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近距离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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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场小区今天晚上真热闹，唯利供热的锅炉房再一次成为了“焦点”。200多人聚集在院里，把锅炉房以及仅有的两个锅炉工团团围住。叫骂声，吵嚷声连成了一遍。
原因很简单，原本气温下降，应该下午两点就开炉供热的锅炉房，直到晚上6点，烟筒依旧安静的在阴沉的夜空下矗立着，无声无息。小区的居民终于在寒冷的屋子里受不了了。
作为刚刚成为小区居民成员的严峻和党立鸽也混在人群中。他们用的是电暖风，并不知道今晚没有供暖的事情，可冯老歪知道啊。冯老歪家里也没有供热，但他人脉广啊。尤其是涉及到供暖的问题，冯老歪俨然就成了小区里“英雄”的代名词。
在冯老歪的组织下，又一次的围堵行动开启了。严峻和党立鸽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其实严峻在冯老歪看来，只是个赠品。他邀请党立鸽的目的，就是想在这个“地主家的傻女儿”面前，表现一下。让这个初入社会的女孩，看看自己在小区里的号召力。
“势力单薄”的锅炉工只好选择了报警。许所长等三人赶到的时候，派出所的另外两个民警已经赶到了现场，正在拿着手持喇叭维持秩序。
“都闹什么呢？”许所长的嗓门明显超水平发挥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
“许所，您来了？”刚刚两个民警没有控制住的居民，随着许所长的到来，马上安静了许多。冯老歪也赶忙拨开人群，屁颠屁颠的小跑着，来到了许所长面前。
“冯老歪，这又是闹什么呢？”许所长终于不用扯着嗓子喊了，周默和刘思群跟在他身后，不约而同的偷偷打开了偷录设备。
“许所长，您看看，今天零下30来度，锅炉到现在都没烧，这是要冻死这个小区的居民啊？”冯老歪的表演能力瞬间上线，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演的淋漓尽致。
“都闪一闪，我进去问问什么情况。”许所长不容置疑的喊了一句。人群自然闪开了一条道路。
周默在人群中看到了三个熟人，除了严峻和党立鸽以外，堂姐周可也在。跟在许所长和刘思群身后，偷偷的冲着严峻摆了摆手，示意他和党立鸽离开。因为刘思群是认识严峻的，暂时他还不想让刘思群知道自己的安排。
严峻和党立鸽悄悄的后退到了人群后面，冯老歪忙着给许所长引路，所以，党立鸽的离开，他并没有发现。
“你们关经理呢？”许所长站在两个“不幸”的锅炉工面前，公事公办的问道。
“许所长，我们的锅炉除尘器坏了，我们关经理去县城买配件，还没回来。”其中一个锅炉工见到许所长，稍微安心了一些。“不是我们不烧锅炉，坏了怎么烧啊。许所长，我们解释，老百姓也不听啊！您要再不来，我都担心会挨揍。”
“我看他们谁敢？”许所长大包大揽的喊了一句，然后转身又看向以冯老歪为首的众人。“听到没，锅炉坏了，不是不烧，而是烧不了。等关经理把配件买回来，维修好了就能烧了。都聚在这干什么？回去吧！”
“许所长，这个关经理应该就是唯利供热公司的经理吧？”就在众人考虑着走不走，冯老歪琢磨着怎么继续自己“英雄行为”的时候，刘思群突然站了出来。“他什么时候回来？从这到县城应该不远，咱们在这等一等他吧。”
周默差点当场吐槽，这个刘思群绝对是出门忘吃药了。他知道刘思群和他的想法一样，想要面对面和唯利供热公司的管理者聊一聊。可让这两百多人在这陪着？周默在心里表示不理解。
不理解归不理解，刘思群的话已经说完了，周默想拦也拦不住了。直接默默的掏出手机，趁着大家不家的注意力都在刘思群和许所长的身上，迅速的发了个微信出去，至于有用没用，他也不知道。
“刘记者，你要想见关经理，明天我帮你约，这天寒地冻的，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咱们都回去吧。”许所长和周默的想法不同，周默是不想让这200多人在这陪着。而他，是想早点下班回家。
“这位美女是记者啊？太好了，记者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曝光这无良的供热公司。”冯老歪听到许所长称呼刘思群为“记者”，马上见缝插针的又跳了出来。
“对！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市电视台的刘记者。”听到冯老歪的“提示”，许所长马上顺坡下路，指了指刚刚耽误他下班的刘思群，向大家介绍道。说完以后，又把周默拉到了面前。“还有这位，是市里面城市文艺电台的记者周默。而且，周记者就是在咱们这长大走出去的。大家有什么冤屈，刘记者和周记者一定会帮大家申诉的。”
