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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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进了酒楼，就有小二迎了上来：“两位里边请！是雅间呢还是…”
“自然是雅间了！”
小二一甩帕子，吆喝道：“楼上雅间两位！”遂引着二人往楼上去。
刚落座，还没来的及点菜，就听外面闹哄哄的。
“凭什么她们可以进雅间我们就必须要去大堂？怎么？她们是贵客，我们就不是了？”
只听一个小二唯唯诺诺说道：“姑娘误解了，只是这雅间现在已经没有了。”
纪婉仪听出这话里话外的掂对，想来说的应该是她们了。遂给春柳递了一个眼神，春柳会意，往外边一瞧，退了回来。
“姑娘，是将军府的小姐李海棠姑娘，跟着来的还有李继元李公子。”
外面的李海棠自然是看见了春柳，于是又大声道：“既然没有了，就叫他们出去！”
一旁的李继元眉心沉了沉，“海棠，不可无礼！既然已经有人那咱们就去另外一家。”
李海棠柳眉倒竖，“我不！我就要在这里，我凭什么要让着给那些不要脸之人？”
纪婉仪眉眼冷了几分，这么明晃晃的辱骂，纵然是再能隐忍，也要辩个分明了！
李继元低声喝道：“海棠！”
刚要出声训斥，纪婉仪打断了他的话，“二位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一起。这悦来坊的菜不贵，我倒是请得起！”
李继元自然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刚要开口拒绝，只见自家妹妹已经先一步进去了，李继元也只得跟了进去。
李海棠年轻气盛，在家本就是被爹娘哥哥宠着，脾气自然要骄纵一点。
方一落座，李继元便先开口道歉了：“舍妹年轻气盛，我替她赔个不是。”虽说是道歉，可话里也不见得有多真诚。
纪婉仪也不傻，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冷漠。这就奇了怪了，按理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就算再怎么骄纵妹妹，也不该由着她出言侮辱吧？
没错，纪婉仪原是李继元的未婚妻，这亲事是当年她娘和李继元的娘亲定下的，因这二人原本就是手帕交。在司马氏难产而亡的之后，李继元的母亲可怜纪婉仪一出生没了娘，就交换了二人的婚书。
李海棠听到自家哥哥道歉，气得直跺脚：“哥，你道什么歉？我有哪一句说错了？”
李继元瞳孔微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学的污言秽语？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呼小叫，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矜持。难不成说错了你？话里话外的都在掂对着纪姑娘，就算她有千般不是，也不该你能随口乱说的。”
只见纪婉仪眸光里洞隐烛微，感情这兄妹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是要坐实了自己不要脸的罪名了？
“李姑娘，你我虽说见面不多，但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如何得罪了你，要叫你给我安上一个不要脸的罪名？这我恐怕是担不起！”
李海棠转过脸：“怎么？这年头没提名没提姓的，还真有人上赶着捡骂了？”
纪婉仪眼中迸出一丝冷冽，“你哥哥刚才不是说了，你话里话外都在掂对我吗？难不成我还问不得一句？”
她能理解小姑子对嫂子的敌意，可这还没进门就这么大的敌意，日后成亲了岂不是天天斗个死去活来？
“我哥哥傻，我可不傻！有些人不要脸，学人家红杏出墙！我如何说不得？怎么做的人都不要脸，还容不得旁人说一句半字了？”
春柳大怒：“李姑娘怎的这般刻薄？这是要毁我们姑娘的清誉吗？什么叫红杏出墙？我们姑娘云英未嫁，如何就红杏出墙了？”
李海棠嘲讽道：“怎么？你敢做不敢认了？你母亲都上门来说了，你们还要在这里矢口抵赖吗？”
春柳还想说什么，被纪婉仪拦下，“李公子，你我虽说有婚约，但到底还没有过三媒六聘。丁是丁，卯是卯，你便这般任由你妹妹出言不逊吗？”
话锋一转，“还是说，你自己愿意认了你妹妹这诋毁之事？”
李继元到底心里有气，倒不是他有多喜欢纪婉仪。只是从小母亲就告诉他，已经给他定了娃娃亲，也换了婚书，他只不过听从母亲的安排。
再者他知晓纪婉仪的身世，对她是存了几分怜悯的。只觉得成亲以后要好好疼爱她的，乍然一听说她已经心有所属，心里自然难受，这些年的念头倒像是一个笑话，打得他脸生疼！叫他如何不气？
“舍妹无礼，还望姑娘莫放在心上。”
纪婉仪冷声道：“就这样？”
李继元虽然心中有气，但到底也说不出太过刻薄的话。可李海棠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你还想我哥说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不要脸！枉我哥这么多年把你放在心里！这一片痴心到底是喂了狗！”
李继元脸色微红，竟有些羞涩，这死丫头，他什么时候对她一片痴心了？
“海棠！休得胡说！”
纪婉仪仿佛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来你们是误会什么了，我虽不是高门大户的娇女子，但也是知羞的。且怎么说来我与你哥哥是有婚约的，你此般污蔑，只怕也是在贬低你哥哥吧？”
李海棠眼神轻蔑，“我倒是想这话是我胡说的！是你母亲自己亲自上门，说你已经心有所属，不忍心我哥哥蒙在鼓里，所以特地来退亲，怎么？你母亲说的话也有假？这盛京谁人不知你母亲待你视如己出？我可想不通她会污蔑你？”
纪婉仪颇为意外，杨氏去将军府退亲？怎么她一点都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海棠见纪婉仪不说话，以为她是心虚了，愤恨道：“你说你心有所属，这谁也怪不得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般羞辱我哥！你大大方方说不喜欢他不合适就是了，缘何要说这等诛心之话？将我们将军府的颜面丢往地下，还狠狠地踩？”
纪婉仪轻笑，有意思！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这件事，你会信吗？”
李继元沉默不语。不过看他的态度，大抵是将信将疑了吧？
既如此，纪婉仪为懒得解释。
事情变成这样，眼见着饭是吃不成了，李继元只得拉着自家妹妹，匆匆告辞。李海棠死活不肯走，还要与纪婉仪争个高下，李继元连拉带拽才把那李海棠带离。
不过才出得大门没几步，眼见李海棠要冲回来，李继元立马赶回把李海棠拉了回去。兄妹俩这样拉拉扯扯了好一会方才离开。
纪婉仪此刻也没了吃饭的心思，留下银两，带着春柳回去了。
一路上春柳都气得鼓鼓的，“这李家姑娘也太过刻薄了，小小年纪嘴就这么厉害，姑娘若真是嫁给那李公子，以后这日子指不定会怎么鸡飞狗跳呢！”
纪婉仪一脸满不在乎，“将军府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宝贝得紧，养出这么刁蛮的性子也就不奇怪了。不过她今天到底是为了她哥哥出气，这点，我倒是也能理解！”
“姑娘！她都这么说你了！旁的也就罢了！这说得这么难听，若真是传出去了，姑娘的您得脸面名声可怎么办？谁还敢娶你啊？”
纪婉仪眼神飘忽不定，“娶不娶的都无所谓了，咱们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只是杨氏什么时候去了将军府退亲？怎么我一点都没察觉到？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春柳也闹不明白杨氏这么做的目的。按理说这种事情是该捂得死死的，就怕坏了府上名声，连累了家里别的姑娘，怎么这杨氏还上赶着把这事给捅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