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懂太多显得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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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中刷完牙，张嘴给娘亲检查。
“不错！”检查过关，林桑拍了他屁屁一下。
“娘，刷完牙嘴里真舒服，我还想再刷一次。”熊孩子又开始胡闹。林桑哭笑不得，本来还担心他们会偷懒，结果还上瘾了是怎么回事？
“早晚各一次就够了，现在给我睡觉去！”她像赶鸡鸭进笼一样把熊孩子赶上床。
睡觉前林桑给几个房间都放了驱虫的草药，这是她农场用百部和地肤子配在一起的香包，她在每张床的稻草堆里满满地放了一层。
虱子的问题她也跟孩子们讨论过。
“你们睡觉会被虫子咬醒吗？”两对小夫妻从来没提过，她险些以为只有自己房间有。
但这怎么可能，其他卧室显然也有，只是大家都习惯了。
“娘你不是说有燕子做窝，有虱子啃咬的人家才有人气嘛。”
原身还说过这个话吗？这是打不过就适应吧。
林桑尴尬。“燕子做窝没毛病，虱子啃咬就算了，会得传染病。”
这就严重了，小南一下跳起来：“真的，娘你怎么知道？”
“呃——”林桑眼睛转转，“是昨天去镇上，听到有人说的。”反正镇上啥都有，也不差一段道听途说了。
好在她缝制的被套就快收尾，林桑看了看孩子们那边衣裳的进度：“换新衣裳新被褥前，我们全家都用草药洗个头澡，把屋里的虫子都驱干净。”
这话一出，孩子们更加惊讶。
“可是娘，你不是说冬天洗澡容易得风寒，让我们忍着不要洗吗。”再加上又是荒年，河里都是水都干了，井里虽然还冒水，但家家户户都省着用。
林桑又被说愣住了，啊喂，这怎么忍得了？
“不行，整个冬天不洗澡，那不脏死了？回头得皮肤病。”一番话又将大家说愣。
这也是镇上听来的？怎么娘去了一趟镇上，回来就这么多花样了。
东子第一个捧哏。
“不过别说，洗漱干净真的很舒服，我刷完牙觉得说话都清爽了。”
娘的话自然要听，孩子们纷纷答应，林桑却皱眉。
这年头洗浴确实是个大问题，没有淋浴已经很不方便，加上没有取暖，这个天气冒然洗澡她也怕给孩子们弄感冒了。
那是把孩子们捉进农场去洗，还是造一间淋浴？
林霸总筹划着一个又一个民生大计，每天在烦恼中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烦心事没解决，不过起码草药是有效的，她没再被虱子咬醒。
林桑一起床就躲进了农场。
她不习惯用木盆洗脸，也用不惯这里的旱厕。幸好她有外挂，早晚都躲进农场洗漱。这里头的时间是静止的，等她洗漱一新出来，孩子们连个身都没翻。
很快小中打着哈欠醒来了。他惦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重温昨晚刷牙的美妙感受。
“牙刷，牙刷，我的牙刷呢？”熊孩子眼睛还没睁开，就去撸自己的牙刷，然后去炉灶上倒热水洗脸。
洗漱完大家自觉干活，女孩们裁衣，男孩们做木活。
林桑去厨房做早饭，喊上小北帮忙生火。
小北争取到跟娘独处的机会，在她耳边悄声说：“娘，昨天小中一点没偷懒，一直在帮忙，大哥他们做活可快了。”
林桑听得笑弯了眼。
她知道小中这年纪，不帮倒忙就算不错，积极性倒是爆棚，但行动上，也就帮忙递递工具，打磨一下棱角。
小北这小监工，明显在帮忙吹嘘。
想着昨天才受对方欺负，这孩子完全没有挟私报复，林桑更加喜欢她的秉性。
她揉着小北的脸蛋：“好，娘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再叫小北帮娘做，好不好？”脸蛋瘦叽叽的，完全没肉。她决心将这娃娃养胖，到时候一定很好rua。
