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土灶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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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陈瑶瑶把我堵在宿舍门口，她说非要请我吃个夜宵，我帮了她那么大个忙，她不意思一下，不是她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她。
我知道陈瑶瑶最近口袋里也是空空如也，我强烈要求吃沙县小吃，经济又实惠，喝点小酒也行。吃什么不重要，坐下来聊聊才是真。可她不同意，非要去吃重庆土灶火锅，而且找了个小包间，非常适合二人世界。
还没吃几筷子菜，陈瑶瑶就大口喝酒，这样肯定不行，我说先吃点东西垫肚子，空腹喝酒不太好。
她一边说oK，一边往我碗里夹菜，说要把我再养肥点，宰的时候能卖个好价。
往我碗里夹菜也就算了，还直接给我喂嘴里了，这番骚操作好像我们是恋人似的。
我说你自己多吃点储备营养，将来小宝宝才有吃的。
她夹起一筷子菜硬塞进我嘴里，她说堵住了不会漏风，也不会乱讲话了。
我说你别害羞，一个合格的年轻妈妈必须让小宝宝不饿肚子。
她右手拿着筷子竖在碗里，左手托着腮帮，静静地望着我，有点小害羞，嘴里突然冒出几个字：我上次在医院里说过，出院了要收拾你，你忘了吗？
我说忘了，你是不是要干架？
她说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有的是办法，你等着。
我说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说一百年都不晚，直到你服了为止。
我说你这是誓言还是约定，我等不及，你约个时间，我们去小树林里解决。
她说为什么要去小树林？
我说节约资源，开房费也是钱。
她嘴里吐出一个清脆又响亮还坚定的字：滚！
我端起酒杯跟她碰杯，我说：祝你好孕，你长了一张适合当妈妈的脸，挺可爱的。
她撅着嘴，眼珠子一转，眉毛都在跳舞，用筷子敲了两下我的碗，嘴里发出一个“哼”字，那样子有点可爱又有点凶，她说：你个屁娃儿总是吊儿郎当的，以后你老婆会把你耳朵拧起锅巴。
我说：你最近身体恢复得还可以吧？
她说还好，承蒙你关照，我欠你的什么时候才还得清。
我说最好的办法是你以身相许。
她笑得花枝乱颤，含在嘴里的菜又吐在碗里，把头埋在桌子上笑。然后又挑菜往我嘴里塞，说道：你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
我说：我负一半的责，另一半找保险公司，爱情谁也不敢保证不出事故。
她笑：爱情买了保险也不一定保险啊。
我说你傻啊，至少可以得到理赔。
她说：也对，爱情失败了还可赚一笔钱。
我说：你又不聪明了，你买的是“爱情险”，你的爱情出事故了，你男朋友跑了，保险公司赔的不是钱，而是赔你一个男朋友。
她一脸的惊喜：好棒啊！
她高兴还没三十秒，又一脸的失落，手指指着我说道：哪里有爱情保险公司呢？
我说：将来我会成立这么一个公司，你是我第一个客户，你就不用担心失恋了。
她突然冷静下来，说道：你可以去当编剧了。
我端起酒杯跟她碰杯，我说：爱情这东西原本是男女之间一个美好的故事，往往有时候又变成了事故，没有完美的结局。
她端起酒杯说：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说完，她一口干，杯底朝上，示意给我看。
我只喝了半杯，她说我欺负她。
我说我欺负的是酒，不是你。酒它不高兴，酒说，你不喝我，怎么证明你喜欢我？但酒不知道的是，我太喜欢它，它把我弄醉了，我胡言又乱语，说话不知高低深浅，我身边的人又不喜欢我。而且酒后乱性，男人喜欢耍流氓。
她看着我的酒杯说：半杯酒，被你整出一杯半酒的道理来。是酒辜负了你，还是你伤害了酒？
我说是我辜负了你，应该是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喝得咱俩心儿醉，醉了咱俩搂着睡。
她把头埋在桌子上笑，桌底下她的高跟鞋重叠在我脚背上，我明显感觉到了疼，但我的脚还不能移动，移动的后果是第二脚她会补上，女人的小伎俩我略知一二。
眼睛是心灵的一扇窗，人与人的交流，有时一个眼神就足够了，尤其是情人之间，恋人之间的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
陈瑶瑶的眼神发射出某种信号，我作为接收器已捕获信号源，持续解码中……
她往我嘴里夹菜，我往她嘴里塞红辣椒，一个，两个，三个……
我说重庆人是吃辣椒的专业户，辣不怕，不怕辣，辣妹子就是不怕辣，辣妹子是辣不怕……
她流着眼泪说：我怕辣……
我忍不住笑，说：你是个假重庆人。
她突然问我：你相信爱情吗？
我说：我相信爱情，万一爱情不相信我呢？
她说：你相信它，它就相信你。
我说不一定，我相信爱情就是一个美好的故事，爱情不相信我就是事故。
她吐舌头……
我给她杯里斟满酒，她看着自己的酒杯说：如果不是液体，一定会冒尖。
