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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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姨娘定了定神,才开口:
“眼下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讲。
“你听完之后不要着急,眼前无论如何,都是一时的,人争的是一辈子,这一时的得意失意都没有关系。”
江雨薇听罗姨娘说这样的话,心里出现一股不好的预感,表情皱了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姨娘小心翼翼的开口:“虽然对外是说,你是陪嫁庶妹,随着正妻一起出嫁,但也是有一顶轿子的。
“但是现在,卫家来了,侯府要给卫府面子,便把你的轿子给撤了。”
“什么?”
江雨薇勃然大怒。
“是江穗宁对不对,是她给我穿小鞋对不对,是她特地要求的对不对?”
罗姨娘皱眉:“不是,她根本都不知道。”
江雨薇面色一白,语气一下抬高了七八分:“那就是卫家,是卫家和我过不去,卫家施压了对不对?”
罗姨娘一颗心沉了又沉:“卫家也不知道。”
江雨薇懵了,感觉到莫大的羞辱。
罗姨娘心疼自家女儿,既不敢说重了,又想让江雨薇看清现实,斟酌着用词开口:
“这件事,是侯府亲自来人传的话,大小姐和卫家都不知道,是侯府忌惮卫府的门楣,对卫府示好。
“薇儿,你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看清眼前的境况,不要以卵击石。
“姨娘知道你不甘心,知道你心中不舒服,但是有时候人要认命,你现在年纪小,有些想法也很正常,但是哪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收敛着些,对你没坏处……”
罗姨娘苦口婆心的说了许多话,但是江雨薇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没有轿子,是要让我跟江穗宁的丫鬟一起,走到侯府去吗?
“不行,我不同意,他们太欺负人了,怎么能这样?真是嫡女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罗姨娘知道江雨薇一定受不了,但是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
想到江雨薇的以后,只希望自己的话能够让她清醒一分。
“薇儿,并非他们有意针对你,而是庶女陪嫁就是这样的规矩。
“之前给你轿子,是侯府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你体面,但若是侯府不给,咱们也无话可说。
“之前江穗宁一个人,你父亲也向着你,姨娘自然尽可能的为你争取益处,
“但是现在卫家回京,咱们背地里做的所有事情都无所遁形,根本支撑不起的,你可能明白。”
话说到这里,江雨薇已经哭成了泪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姨娘,我不想嫁了,我不要嫁了。”
江雨薇哭着,几句话说得无比悲惨。
现在还没有出嫁,她便已经这样,以后怎么办?
这些日子,她跟盛元麒只见过一次面,还是她送了许多信才有的机会。
她实在不敢想象,若自己有一日失去了盛元麒的宠爱,以后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本就心中惶恐,这些日子上窜下跳,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但是每一件事都不让她顺心。
现在连轿子都没有了,这件事,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真的不想嫁了。
“姨娘,我不出嫁了好不好?
“反正外人都不知道我有身孕,孩子不要就好了,等江穗宁出嫁,我还是这府中最受宠的小姐,我想如何便如何。
“我便还能回到从前的日子,我想和从前一样……”
看着这样的江雨薇,罗姨娘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薇儿别多想,姨娘会帮你的。”
江雨薇死命摇头:“不想了,我不想嫁了。”
罗姨娘落泪:“晚了,来不及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
而且广平侯府知道了孩子的存在,绝对不会让孩子流落在外的。
现在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江雨薇是非嫁不可的。
若说还有希望,那便是顺利诞下长子,若以后孩子有出息,便可一世无忧。
这是眼下,江雨薇唯一可以走的路。
看着哭成泪人的江雨薇,罗姨娘心中无比懊悔。
若早知道,嫁一些门楣低的人家,又有什么不好。
早知道,如何也不该去攀富贵。
从前,她总觉得江雨薇没有自知之明,事实上,是她没有自知之明。
当初,她若不奢望江雨薇入侯府做平妻,如何也到不了这种境地。
江诠虽然品级不高,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五品官员。
若有一个嫁入侯府的嫡姐,嫡姐又有护国将军府的外家。江雨薇怎么也能做个正头娘子。
若对方出身稍差,但以后能考取功名,那才是真正的苦尽甘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指望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日子。
是她错了,不该妄想着打压江穗宁,去攀高枝。
罗姨娘越想越懊悔,恨不能痛哭一场,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却不允许她放任自己的情绪。
她看着扑在桌案上痛哭的江雨薇,过去扶起她,拿着帕子替她擦泪。
“莫哭了,好好的出嫁。
“你现在有了孩子,以后在侯府怎么都不会差的,只要别去跟江穗宁比。
“你好好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江雨薇心中更绝望。
刚刚罗姨娘还说,只要她好好生下孩子,以后就能把江穗宁踩在脚底下。
现在却只说,她以后不会差,只要别惹江穗宁。
所以,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越过江穗宁去。
她要过好日子,还要看江穗宁的脸色。
姨娘是骗她的,她的日子好不了了……
江雨薇抬起头来,满脸泪痕,一脸的悲伤:“这个孩子,我能生下来吗?”
