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苏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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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娘沉默片刻，口吻有些急切地说道：“所以我深知散修的不易！”
“不同于宗门弟子或者世家族裔，在这修仙界之内，修行资源本就有限，多数又被宗门世家占据。”
“散修的生存可谓艰难，因而在世俗之中，杀人夺宝乃是常事，我就见过一群散修为了争夺一枚筑基丹，血拼致死，无人生还。”
“到最后，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筑基丹并不能增加筑基的几率，可悲。”
听殷娘倾诉这么多，苏云自然是知道她的意图，尤其是在看到她渴求的眼神之后。
“道理我都懂，但你非得跟着我吗？”这让苏云很苦恼。
“只是眼前只有这个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今后就说不定了。”殷娘媚眼微闭，捂嘴轻笑着用玩笑的口吻道：“你有实力，且为人正直，长得也挺帅，是个不错的投靠对象，呵呵！”
就这娇媚一笑，苏云瞬间有种被拿捏的感觉，殷娘到底是混迹世俗江湖的老司机，不是他这个宗门都没出过的小菜鸡能招架的！
心中暗自琢磨，她怎么知道我吃美人计？
不过，殷娘倒也坦诚，就算为了利益，有自己的算计，也不藏着掖着，不像有些人，表面上说着不要不要，背地里却各种使手段。
而且马上就要去世俗皇朝历练，多向殷娘请教些在世俗历练的经验，也有好处。
“投靠我这件事再说，但我想知道世俗界真有这么凶险？”
见苏云没有直接拒绝，殷娘安心了不少，笑道：“顶顶的真！”
“和在宗门之内不一样，世俗之中鱼龙混杂，除了凡人，就是大量的修士。散修，宗门弟子，修仙氏族，乃至是邪修，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人心善恶难辨。”
“可以说世俗才是修仙界的真容，宗门之内的不过是被精心维护的和睦假象！”
“不少宗门弟子入世历练，就算颇有一些实力，也会栽在比自己境界低的人手里！”
听完讲述，苏云倒是能理解一二，就如同前世安逸的大学和人心复杂的社会。
他也是在遭受到社会的毒打之后才明白了这些道理。
但修仙界只会更残酷，前世的社会至少是建立在一个安稳繁荣的国家之上，而修仙界就是一个原始蛮荒的丛林，没有秩序，没有法律，全凭实力说话。
“那你是如何加入落云宗的？”苏云想来，殷娘肯定是个颇有手段的人吧。
闻言，殷娘用身体给出了答案，她些微扭动了一下身躯，凹凸有致的身姿展露无遗，媚眼如丝，笑道：“呵呵呵，我肯定是有你不具备的优势！”
“……”
苏云表示，学不来……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随后殷娘开始传授饱经磨难才悟出的经验。
苏云边走，边认真听着，可谓受益匪浅，一幅世俗界的人间百态图，徐徐在他脑海展开。
他对殷娘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总之，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自带一种经过岁月发酵的醇厚……但还好苏云不好这口，酒只是闻着香，但喝着烈，之后还会浑身难受。
谈到尽兴，殷娘拿起一本摊位上售卖的功法，指着黄纸册子道：“就比如功法，大陆上流传的功法低劣至极，法不轻传，散修要想获得功法并不容易。”
“落云宗藏书阁里一些基础的功法虽算不得秘传，但也不是轻易能获得的。”
苏云接过册子，随意翻动几下，一旁的老板却不乐意了，没好气道：“都说了法不轻传，你还随便翻？”
“小气！多少灵石，我买了！”苏云也想看看宗门外的功法如何。
“一块下品灵石。”摊主举出一根手指道。
“倒也便宜……”苏云还以为会被狠狠坑一把呢！
买下功法，认真研读之后，苏云这才发现，这本叫《苍云火术》 的功法，粗劣的同时，还连篇累牍，词句不明所以，不着重点，修习起来难度颇高。
宗门内的功法卷宗简明扼要，之上还有历代师兄弟的批注，见解，甚至是长老的亲笔指点，修习起来很容易。
