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日新月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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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彦儿捧着几天前万娇的衣服，进了王府。
衣服已经洗净，虽然华丽，但萧彦儿怎么都穿不习惯，还是一身戎装，最合适。
王府上下都知道她对于王爷有救命之恩，又是未过门的侧王妃，也不拦她。见她径直走向内府，黄门和女婢纷纷鞠躬行礼，口称：“王妃万福。”
萧彦儿走近寝殿，却听里面有男人声音，便问门外侍女：“王爷醒了？”
那侍女摇了摇头，道：“是楚王来看王爷了。”
萧彦儿悄悄靠近门口，却听那上官玮与万娇在议论两国联合之事，心感不好；又闻上官玮意欲轻薄万娇，顿时怒火中烧。
萧彦儿将手中衣服一丢，便推开寝殿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飞踹在上官玮身上，将他踢得老远。
上官玮抚了抚头冠，身子吃痛，厉声问道：“你是谁？”
萧彦儿冷笑道：“我就是你口中的蛮女，以一人换一座矿山，未来的广德王妃萧彦儿。”
上官玮自出生以来，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亏，气急败坏道：“你敢踢我？你就不怕我带兵剿灭了你们越蛮二十八寨吗？”
“我怕啊，”萧彦儿慢慢走近上官玮，猛地掐住上官玮的脖子，答道：“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麻烦。”
上官玮呼吸不畅，双手想掰开萧彦儿的手，却是力不从心，又从她眼神感觉到明显的杀气，恐惧万分，顿时下面一松，衣裤全湿。
万娇这时也惊醒过来，闻到上官玮下面传来的骚臭味，一脸嫌弃，心中暗自后悔，怎么差点着了这么个窝囊废的道？
她胡乱拉好衣襟，劝道：“妹妹，不可，他是楚王。”
萧彦儿等到上官玮尝尽苦头，方才住手，大声喝道：“还不快滚，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上官玮猛得吸气，才渐缓过来，惊惧地站起身，又不敢直视萧彦儿，只忿忿不平道：“蛮女安敢如此！走着瞧。”说完，狼狈地逃出了广德王府。
萧彦儿声音才柔和下来，问万娇道：“姐姐没事吧？”
万娇摇了摇头，答道：“要不是妹妹出现，今日怕是要被这个登徒子轻薄，多谢。”
萧彦儿道：“不用客气。今日我打了这楚王，怕是闯下大祸。他日，楚王真的带兵围剿，如何是好。”
万娇想了想，道：“他们上官家爷伯叔侄兄弟一大堆王爷，谁也不服谁。现在朝局不稳，楚王只是来抢矿的，不会轻易发兵。”
萧彦儿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发兵？”
万娇沉吟道：“其一，这三虎山铁矿是广德国内的，不在楚国境内，他无权管辖；
其二，现在赵王上官伦把持朝政，意欲僭越。即便太子冤死，皇帝病薨，论资排辈，也轮不到赵王。王爷叫当今天子三哥，却称楚王为四哥。楚王的野心难道只在一个小小的广德上吗？”
“你是说，楚王可以兄终弟及？”萧彦儿心中一惊，道：“如果日后真的是楚王即大位，那我们广德、我的族人不是更加危险。”
万娇摇了摇头，笑道：“楚王是有心，但天下有心者可不止他一人，齐王上官炅最近到处送密信，拉帮结派。论实力，北方诸王个个都比楚王强大。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楚王哪有心思派兵在南边打仗，他北面的威胁更大。”
萧彦儿略加放松，又赞道：“姐姐，你对天下局势如何看得这般清楚，真是不简单。”
万娇却叹道：“我本低贱的商女，若不是进了王府，哪里知道这些。”
这是说，空有智商还不够，好的平台决定了你能不能发挥才智。
万娇又道：“上官家得天下本就是意外，现在才不过三代，就纷纷扰扰。我从小，妹妹你多去王爷的书房走动，也会慢慢明白上官家这些历史的。”
萧彦儿苦笑道：“我只不过认识几个字而已，看书却容易瞌睡。若是楚王真的兴师来犯，我也敢与他战场上搏一搏。”
万娇淡淡一笑，道：“我两商议半天，却都因他而起。”
二人转头看去，上官杰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随着三虎山铁矿的开采，第二批铁器、铁锭也被各州府哄抢一空。
王谦益将渡口空地清理出来，又使人开辟了一条大道，足足有十丈之宽，将矿渣填路，召集民夫夯实，上面再铺设大条石，马车行走顺畅，方便铁矿运输。
两旁各清出排水沟，又在道路两旁搭木盖房，最开始是给民夫们搭的临时住房，后来又搭起仓库。高炉要扩建，又把一排铁匠铺全部搬移过来。
上千人在此劳作，各种需求便有了。渡口处渐渐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王谦益是商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便亲自规划，将房屋连成一片，盖好一间便租给商人，合约只按年签，广德县令马有才派吏来加盖官印，租金很低，只是要先缴押金。又用押金雇佣人员再盖铺面，再租出去，如此反复。
商人们云集来此租铺面，一开始只是卖些酒水吃食，后来卖衣物，卖器具，开客栈，开医馆，做什么都有。
因广德王要迎娶蛮女，这里汉越一家亲。蛮人也有下山来，也租个铺面或者摆个小摊卖兽皮、草药、野味和山货。
相邻的几个郡府没有买到铁的，竟然不走了，就住在渡口新搭的客栈之中，一有钢铁冶炼出来便赶忙买走。
渡口还没修好，谷地临水东面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小集市了。
萧达也是开心，蛮人有固定的活干，又有王府提供的吃食，不像往常冬天要挨饿了。集市上，蛮人们也卖货物，换来钱又买可口的食物和保暖的衣物，还可以去医馆看病，不必局限于土医和祭祀跳大神了。
萧达开始认识到互通有无的好处。最重要的是，他几乎没费什么力，第二批卖铁锭的钱，王谦益老老实实给了六成，简直像白捡的一样。
萧达叹道，这还仅仅是一座铁矿，给广德带来的变化就日新月异了。若是得了天下，会是怎样一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