我说这是满满的诚意，一定要喝好，喝好了才有故事。
她说啥故事？
我说你和我的故事。
我左手搭在她肩膀上，右手举杯，貌似有点深情款款地说：童话里的公主，我敬你一杯，酒杯太浅，也许敬不到来日方长，但喝了这杯酒，你我都曾在生命里停留过。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眶泛起潮湿，抬头扫视天花板，嘴唇咬得紧紧的，看样子有点思绪万千。然后她把头埋在桌上抽泣起来。
女人的梨花带雨，着实让男人招架不住。我双手捧起她的脸，说：对着镜头，笑一个。
她不笑，略带一丝忧郁。
我说风和日丽，怎么就下起毛毛雨了？
她不说话，低头不语。
我拿起餐巾纸擦拭她眼角的小雨花，安慰道：心若向阳，便是晴天，细雨纷纷，愁上心头啊。你笑一个，我送你一个礼物。
她抬起头，双手肘顶在桌子上撑起下巴，就是不笑。
她突然拿起酒杯猛灌起来，那架式如滔滔江水奔腾而去。
她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右手擦拭嘴唇，扭头看着我问：高伟，为什么酒杯太浅，敬不到来日方长？
我突然改口说道：找一个有深度的酒杯，能敬到来日方长。何为来“日”方长？没有“来日”，哪有“方长”？一个动词，一个名词，作为一个正宗的重庆人，你细品。
她用筷子夹起一个鲜红的辣椒塞进我嘴里，表情是咬牙斜眼瞪着我，假装生气地说：尽说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揍你我都嫌麻烦。
我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端起酒杯，闭着眼睛说了一句特肉麻的话：小宝贝儿，我们干了！
我放下酒杯，看着她说道：这酒怎么不醉人啊？
她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说：花不迷人人自迷。
她说：一醉方休。
我说：酒后乱性。
看来我在跟她抬扛，一醉方休就是为了给我酒后乱性创造机会，这个答案我是不该说的啊。这年头儿连钱都不缺，就缺傻逼。
她说：一醉解千愁。
我说：千愁一醉解。
可能是暗号对上了，她主动给我斟满酒，让我必须一口干。
喝完杯里的酒，两只空酒杯碰在一起庆祝“一干二净”。
今晚她是有备而来，竖着来，横着走，也有做好牺牲的准备，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一直在装傻。
以前，我真不懂，却一直装懂。现在，我真懂了，却一直装不懂。
有人说，情人或恋人约会，两人不要面对面坐，应该挨着坐。挨着坐除了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男人勾肩搭背搂腰更方便。
桌上空酒瓶逐渐多起来，我耳根子都开始发烫了。陈瑶瑶脸上也有了夕阳西下天边的那一抹晚霞红。我左手搭在陈瑶瑶肩膀上，继续喝酒，我俩相互夹菜喂对方，场面十分温馨。
其实，我俩的酒量都快达到上限了，我说了几次顶不住不喝了，可陈瑶瑶说，我不陪她喝，她自己一个人喝。一个女生喝多了也不安全。
我说我喝不动了，你自个儿再喝点就打住，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她抱住我脖子又是撒娇又是卖萌，还不忘对我亲了又亲，一顿温柔的骚操作，我的心又软了，只好连哄连劝地尽量让她少喝点。
她说必须多喝点，一醉解千愁。
我说你有啥愁需要大醉一场。
她望着我笑，问我：我有哈愁你不知道吗？
我说不知道，知道就帮你解了。酒也别喝了，我送你回厂。
她一头扑过来贴在我身上，把手伸进我衣服里狠狠揪我的肉，有些生气地说：你知道也不会说，为什么不喝酒，要你买单吗？我喝多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要你管了吗？
这是真生气了，女人的情绪开关一旦被触发是不可控的。
我端起酒杯说：来，陪你喝。今晚我的时间和人，免费租给你使用，损坏不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有什么愁我也知道，行吗？行吗？
她突然笑了，端起酒杯说要喝交杯酒。
我依着她，交杯酒也好，什么酒也好，先喝一杯安抚一下情绪。
我竖起一根手指问她：这是什么？
她说：食指。
我说：是1，我们一直喝下去。
她说好。
我心里说，好个屁，喝死你我都要负法律责任。
我装肚子疼，很疼的样子，就是想把她骗回厂里。她不中计，喊我自己去看医生，她喝她的酒。
我悄悄跟火锅店老板打了招呼，老板说要打烊了，欢迎下次光临。陈瑶瑶很不高兴地离开火锅店，一出店门，她蹲着说走不动了。我威胁她再不走就去开房了，她说管你怎么着，我不走了，就睡马路上，说完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实在无奈，就近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个房间让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