这本功法只能说是对得起一块灵石的价格，回头也可修习一番。
如此，偌大的摆摊区已经逛完，苏云恍然察觉，自己已经到了摆摊区外的路口。
往来的人流依旧，形形色色，让人有种踏入世俗的错觉。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苏云迈开步子，往天下第一商的方向走。
殷娘自然是如先前那样跟在苏云身后，论谁看了，都会认为她是苏云的仆从。
而她并没有问是去何处。
直到她看到一块“天下第一商”的牌匾。
随后她才发现不对劲，开始仔细辨认方位，片刻后自心中生出骇然，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眼前朴实无华的建筑。
轻声呢喃道：“这里居然是刚刚发生恐怖打斗的地方！”
那金色雷电恐怖的气息她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不寒而栗。
因而她停住了脚步，呆愣站在店门口，有些忌惮，不敢入内。
苏云走上台阶，发觉殷娘没有跟上，赶忙催促道：“干嘛呢？过来啊！”
“好……”殷娘紧皱着眉头，犹豫再三，最终抬脚，缓步走上台阶。
前面的苏云背过手去，悠哉往里走，一边开始念叨：“我和这家店的老板关系还不错，刚刚不是说有灵器要出售嘛，就过来找他商量商量。”
“到时候我下山去做师门任务，这里的事情总要有人帮忙照料，不能光麻烦别人。”
“如果你愿意干的话就留在落云镇，随时过来，没意见吧？”
苏云回头看去，眉头一皱，“殷娘，跟你说话呢！”
“啊！？”殷娘在全身心留意周围的情况，因而有些魂不守舍，回过神来才猛然间发现，苏云好像是接纳自己了。
“殷娘定当尽心竭力！”随后她俯身拱手，激动地喊道，引来路人一阵侧目。
“咳咳，你领口有点松……理一理……”苏云好心提醒了一下，而后转过去，不再看。
殷娘站直身子，埋头系紧了衣襟。
随后苏云定了定神说道：“我先说好，你不是我的奴仆，我们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我是老板，你是员工，底薪一个月十块下品灵石，提成另算，不包吃住，不给加班费，看我心情偶尔会有员工福利。”
“必须随叫随到，其余时间自行支配。”
“没问题吧？”
“没问题。”虽然殷娘不是很明白苏云的一些话，但还是满口答应，随后弱弱问道：“无需以鲜血为引，签个什么卖身契之类的吗？”
“不用。”苏云随意一摆手，抬腿跨进店铺，“我这可没有这东西。”
殷娘望着苏云的背影，似乎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快步跟上。
店铺里，只有零零散散三两个客人，早已没有开始那种门庭若市的场面。
毕竟钱老店铺里的商品并不便宜，今天来的大部分还是散修，被价格劝退，也不奇怪。
现在的客人也只是在观摩，看起来并没有购买的打算。
总之，这店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闹着玩……
毕竟在这小小的落云镇，市场极为有限，店铺选址就没做好。
钱老这边也不需要如何招呼客人，见苏云进来，便热切地走上前来。
“苏小友，还有什么需要吗？”
同时留意到了苏云身后的殷娘，下意识探查了她一眼。
“这位是？”
只一眼，殷娘就如临深渊，丝毫不敢动弹，浑身冒出冷汗，纱织的红衣被浸湿，隐隐显现暗红的色泽。
这老者到底是何方强者！眼里透出的气息比掌门还恐怖！
见殷娘半天不回话，苏云一阵错愕，殷娘又在发什么呆？
“我新招的员工殷娘，等会儿我要说的事儿就会交给她办。”苏云随口解释道。
“原来是自己人，哈哈。”钱老收敛猜疑，转而露出和煦的笑容，“苏小友，请。”
还是那张熟悉的桌子，那套熟悉的茶具。
苏云丝毫不见外地拿起茶壶倒茶，钱老拉开椅子，笑呵呵坐下。
殷娘却毕恭毕敬，站在苏云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口。
她心中更加笃定苏云的不凡，作为晚辈，能和如此的前辈大能平起平坐，到底会是何种身份！
可当她看到苏云倒了三杯茶的时候，眉头皱了皱，心中难免生出疑惑，难道还有其他前辈在？
苏云先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一回头，就看见殷娘呆愣地站在那，于是催促道：“殷娘，杵那干什么？坐啊，椅子上有钉子不成？”
