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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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桃树林中，一老一少站立在一个坟茔前面，孩童表情凝重，徐徐跪拜。
“娘，孩儿要远行他乡了，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孩儿给娘加的最后一捧土。”说罢，孩童轻轻的往坟头上洒了一把泥巴。
夕阳下，两个背影缓缓的消失在了石头村尽头。
半月后，石牛镇杏花酒坊。
一老一少坐在酒楼二层的饭桌上，老者穿着一身书生衣服，童子却是一套青布衣衫。
“徒弟，赶紧把这大包小包的放下吧，没人会要你的这些破烂。”
疯子看着怯生生坐在饭桌旁边，但手还一直死死抓着包袱的柳左说道。
柳左听罢，这才慢慢松开了手，小心翼翼的把两个大包袱放到了一旁，这些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却是他全部的家当。
这石牛镇虽不算太大，但却古色古香，两旁的商铺店面看上去都有些年头，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贩穿梭其间，这让没有出过远门的柳左算是大开了一次眼界。
“喂喂，你还有多少钱啊？”疯子看了看正在不停往外面街道上张望的柳左，笑嘻嘻的问道。
“师父你要干什么？哪里还有钱，都被您给花干净了。”柳左神色慌张，口里说着，手上却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口袋，里面揣着仅剩下的几两碎银子。
这一路上，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
这疯子自从出了石头村，见到了柳左口袋里的银子后，这口味就越来越挑，吃住都要选贵的，好的。
当然，最后这些费用悉数都要柳左来承担。这让省吃俭用惯了的柳左实在肉疼的厉害，被这疯子师父哄骗过几次之后，就再也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嘻嘻，小徒弟又开始和老夫耍心眼儿了啊，你那小口袋里装的不是银子是什么？”疯子嬉皮笑脸，斜眼看着柳左的口袋。
“好吧，有是有些，但是花完了怎么办？真去要饭吗？”柳左怒了。
“最后一次，以后咱们爷俩省吃俭用，等老夫我回了家门，十倍奉还。”疯子伸手就要银子，脸上笑得花儿一样。
“不行，您这都多少个最后一次了？”柳左侧身紧紧捂着口袋，他可不会再相信疯子的鬼话。
“那我可不管，饭菜我都点好了，待会没钱结账的话，免不了一顿毒打。”疯子双手抱在胸前，仿佛一块滚刀肉。
“哼，这次就算我结账了，但银子真的没多少，而且这几天我们到处打听，既没有人认识您，也没有人知道这风息谷在哪里，看来这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柳左掏出碎银，刚想拿出其中一块，却不料那疯子眼疾手快，一把全部都抢了过去。
柳左顿时暴怒，就要上前抢过来，不料那疯子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干嚎起来：
“造孽啊，不肖徒弟打师父啦！没天理啊，良心都让狗吃啦....”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面露鄙夷。见此情形，柳左只好摇头干瞪眼，无奈作罢。
等饭菜上齐后，一老一少就互相抢了起来，不一会就来了个风卷残云，看得店小二目瞪口呆，当即对他们的经济实力深表怀疑，不得不提前让他们结账。
但是当疯子把从柳左那里抢过来的碎银子，一把全洒在桌子上时，店小二立马笑脸相迎，一口一个大爷的叫个不停。他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顿饭几乎花了柳左的全部家底。
疯子的豪爽引得周围食客骚动起来，不禁窃窃私语，这让他神情飘然，仿佛极为受用，而一旁的柳左却心都快碎了。
酒足饭饱后，一老一少各自背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店门。
......
小青坡上杏花林。
一老一少神色黯然，呆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浑身是伤，疯子脸上还有一记靑虚虚的巴掌印。
就在刚才，两人还在悠闲的赶路，疯子心情大好，一边欣赏着这满山的杏花一边唱着歌。
却不知道，从那酒楼中，悄悄的尾随出来三个持刀大汉，就在这杏花林中，将二人一顿毒打后，把柳左全部的东西都给抢得一干二净。
呆坐了半晌，柳左这开口说道：
“师父，都怪你，没钱还要充财主，这下可好，就剩身上这两件衣服了，看来这回真的要去要饭了。”
“你不是还有一本剑诀吗，那里面的东西可是不简单，卖给识货的，八成能换不少钱呢。”疯子指了指柳左的胸前，眼珠滴溜溜乱转。
“您老趁早死心，这是我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想要卖剑诀的话，麻烦您老先弄死我。”柳左愤怒的瞪了一眼疯子，立马否定了这个荒唐至极的主意。
“好吧好吧，那这样看来不想去要饭的话，就只剩最后一条路了....”疯子摇头叹息道。
“您还有办法？”柳左面露疑色。
“嗯，我们也去打劫别人就是了！”疯子神色平静，徐徐说道。
“啊！”柳左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您老看看，我们两个这幅德行，能打得过谁？”柳左气得双目圆睁。
“小徒弟，怕什么，我可是神仙，走。”疯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巴，起身说道。
“神仙？神仙刚才您不出手？”柳左站在后面，跺着脚喊道。
........
驷马驿道，人烟稀少的小山包上。
一老一少撅着屁股埋伏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紧紧的盯着远处的路口拐角。
不一会，一个孤单的老汉提着一面铜锣慢慢悠悠的出现在路口处。
“看，这就是我们的猎物了。”疯子看了看远处弱不禁风的老头，摩拳擦掌，志在必得。
“这老头貌似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抢。”柳左看了看一身素衣的老头，脸都绿了。
“抢他的铜锣，这个玩意估计也能换一顿饱饭。”疯子表情坚毅，仿佛胸有成竹。
不一会，眼见这老头越走越近，疯子拉着柳左几步就闪了出去，两人手里各自操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疯子见老头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口中得意洋洋的念起了抢劫的开场白。
“抢劫？”
老头看了看这对歪歪斜斜，满身狼狈的一老一少，露出了一副看傻子一般的表情。
“老头吓坏了吧？赶紧把铜锣交出来，饶你不死！”柳左也高声喊道。
“这....额....你们知道这铜锣是干什么的吗？”老头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管你做什么的，给本神仙交出来。”疯子颠了颠手里的石头威胁道。
“哎，你说你们这是何苦呢？”
说罢，老头操起锣棒，不紧不慢的咣咣敲了两下。
就在一老一少迟疑时，却见后面拐角处，浩浩荡荡的出现了一队手持棍棒，孔武有力的官府差人，中间，还抬着一乘轿子。
“我这铜锣可是给县太爷开道用的，县太爷今日巡视回府，正在轿中午睡，我才没敢鸣锣。”老汉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见势不妙，一老一少立马撒腿就想跑，不料却被后面赶来的衙役们当场揪住，捆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