无上宗的附庸势力，如此的场面，无上宗还是需要派人来镇镇场子。”
“呵！狐假虎威，自己还不是一身骚？”慕灵不快道。
“咳咳！”苏云假装咳嗽，警惕地四下张望片刻，拳头放在嘴边，小声提醒道：“话虽如此，但毕竟在别人的地盘，小心说话！”
飞舟渐渐航进霁月宗的宗门范围，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逐渐清晰，宗门建筑得以完全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霁月宗依着海中巨大的礁石而建，倒是和落云宗依山而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可供落脚的礁石数量极少，因而霁月宗搭了不少悬空的骨架，亭台楼阁分布其上。
散落的建筑在海上围出几圈巨大的圆，满月一般，这便是霁月宗名称的来源！
无数廊桥连通各处的建筑，颇有些志趣，可谓是将顺应自然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而在卫星影像中，礁石是呈放射状圆形展布，中央深，四周浅，其实是处巨大的陨石坑……
偷渡的海鸟先行下船，岸边的霁月宗弟子并不搭理它们。
一船人先被霁月宗弟子带去安排了住所，紧接着直奔比武场而去。
霁月宗的比武场位于宗门建筑的最中央，是处人工炼制的巨型石质浮台，颜色皎洁如月，直径逾百丈，真当如“海上生明月”那般壮观！
而石台之下，便是万丈的深渊，霁月宗的护宗灵兽睥睨兽就在其中巡游。
见此情景，苏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尤其是在一只飞得过低的海鸟被跃起的睥睨兽一口吞下之后，这股不安达到顶点，脚步都不禁顿住。
“苏云，怎么了？”被拽住的温白发现异样，回头问，“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担忧？”
苏云目视前方的比武场，缓缓摇头，“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沿着错综复杂的廊道，一行人往观战的石台而去，石台就在比武场周围一圈，零零散散，每个宗门都拥有一处独立的观战台。石台前方还有一方稍小的浮空石台，可以搭乘前往比武场中心，下场作战。
而落云宗被分配的位置算不上好，在最外圈，观战台也比别家势力的小上一圈。
可即便如此，落云宗所在的观战台，也只有孤零零两个背影。
替几人引路的女弟子伸出手，和气道：“诸位，落云宗的观战台就在此处。”
又转向江沐他们，“焚火谷所在的观战台在别处，请随我来。”
“这边宽敞，就这吧，有劳。”江沐拱拱手，道谢道。
女弟子没说别的，点头离开。
站在观战台入口处，苏云有些犹豫，半天才跨步上前。
听闻动静，两个背影中纤细的一位回过头来，看见了苏云，眼里短暂起了波澜，就像是蜻蜓在水中点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平静。
“苏~云……哥哥……”后两个字声微到几近不可闻。
黎素长大了，各方面都是如此，三年的时光，早已让她脱去了所有稚气，出落得亭亭玉立，以前若是邻家有女，现在便是仙姿玉质。
她站起来，露着光洁的小腿，匀称的身材外面即便是套着一尘不染的亲传弟子白色道袍，也没有其他配饰，倒也比绝大多数女修士精心打扮后来得好看。
只是，她脸上还多了以前未曾有过的清冷，好似天上明月。
而一旁的叶不休也起身转过来，对着苏云几人抱了抱拳，目光更是在温白身上多停留了会儿，但语气有些怅然，“苏云师弟，还有温白师妹。”
“许久未见，还真是沧海桑田啊！”
叶不休也是一身亲传白袍，衣服有些发皱，和他凌乱的头发一样，都显得有些不修边幅。唯有背后用灰布包裹的长剑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岂止是沧海桑田，整个落云宗的弟子，恐怕就只余我们几人了吧。”苏云叹惋道，几步上前，朝叶不休旁边的位置走去。
拉着温白路过黎素的时候，黎素的目光分明是死死落在二人的身上。
苏云也突然撇过去，用视线上下扫了扫黎素，笑道：“黎素，你胖了……”
黎素：“……”
其他人：“……”
黎素姿态扭捏，抓了抓裙角，脸上挂起红霞。
但苏云却突然一脸温柔，欣慰道：“你娘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长胖些，小时候她还总以为是我抢了你的吃食呢！”
“你竟还记得。”黎素抬眸，还是那一对平静的眸子，弱弱道。
“忘了才奇怪呢！”苏云挠头笑笑。
即便过了许久，儿时的记忆片段依旧浓烈。
黎素朱唇微启，半天才淡淡道：“多谢。”
但一个“谢”字，才让苏云明白了，眼前的黎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活泼可爱的邻家小妹了。
苏云微微点头回应，走过去，坐了下来。
