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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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树干，顾薄渊几人不断朝前面追去。史元鹤早就料想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调了一个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跃去。斗了那么多年，他也有累的时候。最令人懊恼的是，每一次他都是输家。馨儿已经不在，就算他斗赢九王爷，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馨儿能够重新活一次，再一次选择吗？
他一直所恨的，不是馨儿勾引他，也不是九王爷剥夺北卫国土。而是馨儿最后……为什么没选择他，而选择跟随九王爷！
他到底哪点比九王爷差了，难道这些年的快乐，全是子虚乌有不存在吗？
繁茂的树木，渐渐变得稀少。偶尔几块大石，横在路中间。
呼啸的寒风，刮在脸上，冻得言希不断颤抖。呈现在言希眼前的，是一处悬崖，冷风不断吹过来，卷起了他们散落的发丝。
史元鹤停住脚步，站在悬崖边上。
旁边的柳莺，看不透主上心里的想法。这时候不是该逃命吗？怎么跑到绝路上来了？
顾薄渊几人紧追而来，落在不远处。
“我们也该时候做最后的了结。”史元鹤直直看着顾薄渊，眼若饥鹰。
顾薄渊没说话，只看着孩子冻得发抖的小身子。隐隐有些担心，目光落到言希的腿上，忽然想起老太医所说的话。
“本王也不想跟你再纠缠下去。”来到北卫，一件件的麻烦事，还不是史元鹤制造出来的。
史元鹤把言希推向柳莺。抚摸着手中的宝刀。“一决生死，九王爷可有异议？”
朱飞朱杨一惊。王爷明显受伤了，他这根本就是趁人之危。
言希顾不得脖子上的剑，一声叱喝，“不准答应！”
别看顾薄渊一脸没事的样子，先前史元鹤那一掌，威力颇大。估计早受了内伤，现在跟史元鹤一决生死，讨不了优势。
自知言希担心什么，顾薄渊朝着她微微一摇头。“本王答应。”
这四个掌一出，史元鹤挥着刀，攻向顾薄渊。在场的人都能看出史元鹤每一招的狠辣。刀泛着冷光，在寒风的吹动下，冰凉刺骨。
顾薄渊全身戒备，衣袍无风自动，脚尖点地，身子斜倾，以锐不可挡的气势，奔向史元鹤。
两人周围数十米的地界，没人能够插入。
“朱飞，剑。”顾薄渊的声音突然响起。
朱飞拔出剑，扔给王爷。
王爷从不使用兵器，因为很少有人够资格，让他拔剑。
言希心惊胆战的望着两人扭打的身影，额头上惊出了一层虚汗。
史明非三人巴望着战场，每个人心中各有所想。史元鹤和史明非是亲生父子，看着老爹不要命的打法，恨不得加入战局协助。但另一方，又是北卫国的九王爷，从国家关系角度来讲，他又得帮他。两难的抉择，摆在他面前。而他，只能充当旁观者。
言希咬紧唇，虽然两人的速度，快得令她看不清身影，但她依旧执着的盯着。
瞧着史元鹤占了上风，柳莺矫笑声连连。
言希咬牙，痛恨自己的柔弱。假设她没有被史元鹤抓住，父王又怎么会陷入这种的局面。
打斗着的两人，分分合合，刀剑之间摩擦起火花。嗖嗖的身影一过，总能刮起一阵狂风。枯技落叶卷起飞杨，两个人每招都出手凶狠，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看的人心提到嗓子眼，似乎光看着这样的场面，已经快负荷不了。
铮，顾薄渊的剑把史元鹤压制到悬崖边。
