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给孤也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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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霸佯装生气，沉下脸来，说道：“聚众谋逆，我是来杀你们的。”
秦明面不改色，回道：“既然要杀，何必废话，大丈夫死则死尔，放马过来。”
周霸轻蔑一哼，道：“你们为祸广德、淮南二地，作乱之贼，也敢自称‘大丈夫’？”
秦明低头一叹，说道：“我本来是淮南小县一茂才，楚王无道，逼我造反。只可惜，广德以粮为诱饵，我们中了埋伏，才致如此。秦明但愿一战，只求速死。”
周霸仰首一笑，却挑衅道：“你想求死，我偏不如你愿。且围你们两三天，看看还有多少人拉得动弓，拿得起刀。”
秦明知道营垒里面没有多少粮食了，如若周霸大举来攻，还可以突围一个方向有机会跑出去，但周霸是宿将，偏偏不急，能耐得下性子。
石开山这几个月一直跟着周霸学习治军打仗，见周霸只围着营垒，说了几句话便回来了，便上前问道：“周将军，他们不愿降？”
周霸哈哈一笑，答道：“这个秦明是个人才，不能轻易让他跑了。我不提让他们投降的事，只说要杀他们。”
石开山一愣，问道：“既然是人才，为何不招降他？”
周霸解释道：“越是有才之人，越是带着傲气。今日他被逼降你，却也未必真心。我要让他心服口服，主动降我。”
石开山恍然大悟，心里对周霸更是佩服。
当天夜里，秦明便带兵突围，哪知周霸早有防备，黑夜里喊杀声震天，却只放箭，将他们逼了回去。
次日清晨，秦明开营门，士卒们推着架有盾牌的大车，列成一长队，顶着箭雨又冲击广德军阵。却遭遇石开山身披甲胄，手持长槊，带着骑兵从侧翼猛攻。秦明纵马与他交手。谁知那石开山力大无穷，一把长槊舞地虎虎生威。秦明自知不是敌手，又败下阵去。
秦明只占着主将营垒，没有粮食，军心浮动。他细细想来，今日与石开山交手，对方不但游刃有余，还点到为止，并无加害之心。于是，打出白旗，自缚于营门。
周霸这才带人接手营垒，见他诚心下跪道：“将军威武，秦明心服。我死而无怨，只求放过我麾下这些士卒和营垒中手无寸铁的匠人。”
周霸却问道：“这些匠人都是给田赢打造攻城器械的吧？”
秦明低下头，儒儒道：“是。”
周霸心中一喜，脸色却是阴沉道：“匠人和士卒皆有罪，广德王府自会处置。至于你和你的家人……”
秦明心中一颤，哀求道：“家中只有老母和小妹二人，我愿领罪受死，求将军放过她们。”
周霸哈哈大笑，亲自给秦明解开缚绳，说道：“你把老母、妹妹接来广德吧，你从我帐下小卒做起，愿是不愿？”
秦明疑虑地看着周霸，见他笑盈盈，不像是假话，顿时放心，大声道：“愿意，谢将军。”
成德县。
见萧彦儿无恙，萧达关心了一番，又不愿意和这个傻女婿多待，便带着亲卫离去。
萧彦儿与鱼向东迎着上官杰进了县府，刚刚安顿好百余铁骑歇息，却听雷彪来报：“成德四门都已经掌控，属下请令，那些俘虏和降卒们该如何处理？”
萧彦儿怒道：“前几日守城，擅开城门的南门士卒有多少？本是我麾下又投降乞活军的又有多少？”
雷彪却是一滞，答道：“南门士卒大约四百多人，投降的大约六百多人，我们从水门杀入城中，第一批复降帮我们的也是这批人。他们只是求生，许多人在县城还分有良田。”
鱼向东冷笑道：“降而复叛，叛又复降。反反复复，首鼠两端。如今田赢逃脱，他日若是再来攻城，如之奈何？”
萧彦儿心知，鱼向东是建议将这些人全部杀死，否则，自己在成德无法放心领军。
雷彪眼神闪烁，劝道：“如不是成德县大乱，他们都只是想活着的普通百姓。不如，罚没他们的田宅，让他们都去修城墙吧。”
鱼向东反驳道：“他们助我们重夺成德有功，然之前叛我们有罪。他们的所做作为即便功过能相抵，然而，信义皆丧，忠心全无。他们的罪在于心而不在行，留着他们难道等下一次反叛吗？”
这是上千条人命啊，萧彦儿哪里愿意杀人，可鱼向东说的也没错，不忠不信之人如何能用？
萧彦儿犹豫不决，喃喃道：“王舅曾说过，要人去挖矿……”
却听鱼向东又劝道：“慈不掌兵啊。”
上官杰听了半天，一脸不耐烦，说道：“这不简单？有功的，去给周中尉带，阿母说过，老周治军可不仁慈。其他俘虏交给舅舅去挖矿。”
一句话便解了几人的心思。
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杰，王爷真的傻吗？
雷彪心中感激，连忙下跪，道：“属下代他们谢过王爷。”说完，便退去。
鱼向东又说道：“田赢在成德县府库里留下了大量的财货，都是以前抢掠而来。老道儿请示王爷，王妃，是不是运到王府里去。”
萧彦儿感叹道：“有罪要罚，有功就得赏，鱼县丞拟个章程，拿出部分作为奖励，发给有功的士卒吧。”
鱼向东称喏，却听上官杰道：“等一等。”
鱼向东一愣，问道：“王爷？”
上官杰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那个……王府也没钱了，广德也要赏，你去找钱德海和胡敬商量，那个……给孤也留点。”
鱼向东会意，轻声道：“这个自然。”说完便悄然退去，留上官杰和萧彦儿单独在房间。
上官杰见状，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突然抱住萧彦儿，道：“爱妃，来，孤亲一口。”
萧彦儿一把推开上官杰，佯怒道：“不是说好了，各过各的。不害臊！”
上官杰见她不肯，委屈道：“只准你亲孤，不准孤亲你，是何道理？”
萧彦儿脸微微一红，口中却说道：“放屁，我何时亲过你。”
上官杰跳起脚来，嚷嚷道：“就是亲过，就是亲过。”
萧彦儿又好气又好笑，见他眯起眼睛，向前努嘴过来，一个弹指打在他脑门。
上官杰吃痛，一愣，却听萧彦儿道：“你今日在城下竟然说是我阿爹。这个弹指便是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