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山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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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今日有个人同自己结伴而行，玄瑶竟也觉得这种感觉也不错，有一种难得的乐趣。

在尘世间行走了二十四年，这还是玄瑶第一次与人结伴而行，孤寞之感顿时稍减了好些，所以他的精神颇佳，十分乐于言谈。而那萧端本就是年轻人，对玄瑶的本事颇为敬服，且又是自己的恩人，所以不但对玄端的问话有问必答，毫不掩饰，还以东道主的身份对沿途各处景致详加解说，玄瑶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他们边走边聊，两人意气相投，气氛很是融洽。

玄瑶问萧端为什么会和魔界无邪以命相搏。

萧端一笑，便向玄瑶说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萧端本是一名被父母遗弃的孤儿，被一位拾荒老人捡到，给了他姓名，将他抚养到了八岁。后来拾荒老人过世，萧端失了依靠，只能流落江湖，沦为乞丐。

十岁那年，萧端碰上了天玄圣尊。

那是一个雪花纷飞的冬天，天玄圣尊见他混在一群小乞丐里沿街乞讨，因为年纪最小，长得又弱，总是备受欺辱，甚是可怜，于是带他回了天玄宫，收他做了徒弟，自此成了天玄宫的门人。

萧端小时候受过罪吃过苦，所以很懂事，对收留自己的师父更是心存感激。自进了天玄宫后，他便一心一意地孝敬师父，刻苦练功，闲时读些诗书，从来不叫天玄圣尊操心。

天玄宫以佛法经义为修炼的根本，炼阴阳二气，铸五行之身，所以对门人的天赋要求极高，并且还要慧根深厚，所以在萧端进天玄宫之前，天玄圣尊没有收过一个徒弟。萧端悟性很高，又肯勤学苦练，人又极聪明乖巧，所以深得天玄圣尊疼爱，成了天玄宫首徒。天玄圣尊对萧端期望甚高，所以把自己所知所会倾囊相授。

一晃过了十六年。在天玄圣尊的悉心教导之下，萧端不但在佛门修为上有很深造诣，而且为人正派，心地善良，从不恃宠而骄，对师兄妹更是关爱有加，深得门下众人敬爱，这让天玄圣尊颇为欣慰，渐渐把宫中许多事都交给萧端去打理，有传他衣钵之意。

当此之时，天下正遭劫难，不独天灾人祸不断，孽灵更是不时越界跑到人间来为祸。为了人间安危，天玄圣尊便派萧端下山去铲除那些为非作歹的孽灵，一则希望此举能够让魔界圣君有所收敛，二则也可以借此让萧端下山历练历练，积累些行走江湖的经验，知道些人情世故，这对他将来执掌一门大有益处。

萧端自十岁时跟师父上山以来，十六年没再踏足世间，今番重又走进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是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十六年前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孤儿，而世间也不是十六年前的那个世间。

十六年，世间变化之大超出他的想象，人间的苦难更是叫他触目惊心。这个乱哄哄、凄惨惨的世间令他内心久久难安，他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师父在十六年前收留了自己，也许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但更多的人并没有这么幸运，他们依旧还在生死线上挣扎。所以，他十分痛恨为祸人间的孽灵，认为世间的诸般苦难都是那些孽灵造成的，但凡让他碰上了，从来不留活口，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其铲除。

萧端二月下山，天玄圣尊吩咐他完成任务后务必迅速回宫，最迟不得超过六月。但是任务完成后，孽灵非但没有就此敛迹，反而越来越难缠。萧端不忍世人遭受孽灵折磨，便违背了师命，自作主张留了下来。他知道孽灵突然在世间出现绝不是偶然的，凭他一己之力也肯定消灭不完，但他还是固执地认为，只要自己多铲除一个孽灵，世间就会少一个祸害，人间就会多一份安稳。做总比不做强。

殊不知，他的自作主张已经给天玄宫捅了一个天大的娄子。

萧端大肆猎杀孽灵的消息传到了魔界，令魔君逆天行大为震怒，魔君便向全体孽灵下达了全力狙杀萧端的圣魔令。如此一来，局面瞬间改变，不再是萧端忙着猎杀孽灵，而是孽灵四处追杀萧端。虽然萧端并不畏惧，但毕竟寡不敌众，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

八月中旬，天气骤冷。在逃过一次追杀之后，萧端决定还是先回天玄宫再做打算。已经违背师命耽误了两个多月，已是很不孝了，他不想让师父一直这么悬心牵挂着。而且，他也觉得非常有必要回山把世间的情况向师父汇报一下，请他老人家定夺下一步该怎么办。孽灵既然一时难以剪除干净，他也就不去逞匹夫之勇。如此这般，他便朝天玄宫赶。

但魔君逆天行却不想让萧端活着回去。逆天行本不想这么快就惹上天玄宫这个大麻烦，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便一不做二不休，除掉萧端，也算是给天玄宫一个下马威。所以，他便派了人在回天玄宫必经之地雾茵谷守着，伺机狙杀萧端。

这次狙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逆天行便派了魔界“阴阳二杰”之一魔阳杰无邪前去执行这次任务。

魔界之中，除了魔君和月奴夫人以外，无邪可算是第三号人物。他天赋奇高，魔功深厚，已经达到了圣人境的魔修之境，而且又极精明能干，是魔君不可缺少的左右膀。其实，魔君能用无邪对付萧端，也算是十分瞧得起他。

逆天行给无邪下达的指令是，只要能除掉萧端，使什么手段都行，而且要越快越好。但无邪天生自负，很少有人会让他放在眼里，他听过萧端的名字，所以他也非常想会一会让孽灵谈之色变的萧端到底是怎样一号人物。他不愿采用那些卑鄙的偷袭手段，他想光明正大地杀死萧端。所以，他一早就守在雾茵谷，只等萧端到来。

这一日，萧端终于来到雾茵谷。萧端不识得无邪，但从无邪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到恐怖的威压气势，让萧端知道自己肯定凶多吉少。但萧端不愿束手待毙，更不想在天玄宫门口死得那么窝囊，他毫不畏惧，没有露出一丝怯意，全力迎战。

无邪本可以在玄瑶出现前就杀掉萧端，但他看中了萧端的铮铮铁骨，竟起了爱才之心，一时不忍痛下杀手，结果就是这一点犹豫，让其功亏一篑。

“后来的事兄长都瞧见了，就是这样。”萧端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