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替王妃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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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敬与同僚环视一圈，瞪大眼睛冲上前来，急切道：“万万不可。”又碍于萧彦儿在场，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萧彦儿冷笑道：“你们是怕我越族人有异心，有了精兵甲杖，反而成了威胁吧？”
这是摊开牌来打了。
胡敬气势被萧彦儿压下一头，也无计可施，毕竟做主的是王爷，自己不能把话说得太绝。
气氛尴尬之时，鱼向东难得上前奏道：“王爷，如今临近开春，农时不能误，当劝农课桑。我观天象，今年雨水必定充沛。雨水多则矿山易塌，树木多湿，炼铁炉温不足，烧炭多耗木材。
现在封国内又是征兵，又要种地，人力有限。老道不才，建议铁矿的开采可以暂停一下，只留些铁匠们即可。”
钱德海嘀咕道：“如今卖铁的收入比种地高出不知多少，换钱去买米，比这个划算。”
鱼向东问道：“百姓手中无新铁，尚可用旧铁、石器替代，若粮食不济，又当如何？”
钱德海反驳道：“你如何得知粮食不济？真有不够，平准均输，我们可以上别的地儿去买。”
鱼向东笑道：“如今赵王自立为帝，九州沸腾。三王举义旗，征发百姓当兵。那几十万的兵卒就是几十万张嘴，粮仓纵然存积如山，也是吃个精光。
何况，这些士卒大多数原本务农，现在开春未播种，就被征集去打仗，谁去种粮？秋后吃什么？老道儿料定，日后必定粮荒，千金难求。”
天下承平百年，有自然灾害也是朝廷会拨粮救济。钱德海没有经历过饥荒，并不信他，只道：“我只认钱，有钱还愁没粮吗？”
上官杰不耐烦道：“那就先种地，等种子播下去，再整军备。胡内史，你和我大哥说一下，孤一定会发兵，孤要去迎母后来。”
鱼向东这番话，看似在劝农课桑，却是把王爷立刻发兵的念头无形中掐灭。胡敬和周霸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胡敬行礼称喏，道：“王爷孝心感天动地，先帝地下有灵必然保我大宁江山永固。微臣这就去书信一封，送予齐王。”
万娇心道鱼向东这老道儿说的不错，万家是豫章大粮商，应当赶紧派人通知父亲和大哥。议事一散，便匆匆离了王府，进了县城，找到万家粮商的铺面。
又过几日，果然春雨渐落，绵延十几天不见停。矿洞里渗水不断，也不敢再开采。王谦益无奈只能暂停矿山，放农夫们回家耕田播种。
客栈里的商人们也悻悻而去，集市冷清不少，只有那一排铁匠铺却是烟火飘扬，加紧赶制兵器铁甲。
萧彦儿待在王府，偶尔也习武射箭，却不较在猛虎寨自由，百般无聊。春种已过，这日，见上官杰一身戎装，却不坐辇车，带人骑马出门。她便要来一匹马，跟着上前去。
上官杰见她尾随，心中欢喜，笑道：“彦儿，你终于肯和我一起了。”
萧彦儿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上官杰答道：“周中尉要带兵出征了，孤去送行。”
细雨绵绵，两人并骑出了王府，侍卫们跟在后面，不一会儿来到军营校场。
军营里戒备森严，一片肃杀之气，护卫迎着王爷、王妃入了军营，只见校场之上，整整齐齐排列成方阵，披甲执锐，士卒们默然，即便淋着雨，也是动也不动。
周霸站在高台之上，见王爷王妃亲临，赶忙来迎，甲胄在身，只略行军礼，道：“末将见过王爷、王妃。”
萧彦儿见周霸制军，齐整威武，军纪严明，台下士卒精进，马匹健壮，顿时心潮澎湃，道：“周将军果然是名将之后，治军有方，不知彦儿可否追随将军，也去战场见识见识。”
周霸一惊，瞥了一眼上官杰，答道：“王妃千金之躯，岂可亲冒矢石？末将不敢，请恕末将之罪。”
上官杰也瞪大了双眼，说道：“不可不可。”
萧彦儿一笑，却道：“什么千金之躯，还不是曾被你俘虏。这王府上下，我最佩服周将军，彦儿虽是女儿身，却最向往纵横驰骋，征战沙场。今日将军奉命去帝陵救王太妃，我这个做儿媳的，焉能不出出力？”
这是拿孝道来说事，周霸无法辩驳，只好道：“末将是王府中尉，听令行事，王爷不肯，末将也无可奈何。”
这是拿上官杰做挡箭牌。
萧彦儿瞅了一眼上官杰，心知他肯定不答应，又不愿求他，只好作罢。
上官杰环顾左右，招手叫来石开山，说道：“王妃孝心感人，你追随周中尉去，替王妃出征。”
石开山呆住了，王妃有孝心，你让她去啊，我怎么替她？我这啥都没准备呢，莫名其妙啊。
周霸见石开山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既然你是替王妃出征，就任命你为中军司马，随我出征。”
石开山无奈，只得领命称喏。
时辰已到，军营鼓声擂动，亲兵在台上挥舞着令旗，那方阵立刻变阵，士卒们排成三列，成一字长蛇阵。
周霸向上官杰行军礼，道：“王爷，我带走了二百余骑兵，二千多甲士，又安排了青壮劳力二千多人运输辎重。
此去帝陵，千里不止，我军马匹少，多是步兵。这一去，快则数月，慢则年余。但愿能旗开得胜，迎回王太妃。
封国之内仅留下百余骑兵宿卫和近千人的士卒。我会在沿途各郡治的驿站留人留马传递情报，采购或接运物资，如若有紧急情况，也可传令给我。王爷保重。”
上官杰连忙点头。
周霸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王爷，现如今赵王把持朝廷，天下骚动。我是广德中尉，只唯广德王令是从，其他诸侯王我都可以不理。周某领兵在外，不惧刀山血海，就怕背后谗言，周某忠心可鉴日月，王爷千万不能轻信他人。”
上官杰再傻，也知道周霸忠心，又担心这临别一言，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他使劲点了点头，郑重道：“老周保重。”
周霸翻身上马，向上官杰和萧彦儿又拱手行礼，便下令开拔。大军缓缓出了校场，向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