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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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杰无奈，在顾家两位侍婢的协助下，将熊姝背到客房。
“你不会喝酒就别喝这么多，”上官杰看着瘫软在床榻上的熊姝，不由急道：“孤是来请顾家帮忙购药的，还急着回王府准备休书一封。”
熊姝迷迷糊糊地脱了外裳，翻了个身，含糊问道：“姐夫，你说我表姐好看，还是我好看？”
上官杰气呼呼道：“孤当你是朋友，你竟然……”
再去看她，已经鼾声四起。
次日清晨，熊姝睁眼醒来，见上官杰坐在地板上，倚靠在床沿边，头还枕着她的脚，睡得正香。
她连忙缩回脚来，不料惊醒上官杰，他还迷糊道：“孤的大猪蹄子呢？”
好一个傻王爷。
二人连忙整理好衣装，推开门来，顾家的侍婢们早已守候在外。
一番洗漱完毕，侍婢们又摆开案几，送了些朝食来。
一碗稀粥，一碗馎饦，还有一碟枣泥糕和一碟千层糕。
熊姝来了精神，尝了一口糕点，道：“这顾家别的不说，吃食却是一顶一的好。真甜。”
上官杰不屑道：“你是没去洛京，以前舅祖父家用麦芽糖涮釜，用蜡烛当柴。想要吃的，厨房随时都能给你端出新鲜的温菜，都不带重样的。”
“姐夫，你去吃过？”
“孤没有，孤什么都吃，百无禁忌。”
别过顾季恩，二人并骑一马，上了大路，向广德城进发。不料城门却是关闭的，城墙上隐隐多了许多士卒，披甲执锐，有少许紧张的神色。
上官杰在城下叫门，许多士卒都是新面孔，又见他穿着戎装，也认不出来，不敢开门。
“孤是广德王，为何闭城？”
“伪汉出动大军攻打庐阳，我等奉秦都尉之令，闭门戒严。”
上官杰心里一惊，又问道：“秦明人呢？”
“秦都尉在东门，贵人且候，我这就去通禀。”
上官杰有些不耐烦，对熊姝道：“一会儿门开了，你就先行回去吧，庐阳不知道怎么样了，孤先去看看。”
熊姝道：“姐夫，庐阳正在战时，你冒冒然去能帮什么忙？况且有周将军在，就不用操心了吧？”
上官杰叹道：“孤心里急，却是帮不上什么忙。”
“姐夫，你今天用顾家的婚事换来士卒急需的药品，也是救人。却比城下厮杀更得人心。既然心急不能济事，为何要自寻苦恼？”
“孤也不知道，孤以前要么不管，如今管起来便觉得处处棘手。总之，好多事情总是不如意。”
等了一会儿，城门终于打开，秦明姗姗来迟，在城内下马迎拜他。
上官杰连忙问道：“一直都是捷报，舒县都收复了，怎么庐阳又有战事？”
秦明答道：“伪汉的人都聚集在居巢县了，他们人多，小小县城哪里摆得下许多人马，估计是被迫出来抢粮。”
“怎么他们没粮的吗？”
“回王爷的话。他们原本是有粮，不过庐阳和舒县都是郡治，如今被我们收复，大多数城内的粮仓都归了我们。他们人多都退在居巢县，自然粮草供给就不支了。”
上官杰想起伤兵满营，不由担心道：“周中尉带了多少人，够吗？”
秦明哪里会不知道，周霸和萧彦儿的人加一起也不到五千人，怎么都不够。
他只能含糊地答道：“周将军将剩余的骑兵都带走了，估计在野战中不会吃亏吧。”
上官杰急道：“庐阳一失，广德又将面临守城之战。不行，广德城内现在还有多少兵力？与孤一道杀出去。”
秦明连忙行礼，劝道：“王爷不可，如今广德城内四门兵力已是极限，且多新兵降卒，根本没有训练到位。守城尚可，攻出去完全不堪一用。且等斥候来报，看看前线什么情况再说吧。”
熊姝也劝道：“姐夫莫急，我们先回王府去静候消息吧。”
上官杰摇了摇头，道：“姝儿你先回去。孤不回王府。秦都尉，随孤一道去东门，等候消息。”
广德的东面便是庐阳。斥候来报，肯定先进的东门。
秦明称喏，雇了一辆驴车送熊姝回王府。自己带着几名亲兵，跟在上官杰的身后，疾驰来到东门。
上官杰上了东门城墙，向外张望，除了原野的风和远处山丘的云，没有一丝动静。
等了许久，来来回回在城墙上走动，上官杰这才注意，秦明的右手还挂在脖子上，不由问道：“秦都尉，右手的伤好一些么？”
秦明答道：“谢王爷关心，末将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再有一个月便能摘下吊布。”
上官杰话题一转，突然问道：“你觉得这次庐阳守得住吗？”
“有周将军在，末将以为，庐阳必不会有失。”
“这话怎么说？”
秦明一笑，道：“王爷或许不知，很多士卒都在传，广德经历几次大战，都有惊无险，定是王爷和王妃有如神助。将来顺天改命，四方归心，也未可知。他们还说，萧王妃有金光护体，是九天玄女下凡。王爷您是……”
“嗯？”
“他们还说王爷是潜龙，一旦腾飞，势不可挡。”
上官杰被这话逗乐了，终于放松了一下压抑的神经，道：“秦都尉，孤没发现，你也是爱说笑之人。如今天下有了四个皇帝，都说自己是真龙天子。在孤看来，除了三哥，其他人哪有资格称帝称龙。”
“秦某以前不过是淮南郡的乞活流贼，来了广德后，方才知道王爷仁厚，深受百姓士卒爱戴。所谓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上官杰却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好，先帝曾经晓谕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说孤是努力多管管事情好，还是放手不管得好？”
秦明一愣，这个问题不是自己能够回答的。沉默没多久，城下远远来了一骑，是广德派出去的斥候。
秦明赶紧放他进来，引上城楼。
上官杰连忙问道：“庐阳战事如何？”
斥候答道：“伪汉军只是围了庐阳东面，在高地建营垒，尚未开始进攻。不过，周将军在城内倒是发生了战事，应该是肃清了几伙叛党。”
“只围了东面？”秦明有些好奇，问道：“巢湖江面呢？难道没有战船攻打逍遥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