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老宅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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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用猪油弄出来的石螺会特别香，何况眼下，调料太少，唯有用猪油搭救，虽然成本会高一点，但冲着这点，至少应该会有人舍得吃。
楚父无语，当年他执意要考秀才，不听父母劝，嫌他们罗嗦，硬是把自己一家四口单独分出来。
把日子过成现在这个地步，是原身的错，要回老宅认错，他拉不下脸啊！
面对一双儿女和老婆无助的眼神，他霎时心软：去就去吧！丢脸事小，饿死事大，为孩子老婆，豁出去就是。
“好吧。以后，你们要叫我爹，我们得入乡随俗，莫让别人当成是鬼怪。”他提醒道。
“是的，爹！”
坐言起行，说做就做。
一家四口带一只狗和两只羊驼，浩浩荡荡往老宅走去。
他们的家在村尾，老宅在村中央，一路上许多村民对着二哈和羊驼指指点点。
老宅同样是泥砖屋，只是面积比较大。老宅各人是没早餐吃的，一天就两顿。
此时，刚吃过午饭不久，全家人正坐在院子里聊天，看到这一行奇怪的组合，都睁大眼睛。
“老三，你身后那两只是什么东西？”
奶奶许氏第一个忍不住问，脖子瘦瘦长长，头大，圆圆的，是羊还是？
“娘，我也不知道，我们前几天在山里抓到的，管它叫羊驼，郁芊给它们起名，这只叫吉祥，那只叫如意。”
楚父回答，他排行三，叫楚兴耀。
他叫娘叫得顺口，是因为他们和现代的家人长相没差别，叫起来毫无压力，不知不觉就当成是一家人了。
“那你们不带去市集卖掉换钱？”楚老头人瘦小，却是家里最严肃的大家长，小辈们都有点怵他。
“这不是郁芊喜欢嘛，不卖，留给女儿当宠物养吧。”楚父搓搓手，小心答。
果然，他老娘的白眼就像刀子似地射过来：“人都养不活，还养什么宠……物？！”
楚父只得装傻：“嘿嘿……嘿嘿嘿……”
许氏没眼看他那傻样，转去看二哈，“这又是只什么？”
二哈配合地叫：“嗷呜——”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狼啊——”
真是的，二哈不开口，一开口吓死人。
院子里顿时乱了套，女人、男孩们往后缩，女娃吓得脸色惨白。
楚家老大楚兴光抄棍子，老二楚兴宗找扫帚，老四楚兴祖索性把屁股下的小木凳拿在手里当武器，高高举起，全家人高度紧张，如临大敌。
一阵鸡飞狗跳。
“别打别打……这家伙是狗，不是狼，它不咬人的，是我的宠物。”
狗主人楚郁枫急忙跳出来认领，生怕迟一秒，二哈被乱棍打死，晚上就成为锅中的香肉。
许老太的声音比他高八度：“又是宠物？真不咬人？”
“真不咬人，它就是只怂狗，叫番薯。”郁枫指挥二哈，“番薯，跟奶奶打招呼。”
二哈摆摆这两天没得肉吃，少了些油光的尾巴：“汪汪……”
兵荒马乱之后，众人松口气，重新坐下，孩子们围着羊驼玩。
郁芊怕吉祥如意不高兴，让孩子们去拿干净不沾水的菜叶哄它们。
“说吧，有什么事。”许老太了解这儿子的尿性，无事不登三宝殿。
“扑通——”
楚父直接跪下，“爹，娘，孩儿知错了，求你们原谅儿子。我决定以后再不考秀才，踏踏实实过日子。”
他这一跪直接把两老和几位兄弟跪懵了。
“先起来再说。”楚老头的脸色缓了缓。
楚父不愿意起，父母不说原谅，他的心不安。
许老太有些生气：“那你就继续跪。”
“娘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我就……在地上打滚……”把心一横，楚父梗着脖子说。
所有人惊讶，这是平日斯文有礼的人所说之话？
“你打算滚多少下？”许老太问。
“一、一百……不够的话，就、就滚两百下……”
郁芊总算知道她弟的性子是怎么来的，原来是遗传自父亲的隐性基因。
许老太忍不住笑出声：“好，那你现在开始滚给我看。”
“娘~~”
顾不得小辈们都在场，楚父摇着许老太的手撒娇。
人老了，难免会心软，何况这儿子是以前最疼爱的。
“起来吧，说，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想借点钱……。”楚父心虚得很，居然沦落到一分钱都没，不是有两个孩子，他都想去撞豆腐了。
许老太“霍——”地站起来。
想了一下，
她又“嗖——”一声坐下，缓缓问：
“你借钱干嘛？”不会又想去考秀才？
老宅每个人都看向楚父楚老三。
他搓搓手，厚着脸皮说：“我媳妇弄出个石螺小吃食，我们想到镇上摆摊赚点钱。”
所有人大吃一惊，士农工商，这跨越不是一般的大，商人一向受人轻视，文人最不屑的事，他现在要去做？
“如果没米下锅，可以先从老宅拿去，以后好好伺弄那两亩田，再开些荒地，也能过活。”楚老头轻咳两声，敲敲手里的烟杆。
他敲烟杆的力度很轻，似乎手上没劲。
楚郁芊想起打架时奶奶说的话，下意识问：“爷爷您不舒服吗？”
楚老头摆摆手，无所谓地说：“老毛病了，不碍事。”
他抬手的时候略显费力，郁芊朝他脸上看去，老人家的眼皮耸拉，没什么精神，左边眼睑好像有点……下垂？
她正想说能不能让自己把个脉，就被奶奶的大嗓门打断：
“就河里手指头大的石螺？那么丁点肉，还难吃的要死，有人买？”
郁枫抢着回答：“奶奶，我娘炒的石螺可好吃了。”
许老太半信半疑，三儿媳厨艺好谁都知道，就算是同样的调料和东西，其他几个儿媳只是煮熟，而她炒出来的菜却色香味俱全。
只有郁芊一家才明白，其实火候很关键。
“那行吧。”只要儿子是真心想过日子。
许老太快人快语，很快进房间拿出一小锭银子。
“喏，只能借你们一两银子，不够我也没办法。
说实话，家中也只剩下一两银子了，我得留着。年前，还要交青河和青梅的罚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