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罪恶的闸门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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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这屋子太臭，一会儿吃不下饭了。”
想想又白又大且胖乎乎的馒头，和金黄的炒鸡蛋，让几天只吃过半只野鸡的林晚如听到了自己的口水声：“来咧！”
至于东屋里那些流点小血、腿脚不太对称的人贩子们，谁还在乎！
“六毛，你们老大呢？昨儿那价儿，咋说了？我家儿子还等着媳妇呢！”
“刘三叔，老大还没起呢！价格的事，等老大醒了再说。”
“我说六毛，你别糊弄我，那屋里的菜香味儿，我都闻到了。”
“刘三叔，老大真没醒。那菜是大花炒给阿嫂的，也就油渣子炒竹荪。
一大早运气好，我们在林中采了点，够炒一盘的。”
“哼！说得好像管你要了一样。我走了，回家吃早饭去。
等你们老大醒了，去唤我。这事宜早不宜迟。”
“知道了，刘三叔慢走。”
公鸭嗓和刘三叔的对话，屋里的七羽和林晚如听得清清楚楚。
“羽姐姐，真有先见之明。”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
大米粥、白馒头、炒鸡蛋、小青菜，好奢侈啊！
让林晚如一点被拐的自觉都没有；毕竟，这样丰盛的早餐在她家也是顶好的了。
没想到这该死的人贩家中，竟应有尽有。
这么一想，林晚如瞬间觉得对东屋那几个人的惩罚，太简单了。
大约三个小时后，若有若无的音律随风飘荡在这深山的小村中。
十分钟后，第一个脚步虚浮、面带兴奋的人走出了家门。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三个......很快，村里的人都来到了七羽所在的大树下。
随着七羽的眼神一变，那若有若无的音律也变得清晰、强硬，一节节音符在众人脑海里变成了一声声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晚如看着如游魂般的众人很好奇：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这个答案，很快林晚如便知道了。
只见那些或拿着麻绳，或拿着布条的人，相互将彼此捆绑起来，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o！”
除了这个音节，林晚如不知还有什么词，能表达她此刻那道不出的心情。
守护在七羽身边的气短男将最后一个村民捆好；公鸭嗓五人也带来了村中没有喝过“蘑菇汤”，还清醒的人。
至此，整个小村，无一幸免地被捆到七羽面前。
“啊！”
“竹儿，闭嘴。”
没有喝“蘑菇汤”的哑女竹儿看到树下的七羽，条件反射地叫出声，紧接便是莫奶奶的呵斥声。
“你...是什么人？六毛、软蛋，你们混蛋。
你们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村里没有喝“蘑菇汤”、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四十多岁老人，发疯地吼着。
“堵住那些臭男人的嘴。”
“是，老大。”
那些清醒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六毛、软蛋几人像哈巴狗一样听那女娃的话，用臭袜子将他们的嘴堵住。
“呵！怎么样？可有体会到当初被你们，或他们绑来的那些女人、孩子们的无助了？”七羽瞥了眼刚刚乱吼的男人，嘲讽一笑：“这还是最轻的呢？貌似万分之一都不到吧？”
看着那些男人眼中的惶恐不安，七羽的声音更冷：“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无视那些人摇头晃脑的求饶、谩骂，七羽吩咐着：“六毛，去把莫奶奶和竹儿姑娘扶过来坐；
再将桶里的汤药喂给左边那群人，每人一碗。”
“是，老大。”
被六毛请过来的莫奶奶和竹儿，眼神复杂地看着七羽，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莫奶奶，计划没有变化快，为了大伙的安全，我等不到晚上了。”
“唔哇......老天爷，你为何不早点开眼？”莫奶奶看着站在面前那顶天立地的少女，惨厉一问。
“呜呜......”
七羽的一句话，决了莫奶奶和竹儿心里最坚固的堤坝。
那撕心裂肺、又无助的叫喊,和哭声，令闻者心酸。
七羽静静地站在一旁，任凭这一老一少哭诉着心中的委屈。
“丫头，她......”发泄过后的莫奶奶欲言又止。
“莫奶奶，他们现在喝的是催吐的药汁，喝下去，吐一吐就没事了。
我不是裁判者，不会对他们怎样的？”七羽一语道破。
“丫头，我只关心那从未向厄运低头、没有被罪恶腐蚀的三十五人；这三十五人的生死，理应有她们自己决定。
至于剩下的、不是罪恶之源，就是罪恶之手，老婆子恨不得亲手手刃他们，又怎会替他们求情。”
莫奶奶那带着浓烈恨意的眼神，惊到了林晚如：“莫奶奶，他们......”
七羽叹口气，简述着小村的来历：
三十年前，为了躲避盗军的残害，这些人在一位方姓领头人儿的带领下，躲进这座深山，建立了这个小村。
待他们适应了深山的猛兽，找到生活规则时，六十多户人家只剩了一半。
尽管有万般不如意，但他们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就连盗军被赶出国门，花国新生，他们也没有离开这里，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日子。
然，迎接他们的不是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而是在人性贪念的闸门一点点开启下，形成的罪恶之村......
随着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随着欲望的驱使；于是，在方姓头领的默许下，几个大胆的人走出了深山，带回了“战利品”。
一开始，他们还能满足于一男一女搭配的小日子，但伴着心中恶念的无限放大，以及少许的失手，罪恶的闸门彻底被打开。
他们从一开始的“拐女成媳”，走上了“卖人有钱”之路。
渐渐的，他们所卖的，不只是被拐来的人，还有...他们的...亲生儿女。
听到这儿，林晚如小脸发白、额头直冒冷汗：她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遇到羽姐姐，她若没死成，又会怎样？
更不敢细想，那些被拐来的女人，都经历了什么？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生不如死、想死又死不了的日子？
“呜呜！”
“哇！为何...这般？”
在七羽讲述时，六毛等人已经给所有喝了“蘑菇汤”的村民灌了催吐药。
一阵呕吐过后，众人都清醒了。
听着七羽清冷的声音，看清眼前的场景，再想起曾经的日子，那些压抑的灵魂都要消失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