许所长的话一说完，众人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大家先静一静！”周默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不需要像许所长你那样去喊，刘思群得罪了许所长，他受了无妄之灾，但乱哄哄的现场，让他不得不先放下找这俩“猪队友”的想法。
“许所长，麻烦您联系一下关经理，看看他什么能回来。”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周默不紧不慢的问道。“如果这个关经理能尽快回来的话，能不能让咱们镇政府的相关领导现场办个公什么的？当然，如果许所长认为不方便那就算了，我们如实报道就是了。”
对于许所长让他和刘思群出来背锅的事情，周默自然是耿耿于怀的。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他看来就是给“能力不足”找的一个借口而已。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君子，因为能报的仇，基本上当场就报了。
当然，遇到金百诚那种对手的时候，周默同样会自欺欺人的劝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周默兄弟，这个时间领导都休息了！”许所长当然知道这是周默的报复，说话的时候，连称呼都变了。“我先问问关经理什么时候回来吧。”
说完，不等周默和刘思群有什么反应，许所长就拿着手机跑到锅炉房的另一个角落里打电话去了。以冯老歪为首的众人扯着这个间歇，又七嘴八舌的把周默和刘思群围在了中间。
刘思群对于这种乱哄哄的场景相当的排斥，刚想张嘴制止众人，周默轻轻拽了拽她的手，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周默要做什么，也只好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等着周默来处理。
冯老歪见这两个所谓的记者居然对大伙的询问置若罔闻，顿时火冒三丈。言语间开始挑唆，说记者收了唯利供热公司的好处，收了镇政府的好处，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众人见他们的“英雄领头人”冯老歪“人间清醒”了，自然都跟着起哄，甚至有人已经到处找砖头，准备远距离攻击这两个“不负责任”的记者了。人群外围的严峻已经正在考虑放弃原来的计划，冲进人群“救人”了。
“都干什么呢？吵什么吵？”好在许所长的电话很快打完了，一嗓子制止了众人的继续围。然后转身面向周默和刘思群。“不好意思，我们老百姓素质有限，还请两位见谅啊。”
“不过，也确实是冷啊。咱们这零下30来度的天气，这好几个小时没烧火，换成咱们也受不了。”许所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对了，刚刚打电话，关经理说了，再有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小默，咱们回去吧！”刘思群似乎没听到许所长的话一样，旁若无人的说道。“从甩锅到闹事儿，素材应该够用了。”
“许所长，那我们先回去了。”周默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刘思群，更是在回应许所长。“我们今晚回去还得整理下在这看到的一切。您知道的，我能这个行业，追求的就是真实，把我们所看所听，通过媒体告诉所有人。”
周默说完，拉着刘思群就要走。许所长又是“道歉”，又是“汇报”的，没想到道歉道了个孤独，汇报也汇报了个寂寞。看到周默和刘思群真的要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冲着冯老歪努了努嘴。
冯老歪是什么人？在社会底层拼搏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登峰造极，尤其是对于许所长的一言一行，他早已经揣摩透了。
“大伙儿不能让记者走了。”冯老歪给了许所长一个点头的回应后，紧忙一挥手，然后第一个跳到了周默和刘思群面前。“两位记者，你们什么都不了解，回去能替我们说话吗？”
“我们了解的已经够多了！”刘思群傲气不减，鄙视的看了眼冯老歪，转头看向许所长。“许所长，我们不能走吗？”
“刘记者，一会关经理就回来了，你和周默不妨多等一会儿。”许所长明显是站在了“英雄”冯老歪的一边。“多了解了解呗。你们在这等着啊，我去方便一下。”
许所长说完，直接施展“尿遁”，消失在了锅炉房，至于去了哪，至少周默不知道。而且，在许所长消失后，周默才发现，先前来到现场的两个民警也不知道去哪了。
