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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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你有违天道，不得好死！”
“还我命来……”
“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姜璃蜷缩着，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那些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越来越清晰，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成了红色，像是被血染红的一样。
她睁眼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世间归于一片死寂，白色荒原上，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她望向身后的城门上，长沙郡的匾额泛着诡异的灰蒙蒙的光。
“我，回来了……”她呢喃着，拖着沉重的身体朝城门奔去。
城墙巍峨屹立，上面挂着白幡随风飘摇，城门紧紧关着，门口居然连个守城的士兵都没有。
气氛诡异的可怕。
她用力拍打着城门，在悄无声息的荒原中格外刺耳，“开门！我是景阳王府的姜璃，放我进去！”
声音悠扬回荡着，可城门那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怎会？”她倚着城门慢慢滑坐在地上，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血，她胡乱把手在身上抹了几下，却发现那颜色越发刺眼。
抬头时，看见她身后居然是一条猩红的路。
天上洋洋洒洒飞舞着什么，遮天蔽日般砸了下来，阳光刺眼，一片白色遮挡了日头，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胡乱扯下，才发现，那竟是一张纸钱。
她攥着那纸钱，心口忽然疼得厉害，像是扎着一把刀似的，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一个踉跄险些没再倒下。
眼前是铺天盖地的纸钱，那声音好像又来了……
哭喊声伴着祭礼的曲调骤然响起，她步子往后一踉跄，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连翻身都困难的盒子里。
这是那口棺材！
窒息感压得她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棺材外，是成千上万的声音，异口同声，“送郡主。”
原来自己真的死了。
“姜璃，我要你跟我们一起下地狱！”一声低吼从身下传来，底下冒出无数只沾满了鲜血的手，将她紧紧扣住，拉了下来。
她没再挣扎，任由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吞噬着自己的血肉，因为有道声音告诉她，欠下的孽债都是要还的。
可，她真的好疼啊……
这时，周身像是萦绕着一缕不合时宜的香气，泛着像月亮一样纯净无瑕的光。
求生得念头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她艰难的抬手试图抓住那道光。
张启灵看着伸到自己面前胡乱挥舞着的手，身体不由得往后撤了撤。
却在听到姜璃嘴里呢喃着救救我时，突然顿住在原地，寂寥的营地里，除了风声，只就只剩下她的声音了。
刚刚给胖子对了暗号之后，他就回到了营地，在篝火旁静坐，原本沉寂的周围突然涌动着一丝不明的波动，紧接着就听到了帐篷里姜璃的急促的喘息声。
他没多想直接闯了进来，就发现蜷缩在角落的人突然伸手要抓他。
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安，他轻轻蹙着眉头，停顿了半晌，想起了那天在车上她抓着自己衣摆的样子，想了片刻，他突然拉开了外套拉链。
就见他脱下外套，露出白皙精壮的手臂，腰间腹肌隐隐作现，周身都像是萦绕着纯洁无瑕的光，宛若神明。
他望着不远处蜷缩成了一团的人，目光灼灼，他靠近了些，拎着外套，直接蒙在了姜璃身上。
这样应该就好了吧？眼中带着不确定。
姜璃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那道香气包裹着，周身邪祟一步不敢上前，不过，为什么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嗯……”
她不安的哼唧声，张启灵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冷着脸，把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了姜璃的脸。
这下一定好了，他十分确信。
一夜无眠……
醒来时，姜璃睁着眼看了好一会儿，脑海中回忆起昨晚的梦，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坐起身，扯开了胸口的衣襟。
那跳动的心脏处，赫然印着一个狰狞的疤痕，她有些不敢相信，伸着手指滑过曲折的皮肤，真实的的触感，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脉络流动。
她真的……死了？
可自己明明还有心跳，还活得好好的。
一个一个谜团砸得她头昏脑涨的，刚睡醒本就不大清明的脑子又开始疼了。
这时，帐篷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走了。”张启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姜璃一怔，慌忙整理胸前的衣裳，还好是背对着的，她松了口气，“哦好，马上就来。”
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腿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件黑色外套，拿起来一看，怎么那么眼熟？
“这是……”姜璃想到了什么，瞬间脸色爆红。
啊！她定是又成登徒子了！
小哥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子吧！
姜璃欲哭无泪，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这才出了帐篷。
帐篷外，张启灵背着背包跟黑金古刀守了一会儿，身上是一件跟她手上一模一样的外套。
邬老四跟一群人正一动不动盯着他，似乎他一有动作就要冲上来一样。
“我们去哪儿？”姜璃见着架势不太对劲，凑到他身边小声询问道。
张启灵没说话，大步往前，果然他一动，周围那群人直接围了上来。
邬老四拦在了他面前，“张先生您这是干嘛呢，阿柠老板交代过，您不能离开营地。”
张启灵没理会他，直接越过他往前走，姜璃在后面小跑着跟着，周围那群人看着有些凶神恶煞的，她害怕。
邬老四顿时也来了脾气，手一挥，其余那些人都围了上来，将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脸上也没了刚才的好脸色，“我说姓张的，跟我玩儿这套是吧？”
这人说话真无礼，居然点名道姓的，姜璃撇了撇嘴，心里暗道。
他话刚说完，身后一辆车飞快开了进来，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计都在车底了。
车上下来两人，一胖一壮，那胖子看着格外高兴的样子。
“小哥，好久不见！”
张启灵表情淡淡，却能看出有些高兴，姜璃跟在他身后，朝两人走去。
身后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们几个老友见面一样，有些昏了头了。
邬老四定睛一看，这车怎么那么眼熟呢？
他恍然大悟气急败坏，“这不是我们的车吗？我说你们四个，把我们哥几个当空气是吧？”
胖子一脸不屑，“潘爷，给小哥清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