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冯老歪只是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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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峻党立鸽陪着冯老歪演了一天的戏，周默却无聊到了想原地爆炸。他现在和刘思群的身份一样，是接受了爆料人的爆料前来采访的。结果；连续找了三个爆料人，采访到的内容不尽人意。
他们打爆料电话的时候，和周默采访他们的时候，说法都出奇的一致，对于周默的问题反而是一问三不知，从前到后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冷，是唯利供热公司来了以后才出现的。对于周默的工作来说，这样的采访，可能毫无意义。
除了中午的一顿冰花煎饺让周默稍稍有了点好心情以外，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假公济私的回家去看看自己的妈妈。
原本打算早早的回到“鑫旺旅店”，重新整理下心情，明天再约访其他几个爆料人，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可工作还得完成啊。只是没想到，躺在床上正在冥思苦想，还没想出来任何头绪，房间昨天晚上的主人就回来了。
刘思群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又跑来约晚饭了。周默正好没有什么头绪，也就决定和她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别的途径。当听到刘思群说明天他们会去当地政府采访的时候，周默终于想起来了，这个镇子上，她认识的人除了他不愿意来往的大伯一家以外，还有个刚认识不久的许所长。
周默索性和刘思群商量了一下，对于约许所长私下谈一谈的事儿，刘思群举双手赞成。
许所长最近几天的日子，可以用“焦头烂额”四个字来形容。小镇一共4个小区，有3个吵着供热不好的。他们不但在家吵，还跑到镇政府去吵，更过分的是林场小区，不但跑到镇政府去，据说明天还要去县政府闹。这让他一筹莫展。
接到周默的电话，相当的意外。他还以为周大壮一家又跑去耿莲花家里闹了呢。没想到周默在电话里只是约他吃饭。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许所长第一反应是拒绝。转而一想，最近镇上来了好几拨记者，都在围着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采访，周默也是个记者，会不会和这个事儿有关呢？
想到这，许所长二话不说，直接表示他要尽尽地主之谊，晚饭的地点定在了镇上唯一一家火锅店。
狭小的包间里，只有许所长、周默和刘思群三个人。由于周默不吃辣椒的原因，所以，桌子上摆放的是一个硕大的鸳鸯锅。
周默做了相互介绍之后，知晓了刘思群的身份，许所长更加确定了，周默这次约自己，和林场小区的供热有关。
“许所长，我也没想到分开不到一个月，我们又见面了。”三人坐定后，周默率先开口。“我想，许所长应该知道我和思群这次来到这是为了什么吧？”
“周默，你和刘记者大驾光临，想必是工作上的事儿吧？”许所长虽然能猜到他们的目的，但对方不说，他自然不能先提。
“许所长不用这么客气，我和思群的确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来这的。”周默点了点头。“您应该比我清楚，现在来到这个地方的记者都是做什么的。”
“哎呦，周默，你们记者的工作，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啊！”许所长依旧保持着“和稀泥”的状态。“有事儿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吱声。”
“许所长，我们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刘思群的高冷从进门的那一刻就保持的非常自然。“如果不是小默认识您的话，我想我们明天会在另一个场合见面。”
“哦？刘记者明天是要去我们所里采访吗？”许所长不是很喜欢刘思群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但他也清楚，没必要得罪一个有“话语权”的人。
“采访之前和采访对象见面，已经算违反工作原则了。再多说就不合适了！”刘思群说着，用责怪的眼神儿看了看周默。“算了，毕竟许所长是小默的朋友，咱们吃饭吧。”
“对，吃饭吧许所长！”周默见刘思群的“表演”已经到位了，马上把话茬接了过来。“思群，咱们今天不谈工作。来，尝尝我们家乡的火锅。我跟你说啊，至少这些菜，都是当地储存下来的，不是大棚里的那些菜。”
“对对，来，刘记者，吃肉！”许所长点了点头，用公筷给刘思群和周默一人夹了一块肉片。“就这牛肉啊，都是我们当地的黄牛肉。”
周默和刘思群没有再提工作上的事情，还真就一门心思的扮演着“吃货”的角色。偶尔的几句闲聊，也和这次采访的事情毫无关系。许所长似乎成了“空气”，安静的做着“冤大头”。如果这样就结束了这顿饭，他觉得真没必要尽这个地主之谊了。
“周默，刘记者，我猜你们应该是为了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来采访的吧？”许所长最终还是没有挺住，他觉得有必要探探这俩人的口风。他很清楚，记者这个行业不是很好得罪。无论是什么事件，记者的采编最后一定是有倾向性的。
“许所长，周默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咱们不谈工作！”刘思群依旧保持着高冷的态度。“如果我们的工作上有什么需要，明天我去你们单位的时候，一定不会跟你客气。”
“思群，许所长怎么说也算是我的老乡，更是我的朋友。”刘思群说话的时候，周默发现许所长的脸上越来越难看，马上把话题圆了回来。“许所长，您说对了，不过，我得纠正您的一个说法，不是一个林场小区，而是整个镇子，4个小区有3个供热不达标的。这貌似就不是一个供热公司的问题了。”
周默的话，一共两层意思，一方面肯定了许所长的猜测，另一方面是告诉许所长，别想着甩锅给供热公司，监管单位的责任也在所难免。许所长当然能听得出来。
“周默，这个事儿没那么严重。”许所长打着“哈哈”，其实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度。刘记者，周默，我觉得，咱们都是服务民众的单位，彼此的困难应该相互理解嘛。”