养娃的日常从早餐开始，林桑悄悄地在粥里加蛋糊加肉末。
“娘煮的粥太香了，还是娘亲最厉害——”
小北一边烧火一边给她吹彩虹屁。
林桑对她温和地笑笑，女孩子不被待见，她们反而更渴望母爱。亲情是很神奇的存在，林桑前世没有亲身体验，这两天感悟却很深。
作为孩子，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孩子，他们不要求父母富裕、貌美、有地位，甚至不要求有多爱他。只要你是父母，他就爱你，依恋着你。
自从她不再偏心男孩子，林桑能明显感觉到，这几天小北对她感情变化最大，其次是小西，再就是两个儿媳。还真是越小的年纪，越容易建立信任和依托。
林总一感动，今天的早餐简直十足丰盛。
除了瘦肉粥，她还将冰箱仅有的两只汉堡三明治拿了出来。
切开后一人还能够分到一块。她用微波加热后热腾腾地端出，飘荡的香味差点将孩子们送走。
最后还将冰箱里的土鸡蛋都打了，加上盐巴和鲜奶，炖成一大瓮蛋羹。
早餐上桌的时候大家眼睛差点瞪出来，小中的口水挂到了胸前。
谁也没见过这样丰盛的早餐啊，比过年还要夸张。层层叠叠的汉堡，切面漂亮的三明治，还有嫩滑鲜美的蛋羹。
大孩子小孩子都吃得哇哇叫，一边不停地夸，一边风卷残云地消灭了一大桌。
见小中吃完了还抱着蛋羹的瓮，恨不得将头埋进去，林桑脱口而出：“你们这么喜欢吃蛋羹，我们养些鸡鸭鹅吧，这样每天都有蛋吃。”
冰箱的蛋吃完了，农场里虽然有的是，但这不是还没对她开放嘛。
一听娘亲要养鸡鸭，小南又是开心又是皱眉。
“每天有蛋吃当然好，可是娘，这两个月地里没什么菜，也没有粮食，我们用什么喂？”
小米赶紧说：“我今天再往深一些的山里去，多采些野菜。”
为了每天吃到蛋羹，她不怕辛苦。这些东西都太好吃了，是她这辈子从没吃过的好滋味，哪怕天天往山里跑她也愿意。
她主动请缨，就怕娘一个反悔不养了。
“等熬过冬天，来年开了春，地里的野菜就多了，只要天不继续旱下去，家里的菜地也能种菜。”
但是林桑摇头：“都是傻孩子，用粮食喂鸡鸭多浪费啊，挖野菜喂还不把人累死。”
小东奇道：“娘，那我们用什么养？”
说起这个林总可就有经验了：“当然用虫子养，鸡鸭更喜欢吃。而且吃虫的鸡鸭，下的蛋也更香，肉更好吃。”
她农场的家禽全是放养，吃昆虫吃草籽，当然也喂米糠菜叶。下的蛋金黄喷香，所有人吃了都说好。
孩子们刚刚才吃饱，可就快被娘亲说得流口水了。
小西咽了一口唾沫：“可是娘，我们家里也没有虫子。”
林桑心里想的是，不，家里有，只是你意识不到。嘴上说的是：“家里没有，外面地里可以找找。”
“地里？”
这群村里的娃脑子也一时转不过来。
林桑很郑重地道：“我记得你们爹以前说过，大旱后的土地干燥，有一种虫卵特别多，来年哪怕不继续大旱，也会有虫灾。”
也不知道这钱秀才生前懂不懂这些，反正已经无对症，有什么好事就往他身上安。
要不然她一介村妇，懂太多显得不合理。
这话一说，其他孩子还没反应，小东喊起来：“蝗虫，一定是蝗虫，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大蝗灾，把田里稻谷吃得精光，那次大家饿了一年多。”
他想起就打颤。
虫灾比旱灾还可怕，他那时候还小，但已经记事了。
小一些的南子就没这个印象，但光是听说就够恐怖的，他脸色瞬间变了，忧心地问她：“娘，那明年会不会——？”
林桑沉默了一下。
她在现代也是见过蝗灾的，在视频里。
遮天蔽日的蝗虫过境，稻田尽毁，日月无光。所有人哭啊喊啊，可是没用，蝗虫光速吃完整片稻田，又飞去下一片稻野嚯嚯。
后世尚且如此，更别说没有任何保障的古代了。
见孩子们吓坏了，林桑拍拍手。
“都别怕，要真如此，娘会想办法，我们先确认，明年会不会有蝗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