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苦还是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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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您好，我是林海洋。”
甭管是不是一个部门的，人家都是领导，林海洋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瞎喊什么，这是咱们市委组织部的赵部长。”旁边人微微蹙眉，赶紧提醒。
赵德刚微笑着随意摆手，“副的，副的。小田，对新来的同志客气一点，不知者不怪嘛。”
呦！林海洋暗自吃惊。
5天前还在宣传部，这么快就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了。
马上补了一句‘赵部长好’。
“怎么第一天报到就要外出？”赵德刚语气关切，笑容和蔼。
“是这样的......”
林海洋用最精炼的语言，描述了上午的经过，毕竟领导时间宝贵。
人家能站在这里的问话，绝对不是出于礼貌或是对后辈的关切。
“嗯。”赵德刚点点头，“年轻人刚刚参加工作，下去历练也好，也算是响应了组织的号召，工作上不要带有情绪。”
“到了新的岗位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小田沟通。”
“小田啊，帮我送一送林海洋同志。”
连续的话语，不给旁人插话的机会，赵德刚径直步入大堂。
小田就是刚才提醒称呼那人，对于赵部长的吩咐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走吧，别愣着了。”
田秘书提醒一声，自己先行下了台阶。
林海洋还处于震惊当中，三步两步追上田秘书。
二人来到市委大门口，田秘书停下脚步。
市委外派人员的确有送到岗的传统，一来彰显组织上的关心，二来防止有些人在后续工作上作梗。
可惜林海洋不够资格，走到门口已是极限。
“林海洋，组织上对你还是挺关心的，千万不要辜负了一番好意，去了陶水村一定要干出成绩。”
林海洋只有点头称是，听着的份儿。
但是田秘书一句话让他明悟了许多。
贴身秘书知道自己去了陶水村，赵德刚会不知道吗？自己刚才只提到安平乡，没说村子具体名称。
刚才的一幕又是何意？为什么刚刚报道就被下放？
“去了那边记住一句话，不要一遇到困难就找娘家人帮忙，时时刻刻都要想着主观能动性，别给赵部长丢人现眼。”
林海洋有点懵。
赵德刚和秘书二人说的话完全相反。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
自己身上仿佛已经被打上了标签，而且很可能下放陶水村这件事，是赵德刚同意的。
田秘书又嘱咐了几句，打发林海洋走了。
待他身影消失在街角的时候，田秘书露出复杂的笑容。
“不知道你是命好还是命不好，这么早就卷入这些事，希望你走运吧。”
......
林海洋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入职，已经卷入一场纷争。
懵懵懂懂似乎知道点什么，却又摸不到头绪。
有一点是必须的，无论在哪个岗位，先拿成绩说话，尤其在基层。
回家收拾东西，在母亲的‘唠叨’下，带上行囊去往陶水村。
公交转长途，再搭乘农用三轮车，总算踏上陶水村地界。
村委会门外停着两辆车，一辆尼桑公爵王，一辆普桑。
普桑先不提，能开得起尼桑公爵王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大吵大闹。
“姓夏的，你甭拿乡政府大红章吓唬我。只要我在村里一天，你这个水泥厂修不起来。”
“吴学力，你要造反啊，村支书不想干了吧？红头文件都敢不执行？”夏新民甩着一张肥脸，气得腮帮子发鼓。
“巧了，我已经不是村支书了，老老实实当个村长，有本事你把村长也给我撸了。”吴村长反唇相讥。
林海洋恰好此时推门而入，“请问哪位是吴村长，我是林海洋，新来的村支书。”
吴村长突然笑了，“来的正好，人家找的是村支书，我落个清净。”
吴村长貌似很不给面子，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抽烟。
林海洋一头雾水，刚来就遇到破事。
流年不利，是不是该找人算一卦？
夏新民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林海洋才18岁，相比之下，面嫩的很。
总算逮到一个好欺负，夏新民很不客气的把乡里文件拍在林海洋面前。
“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们陶水村的办事态度，难怪穷成这样。”
“我好心好意跑过来投资建厂，你们左拦右挡，真当乡里文件是个摆设？”
“话说头里，今天要是没个结果，咱俩就去乡里说道说道。”
说话的功夫，林海洋已经看完了。
与其说是红头文件，不如说是乡里各部门的批条。
主要意思：夏新民要在这里修个水泥厂造福于民，让村里积极配合。
林海洋很不爽夏新民的态度，微微皱眉，“夏老板是吧？我今天刚刚到任，跟吴村长没做任何交接，目前不适合做出任何决定。要不然，你等我们交接完毕再来？”
夏新民以势压人，林海洋自然用规则回怼。
就是以后乡里面问起来，自己也有话说。
何况乡里还真就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的组织关系在市委。
夏新民被怼的脸红脖子粗，因为人家说得在理啊。
交接工作完成以前，村支书就是空缺状态。
“那你们赶紧交接，我就在这里等着。”夏新民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似乎打算耗到底。
林海洋没理他，扭头问向吴村长。
“老吴村长，我看咱们村子不小，差不多得有200户人吧？”
吴村长不明所以，径直回答，“219户。”
“哦~~~”林海洋故意拉出长音，“那一户一户的摸底肯定耗时间，我看交接工作怎么着也得个把月吧？”
吴村长眼睛一亮，“说得没毛病，一看林支书就是个干实事的人。”
他俩在这一唱一和，夏新民受不了了。
“你叫什么来着？”
“林海洋，陶水村代理村支书。”
“好你个林海洋，我非得去...去...”
去了半天，威胁的话也没说全。
“你要是愿意，那就在这坐着，我去走访一下村民，交接正式开始。老吴哥，麻烦您一趟呗。”
初来乍到的林海洋，几句话就开始喊哥。
吴村长原本村长村支书一肩挑，猛然没了一个头衔，心里正有怨气。
瞧见林海洋如此上道，再加上外人在场，果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