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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水殿风来珠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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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瞧她仰面躺在榻上,将乌黑秀发在指尖绕了一个又一个圈,嘴里不时冒出些骇人的言论——帝王家哪儿有什么爱呢。

他忆起极小的时候,皇阿玛很喜欢到额娘宫里坐,亲自教他念书,教他下棋,那几年额娘宫里总是热热闹闹。

他不是嫡子,偶尔也会受欺负,那一次太子身边的太监撺掇人偷偷将他压在地上,四五个太监差点将他五脏六腑都给压碎。

他去找额娘哭诉,额娘什么都没说,抱着他在启祥宫大哭了一场。

从那之后,启祥宫渐渐寥落,几乎见不到父皇的身影,额娘眼里慢慢没有了光。

等他再长大几岁,偶尔听苏嬷嬷提起,说她时常呆坐到天明,请他劝劝她。

从那时起,他就想,要是他当了皇帝,绝不轻易招惹一个女人,绝不将她一颗心高高捧起又弃之如敝褛。

他确实是这么做的,后宫里人多人少他从来不在意,为着小事争风吃醋他也不在意,嫔妃们从来都只是寂寞时的消遣。

直到娶了皇后进宫,他觉得她跟其他人还是不一样。

他们是夫妻,可以放下身份,可以无话不谈,所以她说出‘帝王家没有爱’这种冒犯君威的话,他也不觉得生气,但他也并不认同。

这世间,应当没有人不渴望被爱,帝王也一样。

所以不是没有,而是害怕,害怕辜负,也害怕被辜负。

可这些话没法跟她说,她还小,又没心没肺,整天只想着搏个好名声,等她长大些,兴许就不一样,所以他只是云淡风轻的调侃她,“朕不懂爱,你小小年纪就懂了?”

皇后不以为意,“臣妾当然懂啦,爱一个人,会想时刻陪着她,只对她一个人好,照顾她,不让她受欺负,做什么事情都想着她。所以啊,当皇帝就不可能做到这样,后宫里讲究个‘雨露均沾’,单这一条,就把您的爱情之路堵死了。”

她论起爱,如数家珍,头头是道,他很想问她要不要试试看,看他能不能做到只在意一个人,只对一个人好,可他终究是忍住了。

二人皆沉默了,四下里无言。

宋钰以为话说过了头,伤到他作为皇帝的自尊,还想着挽救,“既不许嫔妃们随意踏足养心殿,不然臣妾给您排个表吧,嫔妃们按顺序,每天去您哪儿拜见?”

这下可是戳着皇帝肺管子,他庆幸方才没问出那句话,否则这会儿不定怎么招她嘲笑呢。

“皇后的‘贤德’可真叫朕刮目相看,朕如今倒成了皇园里的老虎,由人排着队地来观赏!”

她讨好的笑着,“您误会了,这不是怕后宫嫔妃们以为臣妾想独自霸占着您嘛,您要不愿意,咱们换个法子。臣妾已经跟太后请示过,以后请安改为三日一次,要不您每半月在晨省时露一次脸,叫嫔妃们也好看看你以解相思,免得她们老想着往养心殿跑。”

他有点费解,原本是他想见谁就传召谁,被皇后这么一安排,自己就好像变成被迫了。

偏她还打着为他好、为六宫嫔妃好的由头,皇帝那份儿叛逆又上了头,“等朕有空再说。”

次日,各宫嫔妃请安时,宋钰说有三件要事相告。

第一件,禁止嫔妃随意踏足养心殿,如果有事或想见皇上,可以递牌子到皇后宫中,再由皇后统一递往养心殿,皇上传召了才可前去。

皇后话音刚落,嫔妃就炸开了锅,甭管位份高低,直接群情激愤了。

宁妃前一日没能留住皇上,正窝了一肚子火,见此情形也是毫不客气地指责皇后,“皇后娘娘,我朝还从未有过禁止嫔妃亲近皇上的规定,您身为六宫之首,更当作好女子三从四德的表率,怎可因为心生嫉妒,以权谋私,您这是想读自个儿霸占着皇上!”