没了警察在现场，周默和刘思群马上体会到了来这之间，那两个锅炉工的感受了。被200多人围着，除了乱哄哄的吵嚷声，甚至还有几十双手连推带搡。
锅炉工起码还是占据了一个“熟悉地形”的优势，周默和刘思群就不具备这个“优势”了。面对推搡和撕扯，周默只能尽可能的用身体护着刘思群。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毕竟同窗四年，现在又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没有理由不临时保护一下。
刘思群平时的高傲在这种情况下变得“一文不值”。蜷缩在周默并不宽大的臂膀下，身上也不知道被死拽了多少下。尤其是身上的敏感部位也没能幸免，这让她恨不得变成自爆卡车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可是她变不成自爆卡车，所以，只能在周默并不“周到”的保护下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个报警电话打的确实很有效果，至少周默和她都见识了什么叫最快出警速度，即便这样，他们还是觉得警察来得太慢了。刘思群在电话里还没等说完，就感觉到一只大手从她的眼前划过，“目的地”显然是她的小腹以上，脖子以下。
周默的两只手正在试图阻挡几只袭击刘思群头发的女人，而刘思群的另一只手已经被冯老歪“爱不释手”的抓住了。面对眼前划过的大手，只好用拿着手机的右手去阻拦。
阻拦是成功的，代价是手机脱手而出，在漆黑夜里，冰冷的地面上，这个可怜的手机至少遭受了三只脚以上的摧残。
“散开，散开！”两分钟后，许所长在刘思群的手机丧失了全部功能后法带着刚刚和他一起消失的两个民警出现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就去趟厕所的功夫，怎么闹成这个样子？”许所长看着眼前的周默和刘思群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暗暗掐了自己好几下，才装出了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许所长，一晚上同一个地方，两次出警。你的辖区内治安还真棒啊！”刚刚刘思群已经报了警，派出所就一定有了报警记录，周默自然不担心许所长再搞“小动作”了。
“周默，这是怎么弄得啊？”许所长对于周默阴阳怪气的挤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就离开一会儿，周默就搞成这个样子啊？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啊，我就是去上个厕所，你还至于往派出所打电话报警吗？”
“许所长，报警电话是我打的！”刘思群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发现，从慌乱中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高傲。“我们和周默被打成这样，作为警察，你看着办吧。”
“冯……老……歪，怎么回事儿？”刘思群的态度并没有让许所长重视，只不过，面子上还得过去。
“许所长，我也控制不住啊！老百姓天热情了，看到记者来为我们做主，自然情绪有些激动。”冯老歪配合的天衣无缝，刚刚刘思群说的是挨打，而他这么一解释，却变成了“热情过度”。
“是闹事打人，还是热情过度，看看监控不就知道了吗？”周默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按照正常程序，许所长，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我们双方带回派出所调查了啊？”
“不至于吧？周默，刘记者报警情有可原，咱们都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误会，我现场就给你们处理了。”许所长“大度”的挥了挥手。“行了，都散了吧，人家两位记者同志辛辛苦苦的为咱们的事儿来采访，你们怎么能这样呢。都散了吧！”
“呵呵，许所长，你确定要人都散了？”周默继续保持着冷笑的状态。“既然你认为不用到派出所处理，那我也告诉你，我们不接受调解。给你个结案的理由。”
“思群，咱们走！”周默说完，不在搭理许所长，伸手拉了下身边已经惨不忍睹的刘思群。“许所长，明天见！还有你，冯老歪是吧，我记住了。对了，许所长，记得把刚刚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准备好，一定用的上！”
说完以后，周默拉着刘思群往人群外面挤，抬头看了看院墙外的一个电线杆，一个黑影就像固定在上面一样，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