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谋生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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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收割糖蔗时，钱大郎了解到这玩意儿虽然不像粮食能填饱肚子，可是能够炼糖。什么白糖冰糖黄糖红糖，只要控制好温度和熬煮时间，不同的生产机器就能张着大嘴吐出不同的糖类。
钱大郎看得有趣，四郎却有不同意见。
“不是说粮食才是国家的根本吗，种这么多甘蔗有什么用？”
岂止是甘蔗,四郎还观察到，这几个村子还种了一种深紫色的圆球作物，叫做甜菜，做不了粮食，但是能炼糖做果酱。
“不种粮食种这些，这不是白白浪费土地和人力吗？”
面对质疑，林桑破天荒竟然没怼人，甚至还有一丝赞许。
“任何时候保持独立思考和质疑态度是不会错的。”她点头，“只不过这些地的土壤都不适合种稻种麦，与其成为荒地，开辟出来种一些经济作物，哪个更合理？”
之前得到赞许不是钱四郎的本意，承接到大家集中的目光，他还没嘚瑟上片刻，又被严厉的林老师打击了一把。
呃，这同样不是他本意好不好。
林老师还不打算放过他：“至于人力，我们几个村采用机械种地，已经很大程度地解放了人类的双手，将产能翻了几番。保持质疑是很好，但有一些问题的答案通过观察其实能找到，希望下一次先思考再发问。”
说了半天还是埋汰他不带脑子呗，真是越来越过分，骂人都不带脏字了。
“我们就让这个刁妇这样嚣张下去？”天潢贵胄表示不能忍，钱四郎十分想煽动大郎的情绪，谁知道大哥完全沉浸在橡胶研发中。
钱东说他家小妹是生化达人，大皇子算是有些体会了，因为她们母女间的问答让人云里雾里，比天书还缥缈。
林桑对小姑娘说：“离心沉淀法虽然好用，可一旦要大批制胶就需要大量的设备，这样一来前期投入太慢，研发成本也会增加，所以我打算采用溶剂萃取法。”
钱大郎张了张嘴想问又不知道该问啥，那个扎着小揪揪的小姑娘却对答如流。
“也就是说，胶草磨成粉末后，需要用丙酮提胶对不对？”
林桑点头，取出一试卷玻璃液体，看着像清水，却又比清水厚重。
钱大就站在身边，隐隐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林桑将丙酮倒进草粉中，片刻就解析出了乳白色的胶质。过滤提取后，这些白胶竟然粘成一片。再将它倒进模具，很快压制出了一只小巧的胶鞋。
草粉加上这个什么丙酮就能做鞋子，这是什么戏法吗？钱大郎瞪大了眼睛。
但是林桑叹口气：“可惜库存的丙酮不多，不找到代替的萃取剂，有了银胶菊也没办法大量生产。”
本来她农场存有不少丙酮溶剂的，早在金沙族发现原油时，一路就被她霍霍了许多，现在不得不找其他代替品。
但这个问题似乎没难倒小姑娘，她早有准备，也取出一支玻璃试管。
“看，这是我提炼的植物萃取剂，说不定能代替丙酮溶剂。”这管液体带有一点隐隐的绿光，味道同样尖锐刺鼻，但还有一股熟悉的药香。
林桑不置可否，有没有用得靠事实说话。
她将第二种溶剂同样倒进胶粉中，静静等待解析沉淀。令人诧异的是，小姑娘所说的替代功能还真的有，虽然不如丙酮效果好，但烧杯中的胶粉确实开始沉淀了。
钱大郎张大的嘴就一直没合上，什么叫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还没听懂问题，你已经交出了完美答卷。
但林桑还是不满意：“你用的是艾草？”
小北露出笑容：“老师看出来了？”她是从王神医那里得到的启发，“神医爷爷说，大自然相生相克，不论毒草毒虫，五步之内必有解药。既然银胶菊就长在艾草旁，叶片又这么相似，我就想着试试，艾草的提取液是不是刚好能萃取菊胶。”
母女俩旁若无人地一问一答，将钱大惊得够呛。
这就是晟淑人刚才提倡的自由思考？一介孩童竟然有这样的能量。难道这就是父亲和阿奶强行要他们出宫来的原因？
钱大郎不知道想到什么，问林桑：“那个， 晟淑人，我们……你能不能也教教我们这些生化知识？”
对于这样的提议林桑有些诧异，她打量了早上还嚷嚷着跟她作对的钱大郎一眼，倒是露出一丝赞许的眼神。
钱大刚觉得有戏了，立即又被无情碾压。
“化学和生物是两门不同的课程，相对独立又有交融之处。但不管学哪一样，我的课堂对你们而言都太深了。”她一指小女儿，“这两门科目是小北最得意的，你如果真要学，就先上小北的初级课。”
钱大还没说话，其他二代们已经抗议上了。
“什么！平时教我们的不是大儒，就是名师，你让一个小娃娃给我们上课？”这也太糟蹋人了。
说到这个林桑却很自豪：“不是我吹，小北做的题放眼整个吴越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解。”
看着小北比六公主高不了多少的个头，二代们不知道该不该信。
钱大却突然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好，就这么订购了，就请小钱老师给我们上课吧。”
完了，才一天时间，大哥真的疯了，弟妹们感觉都不太好。
小姑娘站上讲台前的凳子才勉强够高，可是一站上去，她的气场就变了，竟然有了几分林老师在课堂上的从容和犀利。
所以她似模似样上起课的时候，下面竟然出奇地安静。
“我面前有三只烧杯，他们看上去都是清水。但我现在要给大家变一个戏法，只要我往这些杯中加些不一样的东西，这三杯水一杯会变成牛乳，一杯变成红色果汁，还有一杯会变成气泡水。”
牛奶，酸梅汤，还有气泡茶，今天早上的自助餐大家都喝了，知道是什么样子。
只见小老师拿起吸管，在杯沿轻轻敲了几下，果然第一杯变得乳白而浑浊，第二杯的颜色就是活脱脱的杨梅汁，第三杯么，气泡源源不断往上冒，简直要满溢出来。
“啊——”有人叫喊，有人窃窃私语，“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糟糕，怎么不知不觉喊上老师了？
小姑娘侃侃而谈：“这就是化学的魅力，利用已知的物质，生成未知物，达到改造环境的目的。”
第一节课，她教了酸碱的概念，下课时刚才最不满的四郎是喊得最起劲的。
“我终于知道酸碱值是怎么回事了，以后只要给我一块地，通过实验我就能判断出适合种什么。”
到了这个份上，大郎也服气了。小姑娘有天赋是一定的，但没有亲娘的引导小小年纪也成不了才。
小钱老师的课突然人气暴涨，又过了几个晚上，当缺乏天赋的大郎同学也学会使用试纸时，四郎有了新收获。
“这算什么，我已经会给不同的作物配有机肥了，你成吗？”
他还追着林老师确认：“这是不是所谓的一技之长，不论盛世乱世，亡国治国，都有了用武之地？”
大郎羡慕得不得了，钱北有生化天赋，看来他四弟也有，可自己偏没长了这个脑子。
勤能补拙，大郎咬咬牙，反正这几天连日大雨，白天的劳作不易，晚上的学习时光反而是最宜人的。
这天晚饭后，他正准备去实验室继续死磕，就听见门外传来人声。
“……再这样下去白沙江的水位会很快超过警戒线，堤坝怕是危险。”林桑沉吟了一下，有了决断：“暂时不管它，就让江水顺着下游先入海吧。”
这话听得大郎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