她这话倒说出了大部分人不敢言的心声,从前大家虽也不敢随意踏足养心殿,但总归还有这么条路能见着圣驾。

可以后求见皇上还得递牌子到皇后宫中,这不是明摆着给皇后找不痛快么,谁能蠢到干这种事。

皇后一只手掌重重敲在龙纹交椅的扶手上,腕上的墨玉翡翠镯立即碎成两半,“放肆!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规矩是皇上定的,你若有异议,大可以向皇上申诉。”

众人见状,立即站起来请罪,“皇后娘娘息怒”。

翠洗忙上前查看她的手腕,幸好连油皮都未破。

皇后全然不在意,依旧一丝不苟盯着众人,半晌后方语气缓和了些,“起来吧”。

她端起案几上的一盏茶,见宁妃仍跪在地上,饮了两口才对她道:“念你是初犯,本宫不与你计较,若下次再有不敬本宫,就数罪并罚,起来吧。”

“谢娘娘。”宁妃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本宫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有人想耍心机争宠,皇上心里明镜似的。从前,怹念着大家多年服侍的情谊在,不忍直接戳穿,如今烦不胜烦,所以才定了这么条宫规。本宫知道有人心不平,但你们要明白,若是皇上不想见谁,任她耍再多心思也见不到,见到了也留不住。当然,倘若皇上想见你们,自会传召,任谁也拦不住。”

皇后瞧着宁妃一双手狠狠绞着帕子,这话说出来确实打脸,但偏偏她又不能反驳,憋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第二件事,宁妃,皇上听说你想放风筝,特地跟本宫商量,说寻个时间去踏青放风筝”,皇后一时雨一时晴,这会儿忽然和颜悦色对她说道。

宁妃这才神色缓和,“谢皇上体恤。”

“太好啦,可以出宫去玩儿咯,只是不知这次踏青,皇上带哪些人呢?”和嫔眼睛乐得弯成两枚月牙。

宋钰很喜欢她娇憨的模样,“自然是六宫都去,大家同为姐妹,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这是天大的喜事!一瞬间,燕喜堂内从主子娘娘到宫女太监,全都喜笑颜开。

从来都只有最受宠的嫔妃才有资格伴驾,而这次——‘无论位份高低’皆可随行,这一定是主子娘娘求得的恩典,众人忙磕头谢恩。

皇后娘娘笑说:“你们别急着谢我,等宣告完第三件事,一起谢不迟。”

“还有喜讯?娘娘您真是泽被六宫!”就连日常不怎么说话的淑贵人都开口奉承着,可见大家是打心底里高兴得紧。

“本宫向太后请了个恩旨,往后姐妹们不必日日来长春宫请安了,晨省改为三日一次。余出的时间你们可自行安排,或作诗画画,或刺绣,或赏花垂钓,总之多尝试,倘若需要物品钱财方面的支持,着人来长春宫回禀,本宫鼎力协助。”

这下嫔妃们无不服服帖帖,打心眼里佩服这位皇后的大格局。

凛朝自建朝以来,后宫还从未有过这等奇事,皇后一边管着众人不让随意拜见皇上,一边又想办法叫她们日子过得更松散安逸。

不可否认,这于她们,确实是格外的恩典,于是一齐谢过太后皇后不提。

晨省叫散后,咸福宫的靖妃与僖昭仪走在长春宫外的夹道里。

僖昭仪忍不住先开了口,“皇后娘娘打一巴掌给颗枣儿的手段,使得炉火纯青,翊坤宫那位只怕这会还蒙在鼓里呢。”

她身形娇小,却目光如炬,一双明眸仿若能洞察世间阴私。

婧妃由她亲自扶着漫步,一抬眼,琉璃瓦下红宫墙,四方的天穹下夹道重重,饶是自己见惯人性,身边又立着这么位“小诸葛”,她们也只能感叹皇后手段高明,却猜不透她更深次的用意。

养心殿内,皇帝正批着各地官员的请安折子,他机械式的在一道道折子末尾写上“朕安”。

上等紫毫笔舔足了朱砂能批五张折子,他一边写一边问身边的刘德全:“皇后那边怎么样了?”