“我？”殷娘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敢有所行动。
“还能是谁？”苏云没好气道，直接起身把殷娘推到椅子边，把她按了下去，“喝茶。”
“是。”殷娘正襟危坐，僵硬地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象征性润了一下。
眼神却时刻放在苏云身上，目光柔和，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好像在苏云这，身份、地位、尊卑，都成了浮云……
苏云倒是不知道殷娘在琢磨些什么，只觉得她是在瞎客气。
……
随后苏云大致和钱老讲了自己的想法，无非是和卖丹药一样，自己提供货源，天下第一商负责出售，殷娘则代替苏云打理一些杂事。
“我这边自然是没问题，但……”钱老还是有些疑惑，直接问道：“炼器和炼丹不一样，丹药一炉可以产出数十粒，而法器数天甚至数月才能炼制成型一把，不知苏小友手中是否有足够的货源？”
这一点苏云早就想好了，他自有对策，但也不好解释，只好打包票道：“放心，钱老，货源绝对够，要是这次合作成功，我还有更为长远的谋划，钱老您大可以期待一下。”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钱老点头笑道。
苏云起身，准备拜别，殷娘也急匆匆站起来，手忙脚乱之下，撞得桌子一阵晃荡，杯子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屋内，突然传出一道埋怨的稚嫩声音，“苏云，你笨手笨脚的，又搞出什么动静？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啦！”
很快，慕灵的玲珑身影从墙后钻出，她正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柔顺的头发也披散着。
“哟，醒啦？”苏云脸上突然挂起贱笑，“刚刚你说晕就晕，都还没认输呢，快，现在补上，我听着！”
闻言，慕灵脸鼓成包子，哼哼唧唧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我是因为刚刚突破，境界不稳，等我再练习几天，绝对能够打败你！”
说着，慕灵捏起小拳头，闪出几道金色的雷弧，不屑道：“下次走着瞧！”
在场的，唯有殷娘满脸震惊，嘴巴张着，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这是……”
眼前这个小女孩放出的金色闪电，散发着爆裂的金、雷属性的气息，和刚刚的雷电金龙如出一辙！！
而且由于慕灵的情况特殊，无法直接判断修为，因此在殷娘看来，慕灵也是位深不可测的高人！
殷娘难以置信地看向苏云。
所以刚刚是苏云在和这个小女孩打斗，最后还是苏云赢了！！
如果之前殷娘还只是钦佩苏云，现在就只剩敬畏和臣服……
慕灵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下，斜眼瞟了殷娘一眼，“这位大姐姐是谁啊？”
闻言，殷娘赶紧低头恭敬道：“殷娘，现在是苏云的……员工。”
“殷……娘……”慕月转着眼珠子，嘀咕道：“果然有奶就是娘！”
苏云：“……”
“哈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气氛尴尬，苏云赶紧找补，同时上前戳了慕灵几下脑袋，“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俗语，是在谁那儿学的啊！”
“就隔壁的吴大娘，还有王二娘，还有张婆婆！她们闲聊的时候听到的。”慕灵思索着道。
“以后少去！”苏云无奈道。
一旁，钱老则捋着胡子，笑得不行。
殷娘呆立在一边，不知道该不该笑，于是脸上变得哭笑不得……
苏云又逗了慕灵一会儿后，辞别了二人。
再不久，苏云和殷娘到了落云镇的门口，也就是那个牌坊的位置。
“你就呆在落云镇吧，到时候来找你。”苏云微微摆手，转身离去。
“那你小心，那几人不见了。”身后，殷娘止住了步伐，沉声说。
“应该小心的是你，和我走这么近，当心陈家来找你麻烦！”苏云远远一挥手，御剑离开。
“好。”殷娘自言自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