温白也跟着落座。
至于其他三人，随意地坐到了别处，反正宽敞，怎么随意怎么来。
比斗还未开始，苏云随口道：“叶师兄，你曾是瑞国的客卿？”
“是的，因为瑞国对我有恩，便随口答应了下来。”叶不休眉头深皱，“当时正带着黎素师妹历练，未能帮上忙，我也很歉疚。”
继而一笑，“不过，有苏云师弟，似乎我在不在，也无足轻重。”
“叶师兄说笑了。”苏云随意笑笑，转移话题道：“今后有何打算？”
“修仙界如此之大，哪里都可以走动，只是往后再无停泊的地方罢了，宛若浮萍。”叶不休语气有些黯然。
苏云这才发现，连叶不休都不似当年，没有了那股子桀骜张扬的劲儿，这几年，大家的变化都很大。
“不如来我科学神宗吧！现在进，还能混个长老当当！”
叶不休直截了当摇头婉拒，“我想，四处漂泊才是我的宿命。”
“也罢。”
“黎素，你呢？”苏云嘿嘿笑着，探出身子，越过叶不休看向黎素道。
“我？”黎素内心毫无波动，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淡漠，只是浅浅皱眉，“可能先去小时候的村子看看，而后继续追随师傅修行吧。”
苏云微微咋舌，也没继续纠缠此事。
随后，又和二人叙了会儿旧，比斗也快开始。
霁月宗宗主顾非诚恭敬地请着一位男修士在场上最显赫的观战台上就座。
定是那位已然收敛气息的返虚境强者无疑。
远远看去，返虚强者容貌无比年轻，但实际上已经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表情无比地高傲，眼里似乎容不下一切。
一身玄衣，衣着不算华贵，但隐隐散着流光，是不俗的穿戴法器。
而顾非诚也是青壮年模样，刚刚晋级化神，一身躁动的气息还无法完全收敛，正向场上肆意散发着威严。
同时跟随的还有霁月宗一众长老以及两位年轻人。
顾言赫然在列，可谓是风光无限，正满脸堆笑地享受着无数修士艳羡的目光。
而他身旁的女子年纪更轻，眉眼间和顾言有些相似，只是轮廓柔和很多，美貌不俗，两只大眼睛四处瞟着，有些局促不安，像是到了陌生环境的小猫。
顾非诚用上灵力，威风凛凛的话语传遍全场，“多谢诸位道友赏脸，一同来庆贺在下晋级化神之境！”
“故今举办宗门交流大比，霁月宗奉上诸多天材地宝，作为奖赏，一为讨个好彩头！也为勉励后辈，生生不息！”
言罢，他随意挥手，一枚六阶丹药，两枚五阶丹药，和五枚四阶丹药浮现在空中。
“此乃我霁月宗出产的妖兽内丹丹药，可谓是奇宝！尤其是这枚六阶银龙越境丹，取六阶妖兽银龙蛇完整内丹才可炼制而成。”
“要知道，六阶妖兽可是等同于人族化神修士的存在，此丹可谓价值不菲，比斗魁首，便可将其收入囊中。”
“其他丹药，比斗前八取之。”
“当然，但凡参与比斗的道友，皆可按境界，获得一份实用丹药。”
此话一出，全场修士都颇为激动。
“那可是六阶丹药！霁月宗怎么如此大方？”
“莫不是从无上神宗那儿得了更多好处？”
“霁月宗家大业大，能拿得出六阶丹药也正常！”
……
会场的气氛更为热烈，战意浓厚。
连苏云都不忍刮目相看，冷哼道：“霁月宗壕气啊！”
“苏云，你有几成把握？”温白甜甜一笑，“我想要这枚六阶丹药，获得它，对于悟透海洋灵兽内丹的炼丹之法，定然大有好处！”
“我尽力试试。”苏云眉头深皱，语气沉稳道：“但我觉得可能没有如此简单。”
闻言，温白思索了会儿，认真点头道：“如此说来也是，这代价实在是大了点，莫非？”
“且看着吧。”苏云眼角一挑，有些玩味地笑笑。
紧接着，顾非诚话里带笑道：“诸位，稍安勿躁。”
“奖励是丰厚，但也不是这么容易拿的！”
“这次比斗的规则如下。”
“以宗门为单位，双方选手按签号抽签入场，于中间的比武场比斗，无任何限制，不论生死，不分境界，各凭本事。”
“身死判负，跌出比武场判负，若是有任何一方认输，双方皆判负，同时失去晋级资格。”
“呵。”顾非诚的话里难掩冷厉之色，“如果不接受这个规则，现在便可以弃权离场，只是，恐沦为笑柄啊！”
“最终，再无一战之力的一方势力出局。”
宣讲完规则之后，全场瞬间默不作声，许久后才响起极为细微的商讨之声，听不太真切，但捕捉不到任何弃权的字眼，也无一人离场。
“疯了，彻底疯了！”叶不休咬着牙，嗔怒道：“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规则！？”
他正欲起身，却被苏云给压了回去。
苏云摇摇头，“叶师兄，你觉得你能轻易离开吗？至少，你不能做那只出头鸟。”
闻言，叶不休脸色瞬间变色，怔怔坐下来。
温白环视一圈，都没发现有人行动，“难道真没人弃权吗？”
“或许……”苏云不免露出忧色，“我们就像是进入了一座无法离开的森林，而大家都觉得自己才是猎人。”
“无法离开的森林。”叶不休一阵苦笑，“是啊，谁又能走得了？此地有禁空阵法，唯有乘坐霁月宗的飞舟才可离开，但霁月宗又岂会轻易放行？咱们竟是成了笼中雀！”
“苏云师弟，我们该如何？”
苏云面露淡然，“既然如此，只能陪他们玩一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