这话问的没头尾,但恰巧进里间侍候前,小李子悄悄报给他,说起皇后晨省叫散后众人神情,或许有什么大喜事。

在宫里伺候,一点一滴的喜怒都细心留意,是多年累积下来的经验。

是以这会皇帝问起,他从容躬身道:“听说各宫娘娘从长春宫出来皆喜笑颜开呢,不知有什么乐事。”

皇帝嘴角忍不住扬起了弧度,确实有一件春游的喜事,但也有一件新宫规的悲事,看来她处理的很好,既叫众人信服,又叫她们乐己忘悲。

到底是她聪慧,虽年纪小,却样样事情都办得好,这份儿御下的手段,连他亦忍不住夸赞——甚得朕心。

钦天监观了天象之后,最终定在五月十五这日,御驾前往普华寺外的大雁山踏青。

因是皇帝出游,虽仪仗从简,却也准备了十余日才勉强妥当。

内务府准备一应要用的物资倒驾轻就熟,但制备风筝却人仰马翻地忙了好几日。

各宫娘娘画的图纸又精细又好看,人手一时不够用,只能连轴转,这边刚劈好竹篾,那边就马不停蹄编织形状,由工匠糊了纸,再由画师绘画上色,最后吊上线,挂完穗就齐活啦。

此次伴驾,后宫嫔妃倾巢而出,再加上随侍的太监宫女,随扈的禁卫军和京师卫戍,一行竟有数千人之多。

为免打扰百姓,又考虑嫔妃在外留宿不便,于是决定卯正时刻出行,申时前动身回宫,幸而大雁山离的近,一日间足可以走个来回。

说是春游,其实已经过了立夏,但总算是踩着春日的尾巴出游了。

五月十五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听说皇帝出行,无数百姓早就守在官道外,等着一睹圣驾。

旗锣开道,銮驾卤簿向西而行,皇帝皇后同乘金辇,其后紧随二十三驾辂车,数百宫人随侍在侧。

宋钰自穿越过来,还没有正儿八经出门逛过,要不是坐在金辇上被百姓注目,她肯定早乐得屁颠屁颠忘了皇后体统。

不过好在辇上视野开阔,不影响她东看西瞧。

早上刚出发那会,京城还掩在一片雾色之中,隐约可见城中宅邸鳞次栉比,满城的繁华,此刻还未苏醒。

再行半个时辰,东方亮出鱼肚白,大队已经出了皇城,到郊外房子就朴素许多,偶尔能听到犬吠,早起的农人见阵仗甚大,都站在田间远眺,见是明黄坐驾,丢了锄头就跪拜在地,他们没想到,青天白日还能偶遇圣驾。

又行半个多时辰,天已经大亮,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沿途多了许多青砖漆瓦的建筑,里头炊烟袅袅,烟火气十足。

往普华寺的车乘也多起来,香客们远远的见着是圣驾仪仗,纷纷让道,山里温度低,路边的海棠依旧是绿肥红瘦,娇俏惹人爱。

等到了大雁山,才见山脚一片郁郁葱葱,早有禁军支起帷布,圈了一大块场地,供皇帝及后妃嫔游乐。

因出发的早,来不及用早膳,于是各宫里自带了些糕饼果蔬裹腹。这会子御膳房的人正搭灶支锅,筹备午间热食。

嫔妃们吃罢,整肃仪容向皇帝皇后请安。

皇帝瞧着满地莺莺燕燕,第一次觉得脸盲头晕,悔不该听皇后的话将这二十多人都带来,于是他只嘱托几句“注意安全,玩得尽兴”之类的话就叫散了。

嫔妃们像花儿一样散开,各自活动,有散步的,有射弓的,有骑马的……

皇后先起了头放风筝,皇帝瞧见她的风筝造型奇怪,横竖看着不太顺眼,“皇后,内务府的人是按你画的样图做的风筝么?”

“是的呀。”

“你这龙画的也太丑了,既没头也没尾,胖乎乎的,怎么能飞得起来?”

宋钰十分愕然,“臣妾这分明画的是只毛毛虫,您瞧着吧,待会臣妾就让这只毛毛虫飞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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