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纪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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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到了二月二十,是纪老太君回府的日子。
虽说是二月里,已是初春万物复苏的季节。到底盛京靠近北地,还是有点冷,再加上春雨绵绵,更添加了丝丝凉意。
因着二月十九是是观音菩萨的诞辰,所以每年纪老太君都要去京郊的万安寺小住十来日,给纪府祈福。
这不观音菩萨的诞辰一过,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整个纪府为了给老太君洗尘,上下都忙碌不已。
尚仪阁
春柳掀开帘子进来,“姑娘,老太君的车马已经到了东泰街了。咱们得赶紧着点,否则怕是误了时辰,老爷会怪罪。”
纪婉仪还没说什么,翠荷嘟囔着,十分不悦地回了一句:“春柳,你着什么急?怎么也得让姑娘打扮好了,岂能落了三姑娘一头?”
春柳心里暗骂这蠢货,“我说你是脑子越活越糊涂了!咱们姑娘是正经嫡出小姐,是原配正夫人肚子里头的!何至于与那庶出的掐尖要强了?”
翠荷听到这话才后知后觉,可又觉得自己没说错。姑娘不得宠,连带着三姑娘一个庶出的都敢对自家姑娘指手画脚,出言讽刺,处处贬低。今若不在这些排场上出彩点,岂不是要被她压得死死的?
“姑娘,婢子就是觉得三姑娘处处跟您作对,就想着让您出挑点,也好灭灭她的风头!”
纪婉仪垂眸,淡淡道:“今儿是老太君回府的日子,可不是去什么诗会茶会。咱们在府里的处境,太过出挑可不是什么好事。”
翠荷虽心有不甘,可到底自己只是个下人,姑娘吩咐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行人准备完毕,便起身去了前院。可到了前院,却只有寥寥几人而已。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是最后一个来,再被别人挑理。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纪婉容和她生母姨娘徐氏就到来了。
纪婉容见到了纪婉仪,如同个斗鸡一般,眼皮翻了翻,冷哼一声,即出言嘲讽了起来,“哟!二姐姐来得可真是早啊!到底是你对祖母有心,想着有日子没见她老人家,就着急忙慌的赶来了。只可惜她老人家也看不到,你这功夫啊!也只能做给你自己看了!”说罢跟徐氏对视一眼,掩嘴笑了起来。
纪婉仪如何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眼下动不得杨氏,就她这么一个草包还对付不得?当即也反唇相讥道:“是了,三妹妹爱俏,所以今天打扮得格外光彩照人,怕是因为这个来得晚了?你且放心,一会儿见到祖母我定会给你遮掩几分。只是再怎么遮掩,恐怕祖母见着你这身打扮,怕是要心中不喜了!”
纪婉容也不傻,自然也听出了纪婉仪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一心想着穿靓丽点的吸引祖母,却忘了她从佛寺归来,怕是不喜这一身的妆扮了?
不远处纪婉晴跟着姨娘胡氏,还有府里唯一的男丁,才六岁的纪少辉,正看着两人的互相讥讽。
胡氏淡淡说道:“要说这二姑娘倒是活得通透。知道老太君从佛寺归来,实在不宜穿得太过招眼。反而这三姑娘,庶女身份,却要压过嫡女,当真是愚蠢至极。”
纪婉晴眸光意味不明,“她若是个聪明的主,咱们还需费力除去呢。”
胡氏能在纪府这后宅诞下一儿一女,那也是有些手腕的,“这倒是,只是我瞧着这二姑娘…”
纪婉晴摇头,“姨娘,咱们只管做这透明人,由得她们斗去!纪婉容本就不足为惧,但凡咱们冒出点头,势必会成为众人的靶子,咱们只需防着别人的肚子,就能保证少辉是这府里唯一的男丁,届时若二姐姐真的与那大夫人撕破脸,咱们再凑上去也不迟!”
说罢母女二人相视一笑,走了过去。
陆陆续续,所有人都已到来,最后到的自然是纪维贤。纪维贤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扫过纪婉容,眼神明显稍冷。杨氏自然也看到自家夫君心中不悦,心中一切了然。只不过现下还是去接老太君更为紧要,稍后再与她算账不迟!
紧接着纪维贤领着众人来到大门之外,远远的就瞧见了纪老太君的马车缓缓行来。纪维贤率先跪下,后面的人也紧接着一道跪下。
马车行至纪府大门之前,车夫挑开了帘子。纪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穗香扶着纪老太君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纪维贤高喊:“恭迎母亲回府!”
只见那纪老太君眼角含笑,满脸慈爱,“快起来!你都是为官十几载之人了,在外人面前还是不用行如此大礼了!”
纪维贤起身,小跑上来欲扶着自家母亲,穗香识趣的让开。
“母亲哪儿的话?做儿子的跪爹跪娘那不是天经地义吗?儿子为官数十载,自然要给百姓们做个表率,也叫他们好好孝顺自家父母呢!”
一番话哄得纪老太君心花怒放,毕竟没有什么比自己儿子事业有成,又此般至诚至孝更让人高兴了!
“就属你嘴甜!”
看着众人皆跪于地上,抬手示意他们全都起来。
杨氏笑意吟吟的过去欲扶老太君,老太君身边的严妈妈也识趣的退了下来。
纪维贤又逗趣道:“母亲每年都为了儿子跋山涉水的去万安寺祈福,儿子可不得嘴甜点,只怕是菩萨都不答应了!”
老太君嗔怪道:“胡说!菩萨眼明心亮,自是知道你最是孝顺了!所以才保佑你一路升迁!”
纪婉仪漠然地看着眼前的母慈子孝,一派祥和的画面,眉心微动。这纪维贤人虽然坏,却是个十足的大孝子,每每纪老太君身体抱恙,他必定亲力亲为的伺候在侧,连带着对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嘘寒问暖。只不过对谁真对谁假,就只他自己知道就是了!也难怪司马府上下都对他深信不疑。这做戏的本事,只怕戏班的伶人都自叹不如!
众人簇拥着老太君进了大门,也没人注意落在后面的纪婉仪。春柳也是满脸的不屑,只是碍于翠荷在旁,她也不好说什么过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