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拿陶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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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老太萌萌的赌气样,林桑哭笑不得。
好说歹说半天,老太太还是将米面塞进她背篓,又将两匹布硬塞到她怀里。
林桑试图挣扎:“不行,我真不能收,这么多我也扛不动。”
谁知老太早就打算好了:“那怕什么,一会给你雇个牛车,闺女你住哪里?大娘雇车送你回去。”
这人情越积越厚啊。林桑实在没法再推了,盛情难却,越推托情越盛。那就收下,回头看看给这可爱老太送些什么来。
老太太记性还特别好:“你刚才不是说要卖书吗?都拿出来,书可金贵了,我让我儿买。”
一听要坑父母官,林桑赶紧打住。
她找到一个特别好的由头。
“不不,不用了,我本来是想卖了书换些鸡鸭回去养的,这不是有了司马大人奖的银子,我看书也不用卖了。”
杨老太频频点头:“你说得很是,要是日子能过,书还是留着给孩子们念。万一过几年朝廷又科考了呢?让孩子们好好念,考个大官回来做。”
做官么?
虽然说学而优则仕,家里如果真的有做官的苗子,她也不会拦着。
但林桑自己是做实业起家的,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代,她更愿意兴实业,养国本。
说到民生,林桑想到一件事。
“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件要事要跟杨司马汇报。”但看司马爷刚才分明召集府曹们在开会,她拿出纸笔,“我给大人留个字条吧。”
林桑将地里发现蝗虫卵的事细细写下,还附上相应解决办法。
她不会用软笔,是用水笔写的,洋洋洒洒好几页。然后折好了交给杨老太。
一听跟公务有关,老太太郑重地收好。
见林桑这样为民生尽责,老太太心里越发欢喜。她想将林桑留下来吃晚饭。“虽然时间还早,但你吃了饭再回去,我已经吩咐灶间提早做饭。”
这个时代哪怕当官人家,也是一天两餐。有条件的中午会加一餐点心。
林桑还有事要办,起身婉拒:“谢谢大娘了,但我还想添置些东西,再说家里还有一帮孩子等着我呢。”
老太太是个爽快人,一听家里还有孩子,赶紧站起来:“哎哟,那是得早些回去,我就不虚留你了。”
她将林桑送出门,雇好的牛车也晃悠悠驶了过来。
林桑想推辞:“大娘,我还要去几处地方呢。”
老太太不给她机会:“那就都乘着车去,不着急,你慢慢来,保管给你好好送到家。”
好吧,这不是出租车,耗时但不耗能,林桑再次盛情难却,只好一屁股坐上去。
这时候的路面坑坑洼洼,木车的轮毂也吱吱呀呀,虽不舒适,但总比徒步要省力。
林桑将银锭藏进空间,其他东西就堆放在平板车上。
下午的街道人流多了起来,林桑坐在车上,还真的在看一路的店铺。
她现在腰包鼓了,完全可以想买就买。刘姥姥可是说了,二十两银子,够乡下人家过一年的。
正专心张望,“大闺女,大闺女——”一个声音喊了半天。
她谁也不认识,喊谁也不是喊她,林桑头也没抬。直到对方追上来,才发现喊的正是自己。
她反而一下不适应这样的称呼,这不是刚才卖陶器的老汉么?
只见他背着两口小布袋,赶得上气不接下气:“大闺女,这是你多给的粮,总算等着你了。”
林桑自然看见杨老太也给了碎银子,但她看老汉被砸了瓮也不吱声,是个厚道人。大冷天又穿得单薄,就有心照顾他生意。
结果老人家为还她这点粮食,巴巴在风里等半天。
林桑过意不去了。
“老伯,这就是给你的,我砸了你的瓮,这是应该的。”
老伯固执摇头:“闺女,我知道你好心,但瓮的钱我收了,这些就得还你。”
怎么办呢?林桑有心帮一把老实人,但不想侮辱人。
想到他刚才的摊子,林桑突然问:“老伯你的陶器是自己烧的,还是从别处贩来卖的?”
老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换话题,但下意识就回答。
“这都是我大儿子的陶坊烧的,我闲着也是没事,就拿一些出来卖。”
林桑觉得奇怪。
既然有生产作坊,一定有稳定的买家,做长年批发才对,怎么还要老爹拿出来摆摊零售?
只是别人家的事,她也不方便多问,但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如果我想要定制一些特殊的陶器,你儿子的陶坊能做吗?”
这可将老汉问住了。
“这——陶窑的事情我不大懂。”老汉很不好意思,“我大儿子到外地去了,等他回来才知道,年前是一定回的,可是要等几天,大闺女你看行不行得通?”
林桑想要定制的东西很多,而且自己也没全想妥。
家里有不少田地,但这个季节压根没法种。林桑想到农场里的暖棚。
可越国百姓不能私造铁器,有些设备又不能用木头代替,她刚才灵光一闪,突然想拿陶器试试。
但也没有那么急,还有一些关节没想通。林桑点点头:“当然可以,我要怎么找你们?”
老汉踌躇了一下。
他也不是日日出来摆摊,大闺女家在村子里,也不会经常来镇里。
但大闺女是个好的,老汉不担心她。
“这样好不好,过几天,你上我们家里去。”
老汉将地址告诉她,还有详细路径,左拐右拐再左拐的,听得林桑脑壳疼。
老人家表达得不是很流畅,林桑本就是个路盲,又对镇子不熟悉,绕了半天俩人也没绕明白。
“这样吧,”林桑想了想,“我们现在去你家里一趟,方不方便?”
老汉见大下午了,行人陆续归家,也没啥生意,遂点头同意:“那我收个摊,这就带你家去。”
老汉看着六十好几了,底层百姓也没什么男女大防。而且牛车很宽敞,林桑帮他收了摊,邀他一同坐上车板,晃悠着向他家里走去。
一路了解到,老汉姓周,老伴前些年去了,家里有俩儿子。
长子有一儿,次子有一女,但是孙女比孙儿大两三岁。
他唠叨着:“家里没地,穷得很,我成家晚,二十几岁上才得了长子大成。这孩子机灵,从小跟人学手艺,后来又开了这个陶坊。”
说起长子,老汉一脸自豪。
就像她院长爸爸,说起他带大的这些孩子,也是这样的神情。
林桑被他勾起了回忆,静静听着。
他又说:“这孩子一心照顾家里,成家比弟弟还晚些。我大儿媳也是好的,只可惜前些年也去了,可怜呀,见不着我小孙孙现在长这么好。”
提起孙子,他笑得皱纹更深。
“我这小孙子随了大成,别看人小,比他爹还机灵几分。还有我那孙女也好,不像她的——唉——”
他突然像想起什么,连着摇摇头。
唠了一路,七拐八弯来到一排民房前。林桑头疼,林总前世别的都霸气,但认路和认人,可是说是她两大盲区。
这条路别说只走一次,再走十七八次她都不一定记得住。
别说这些民宅建得还这么像。
走近后还没下车,她就听见一所屋里有女子的声音骂骂咧咧传出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爹离家这么些天,家里没粮了他知不知道!”
老汉一脸紧张尴尬,原来正是从他家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