“思群，许所长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在只是采访了一部分群众，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周默见火候差不多了，顺着许所长的意思开始“劝”起了刘思群。
“对！周默兄弟说的太对了。”面对周默的劝导，刘思群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许所长只好继续说道。“刘记者，有些话呢，适合面对记者说，有些话呢，是朋友之间说的。”
“哦？许所长。那我们今天的谈话算什么呢？”刘思群终于说话了，态度有所缓和。
“刘记者，有周默兄弟在，咱们当然是朋友喽！”许所长哈哈一笑。“我说的对不对，周默兄弟？”
“许所长，那咱们就不谈工作，作为朋友，先聊聊呗？”周默也微微一笑。“我有个事儿想请教许所长，但咱们说好啊，这就是闲聊。”
“说什么请教啊？周默，只要我知道的，在不违反工作条例的情况下，我指定告诉你。”许所长觉得现在的气氛才是自己想要的。
“我听说林场小区有个叫冯老歪的，他和唯利供热之间是怎么回事儿？我可听说他主动缴费人家都不收，还把他家的供热管道直接给断了。”周默想起来了严峻的汇报，他觉得冯老歪说的这个事情肯定有隐情。现在正好跟许所长在一起，他觉得许所长应该能知道一些真相。
“兄弟，我不是为唯利供热说好话啊，这个事儿问题还真就出在冯老歪身上。”许所长解释道。
原来冯老歪开得这个“活动室”是两套门市打通了中间的墙。去年缴费的时候，冯老歪动了心思，只交了一个门市的采暖费。那唯利供暖自然也就把他没交费的那个门市给断了管儿。
两个门市加在一起一共80多平，可冯老歪只交了40平的钱，两个屋子还打通了，整个屋里的温度自然不高。于是冯老歪便找到唯利供热，以温度不达标为由要求退钱。
唯利供热自然不可能让他的“小心思”得逞，断然拒绝。没有得逞的冯老歪自然不可能不了了之，于是开始联合小区的居民，声称要起诉供热公司。为了壮大声势，他甚至在自己的店门口摆起了桌子，征集签名，要联合状告唯利供热。
这个事儿当时在小区里闹得沸沸扬扬。大部分人只知道冯老歪为了小区供热的问题，主动站出来要替小区所有人伸张正义。很少有人知道冯老歪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狗急跳墙。
唯利供热的工作人员也不是没有站出来解释过。但小区的人自然相信在一个小区生活了几年的冯老歪，对外来的供热公司保持着不分青红皂白的不相信。
冯老歪成功的让小区很多人不明就里的站到了他的一边，唯利供热公司也不客气，律师函直接送给了冯老歪。这样一来，双方可以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冯老歪作为本地人，自然有本地人的优势。本着“法不责众”的原则，组织了几次“围攻”锅炉房的行动。每一次都是以锅炉工报警，许所长现场调解之后，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唯利供热做出了最后的“报复”，在小区公开表示，冯老歪的家，他们不再给供热，缴费也不收。
听完许所长的叙述，周默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冯老歪和严峻讲的故事不只是避重就轻啊，完全就是颠倒是非啊。
“这小区的人也真是的，是说他们淳朴呢？还是夸他们傻呢？”刘思群高傲的神情里，夹杂着不屑。“许所长，这么说，这个小区算是栽在冯老歪和唯利供热之间的矛盾上了。”
“这话我也知道，可现在说出来没人信啊！”许所长唉声叹气的说道。“刘记者，这个小区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林业局下辖的林场上班。相互之间，既是邻居，也是同事，哪怕明知道冯老歪有问题，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这么说吧，不站在他身边摇旗呐喊的，就算是明白人了。”
“人情大于是非观！”周默一句话总结了这个小区的特点。
“许所长，这两天采访的时候，几乎每个爆料人都提到了一个事儿。说今年缴费的时候，很多人拒绝缴纳供热费，是咱们镇上的镇长呼吁大家缴费的，并且说他保证今年的供热没问题。”刘思群见周默的问题解决完了，马上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现在很多居民都说是咱们镇政府担保的，真有这个事儿吗？”
“刘记者，这个事儿是存在的。但要说是政府担保，也不完全对。”许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镇长是今年刚调任来的，对当地情况根本不了解。当时，唯利供热再三向他保证，今年供热肯定没问题，而且告诉他，如果小区的缴费率太低的话，就会造成大面积的“悬空房”。这样会影响供热效果。”
“我们这个赵镇长有点年轻气盛了。不但相信了唯利供热的鬼话，也是为了让小区的供热好一点，就说出了保证供热没问题的话。”许所长当时就在现场，自然知道情况。“不过，要说镇政府担保是不准确的。镇政府要是为了一个私企担保，至少得召开会议，表决通过后，形成文件，盖上公章才算政府担保。”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周默点了点头。“但这个话，给老百姓解释不通，至少赵镇长在替唯利供热公司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在老百姓看来，他是镇长，代表的自然就是政府。”
“其实呢，谁也不敢保证这些缴费的用户都是因为赵镇长的“担保”交的费，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只要是缴费的居民，把责任都推到赵镇长的身上，谁也没办法辨别真假。”周默分析道。“这个镇长还是年轻啊！”
“可不就是吗？我们范书记也这么说。”许所长摇了摇头，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对赵镇长的同情。
“金色的盾牌，守卫着千家万户……”三人正聊着，许所长的手机里传出了《警察之歌》。
“喂，小孙。”许所长冲着周默和刘思群说了声抱歉，直接接起了电话。“什么，行，我知道了。你们直接过去，我马上到！”
说完，许所长果断的挂来的电话，随即站了起来。
“周默，刘记者。不好意思啊，我得先走了！”许所长边说边把挂在墙上的大衣拿了下来。“林场小区的锅炉房又被围攻了，人家报警了，我得去看看。”
“啊？走吧，我们跟你一起去！”周默拉了一把刘思群，也迅速的把羽绒服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