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此消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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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杰一时间愣了神。
万娇却因为着急，突然腹痛无比。她抱着肚子，卧在床榻上，不一会儿便满头虚汗。
熊姝连忙道：“表姐别急，王爷说笑的，别动了胎气。”
上官杰也有点慌，连忙叫殿外的黄门去喊医正、稳婆来。
熊姝见上官杰出了房门，便道：“表姐为何要劝姐夫狠心，我觉得姐夫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他或许并不聪明，但是底下百姓都爱戴他。若不是这样，广德早就被伪汉攻破了。”
万娇疼得直吸冷气，断断续续道：“我不是劝他做恶人，但王爷……这样哪里像成大事者？现在不止是我，整个万家都寄托在广德国上。傻妹妹，我自然是希望广德越来越……强大啊。”
熊姝一边慰藉着她，一边说道：“广德靠什么强大？土地人口还不如一郡，武备士卒比不上其他诸王，钱财就更别提了，洛京富可敌国的王公贵族比比皆是。广德上下愿意为他效死，是因为他诚以待人、懵懂纯真的心啊。这都要变，王爷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万娇心中一凛，心道，这话说得有理，我却没有想到。若不是他这般傻头傻脑，我不过是商女，最多嫁与权贵为妾。哪里能一步登天，成了广德侧王妃，还成了万家的救星？
她心里想通了，腹痛也渐渐平静下来。
等上官杰进门，万娇挣扎要下跪，道：“王爷，刚才是妾身糊涂，不应该劝王爷做狠心之事。王爷还是随性做回自己。请王爷恕罪。”
上官杰不明白她突然变了人似的，便赶紧扶她，关切地说道：“娇儿，孤从来不曾怪你。你是为孤好，孤心里都记着呢。快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好好养着身子。还疼吗？”
万娇笑着摇了摇头。
上官杰又道：“孤恐怕不能随性了。等朝廷剿灭了伪汉，孤也要为自己争一争了。”
万娇陷入沉思，却道：“最近的邸报上说，楚王果真直奔荆州而去。若是他立下不世之功，更是权倾朝野了。楚王与我们广德有隙，要想朝廷论功行赏，给王爷更多土地户数或者更有权的职位，却是不易。除非……”
“嗯？”
“除非长沙王不听楚王的。不过到时候势必又是一场乱局，广德国何去何从也不好说。”
熊姝又插嘴道：“那李辰不是躲在长沙国吗？楚王南下，帮着长沙王收复封国，说不定两个人的关系会和好呢。”
万娇脸一沉，道：“你不清楚，就不要胡乱猜。当年成德是如何被楚王洗劫的？楚王若是生擒了李辰还好说，若是寸功未建，保不准拿长沙国的百姓泄愤。而长沙王的封国兵都是那里的人。妾身不敢再往下想了，事情如何发展，谁能预料。”
门外传来一阵的恭候声，方才叫来的医正稳婆都到了。众人给王爷、王妃行了礼，由稳婆验身，随后医正把脉。
上官杰得了王妃不碍事的消息，舒了一口气，便出了东殿。
过了两日，秦明派人来递话，上官杰才得知一些前线的信息。
居巢县的伪汉大军北上庐阳像是佯攻，一直坚守营垒不出。若不是周霸手中兵力短缺，城内又不太安稳，早就杀了过去。
萧彦儿潜伏在庐阳东面的逡遒县，也时刻关注的这支队伍的动向。无奈她只有千余人，况且近一半都是新兵，也不得不按兵不动。
庐江郡那边传来消息，既在万娇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因为伪汉军一下子劫掠了两个县。
伪汉辖下的襄安县和临湖县的百姓被劫掠，伪汉军疯狂抢夺，索要百姓家中的粮食物资，不然就杀人放火。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使得襄安县和临湖县城内大乱，已经几乎成了无人管辖的地带。
大量流民对伪汉政权失望透顶，向北逃到舒县。其中一部分人，在巢湖边上遇见凌琳的船队，被接来庐阳。
凌琳借着自己有专擅之权，在这里面找水性好的人从军，补充自己的实力。其余人交给了鱼向东安置。
居巢县里面的伪汉军的军粮需求可能是得到了缓解，但却带来了一系列后果。
同样早早投降了伪汉的枞阳县、湖陵县和松兹县立刻变换了旗帜，反正回归大宁。
如今，庐江郡境内除了西南端的寻阳县和居巢县之外，一夜之间，都收复回朝廷。庐江郡内史华谭忙着四处派人接受，并且明示，及时反正，有功无罪。
另外，水师的虚实被庐阳方面探知了。伪汉水师都被调去了长江，居巢县城只有十几艘战船和十几艘运粮船。
凌琳从龙舒县那里说降的五十多艘战船反而可以横行巢湖了。
本来众人提心吊胆，庐阳这边可能发生惊涛骇浪的战事，却就此僵住了。双方都没有能力和士气吃掉对手。
没过几日，朝廷的邸报也有了好消息。
随着荆州各郡收复，李辰败退长沙国，宁汉在荆州的局势此消彼长。荆州刺史刘宏的实力也逐渐增大，加上楚王的人马大举南下，无论是兵力，单兵素养还是士气，大宁朝廷这边都占据着优势。
豫州刺史刘桥便不在荆州掺和战事，免得与楚王抢功劳，而是迅速收兵回豫州，着手东线与冯云的战事。他的属将王惇与寿春的李杨从谯国的西面和南面同时发动进攻。
冯云无奈，收缩兵力退守沛郡。
不得不提的是，冯云将伪汉归义侯、原谯王上官随一家以通敌罪为由，全部处死，并洗劫了原谯王府。
这是伪汉之乱中第三个被杀死的上官氏王爷。罪证很可笑，是上官家叔侄兄弟之间的几封旧信，竟然被叛为通敌。
大宁朝廷甚至连谯王的谥号都没议，仿佛上官家没有这号人似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冯云这边退守沛郡，淮南郡这边被冯云占领的几县便一下子孤立了起来。
斥候来报，下蔡县、西曲阳县和阴陵县方面有向当涂、义城方向收缩的迹象。下蔡县还在淮河北岸，暂时是管不到。但是西曲阳县就在庐阳的正北，有一条几乎笔直的大路连通。
刘光还在那里，要不要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