罗姨娘面色一惊,一瞬便明白过来江雨薇的意思。
便听得江雨薇又道:
“卫家什么都没说,侯府便能撤了我的轿子。
“若卫府看着我的肚子膈应,总有办法让我没了孩子。”
罗姨娘目录惊恐,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她抱住江雨薇,嘴里囔囔着说:“不会的,不会的。
“侯府看重你这个孩子,要不然也不会同意姨娘给你要一顶小轿的要求,至于卫府……
“卫家都是武将,不懂这些后宅的弯弯绕绕,怕是看不上你,也看不上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屑于出手,薇儿别自己吓自己。”
罗姨娘说话的声音有些哆嗦,这些话不知道是安慰江雨薇还是安慰她自己。
江雨薇听完这些话,心如死灰……
宁心院。
此时,各处的贺礼正往里头送。
原本夫人们只随意带了些礼,但见着卫家来,赶忙又悄悄让下人回去补送了一份礼过来。
这会儿,整个宁心院的屋子,都快要塞满了,京城的人情世故在这一瞬显露无疑。
有些夫人除了送礼,已经悄悄让人把自家老爷也叫来凑热闹了,总归是喜事,来贺个喜如何都说得过去。
若能入了卫家的眼,得个眼善的好处,那就更好了。
夫人们各自打着算盘,江府越发热闹。
吉时快到了。
喜娘乐呵呵的进来。
见着卫老夫人和卫夫人在,赶忙行礼,然后热情的把接下来的流程都说了一遍。
“……等侯府的喜轿一到,便有小姐的娘家兄弟送小姐上轿。”
这个流程之前是没有的,因为江穗宁没有兄弟,不可能让个庶弟送她上轿。
现在喜娘这么说,定然是前头有安排。
老夫人开口解释:“是你表哥,他是你娘家表哥,送你出嫁,合情合理。”
江穗宁心中感动:“多谢祖母,多谢舅母。”
老夫人扶起她:“都是一家人,别这般客气。”
四周候着的夫人,听到老夫人的话,暗道自己今日来对了。
因为卫家不在京城,许多从前跟卫家交好的人家,都没有来。
但他们想着,结善不结恶,来送个礼总不是坏事,所以来了,倒是真的送对了。
喜娘往外头看了一眼,问了时辰,上前来扶新娘子,正了正新娘子的扇。
高声道:“吉时到,新娘子出阁。”
周围一阵喧闹,大家口中说着恭喜恭喜,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江穗宁随着喜娘一起往外走,待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老夫人。
老夫人被温氏扶着,见她回头,脚步上前微微挪了一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眼中泪水打转,抬起手对她挥了挥,口中喃喃了两声。
江穗宁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却从她的口型分辨出来:去吧,去吧!
江穗宁眼眶通红,被喜娘扶着出了阁。
身后,老夫人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来。
忙抬手擦了擦,温氏递上帕子:“母亲,这是好事。”
老夫人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泪水糊了双眼,“宁儿出嫁,璃儿没有见着……”
外头,江穗宁被簇拥着一路出去,整个一路都有吹吹打打的声音。
再走几步,往前到了垂花门。
喜娘搀扶着人停了下来,从垂花门侧走出来一男子。
他身穿青白色锦衣,袍底绣着祥云。
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让后头跟着的小姐们,只看一眼,便都红了脸。
私下悄悄询问:这是谁,京城竟有这般俊俏的郎君。
江穗宁的扇子微微往下放了放,见着面前的人,唤了一声:“表哥。”
江大小姐的表哥……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卫家公子,怪不得如此出类拔萃。
卫辰也向江穗宁看过来,对着她颌首示意,然后收回目光。
伸出自己的手臂,微微躬身,高声道:
“卫家儿郎,送妹出嫁!”
一声高呼,正气凌然,四周雀儿扑飞,后头的客人都不由得往这边多看了一眼。
江穗宁抬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往前而去。
一路上,卫辰脊背挺直,目不斜视,后头跟着的小姐们,脸色越发红了起来。
出了门,外头广平侯府的马车已经在等着。
盛元麒下了马,想要来扶江穗宁上轿。
江穗宁没有要松开卫辰手臂的意思,低声开口:“还请表哥,再送我一程。”
卫辰不明所以,但脚步没有停下,一路把江穗宁送上了轿子。
盛元麒原本想去接江穗宁,当看到卫辰把人送了过来,只得讪讪着又走了回来。
随着喜娘一声:新娘子上轿,众人高呼“起轿”的声音,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
喜娇跟着往前走。
江穗宁坐在轿子里,往两边看了一眼,发现一边是流苏,一边是江雨薇,心中诧异。
但略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
陪嫁庶女,按照规矩,是跟着丫鬟一起行走的,主要是为了凸显出对嫡女的尊重。
而且打压居多,让庶女明白自己的身份,哪怕出嫁,也是屈居在嫡女之下。
一般,这样的陪嫁庶女,都是女方府邸主母安排,为了给嫡女固宠的,不可能给她们什么脸面。
但也有为陪嫁庶女准备轿子的,主要看娘家的态度。
按照罗姨娘对江雨薇的宠爱,不可能不为江雨薇争取。
而侯府看在江雨薇有孕的份上,再加上盛元麒对江雨薇还上几分心,也定然会答应。
现在没有轿子,那肯定就是广平侯府做了什么。
看老夫人刚刚问自己的话,虽然听说了京城的许多事情,但知道的并不仔细。
而且卫家人光明磊落,不会私底下做这样的事。
哪怕真的为她抱不平,也只会在明面上说。
现在这样的情况,定然是广平侯府知道了卫府要回京,在给卫府卖好了。
罗姨娘或许能想明白,但是江雨薇不一定。
按照江雨薇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同意。
但现在,却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喜轿一同前往,除了孩子的问题没办法,罗姨娘一定颇费心思。
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她并不同情她们,不过……
今夜圆房,她怕是要走第三个预备策略。
躲过一天是一天了。
为了不圆房,她想了许多办法。
每一种办法代价不同而已。
虽然知道那个人不可能,但是她就是不想和别人如此亲密。
她想尽力的守住自己,要不然怕是下一回跟他见面自己都不敢。
她看着面前的喜轿帘子,心中满是落寞。
只期盼,若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