眼看史元鹤快被挤下悬崖，他突然一个翻身，跃到顾薄渊身后。顾薄渊及时收住脚，抵住史元鹤从身后发来的攻击。
两个人在悬崖边上，你一剑，我一刀。地面划出道道剑痕，狰狞得可怕言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嘭……两股强烈的气息，正面撞击，顷刻分开。大地随之承颤抖，沙土飞杨，朦胧了一切。
顾薄渊擦掉嘴角流下的血渍，冰冷的眼，没有任何温度。
而对面，史元鹤捂住腰间狂涌出的鲜血，微微弯腰，手中的宝刀因为撞击，被掀落进悬崖。没了武器，身上又带伤，已经没多少胜算。就算身受重伤，那个男人也是这么强。
丝毫不在意腰间流血的伤口，史元鹤一手掐上言希的脖子，转头冷眼看着顾薄渊，道：“我又输了。输这么多年，我非常累。今日计划失败，我就没想过活着离开。”
顾薄渊把剑扔回给朱飞，朱飞拿起一看。剑锋之上，凹凸不平，一排排的缺口。心中打了个寒颤，这场战斗真够激烈。
黑袍之上，沾着一些泥土，顾薄渊轻轻拍掉，挑眉道：“把本王的女儿，放开。”
史元鹤放声大笑，摇摇头，眼眉之间带着得意，“馨儿离我而去，你害我失去最爱的人。今日，我就把这痛，亲手还给你！”
捏住言希的衣领，史元鹤把她拧到悬崖边。双腿腾空，让言希悬在半空。
腾空的双腿，让言希没有安全感。低头一看，下面乃万丈深渊。蒙蒙的雾气袅绕，看不到悬崖底部。
“放开她，否则你会后悔。”顾薄渊担心的朝前跨一步。
史元鹤看着他心急的模样，越发得意。
“哈哈，后悔的是你吧，九王爷。”伸手把言希提得更远，绸缎发出滋滋的声音，快要承受不住言希的重量。
一滴滴冷汗，打湿了言希的背心。怀兜里的小獦狚似乎感到危险，悄悄钻出一个头。快速跳到史元鹤胳膊上，朝着他的脸就是一爪子。
还没伤到史元鹤，柳莺举起剑，朝小獦狚砍来。小獦狚的速度，比她更快，一爪子挠上的她脸，惨叫声排徊在悬崖，十分骇人。
柳莺的脸上，流下一窜血珠。皮肉之下，骨头清晰可见。看着自己被只小动物毁容。她愤怒的举剑又朝它砍去。
剑还未落，顾薄渊一拂衣袍，一股气浪涌出，直把人卷进了悬崖。
对于柳莺的死，史元鹤没有一点伤心难过，手掌朝着小獦狚一拍，就把它拍出去数米远，疼得它吱吱直叫。
“放开言希！”顾薄渊气急败坏拧起小獦狚，往朱扬身上一扔。
朱杨成功接住，让小獦狚蹲在他肩头上。
“你不想知道慕容馨儿是怎么死的吗？”
顾薄渊深邃的乌黑眸子，透着冰凉的寒气。这句话，成功吸引到史元鹤“怎么死的？”史元鹤捏住言希衣领的手，又紧了几分。言希被勒得，喘息困难。
史元鹤的情绪太过激动，顾薄渊害怕他真将言希扔进悬崖，又往前跨了一步。
“你先把言希放下来！”
经过一番思考，史元鹤才收回手，把言希拉回地面，“告诉我。”
言希一张小嘴，紧抵着。父王这是要告诉史元鹤真相吗？抬起眼眸，望向顾薄渊。
接到言希控诉的目光，顾薄渊无奈的扯动了下嘴角。史元鹤的个性，他非常了解。如今他被逼上绝境，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若是不说出个能说服他的理由，他肯定会拉着言希一起去死。
顾薄渊突然的沉默，让史元鹤又一次暴走。“快说！”手指掐着言希的脖子，勒出红痕。
“慕容馨儿难产而死。”
因为这句话，史元鹤顿时暴跳如雷。馨儿在离开他之后，竟然跟别的男人生孩子！嫉妒的怒火，把他烧得体无完肤。这么多年的苦苦寻求和等待，算什么！算什么！
情绪轰然爆发，史元鹤愤怒得又哭又笑。
“孩子是你的。”顾薄渊接着道。
顿时悬崖之上，陷入阵阵沉默。史元鹤手臂一僵，从话中慢慢回神，“你刚说什么？”
不止史元鹤惊讶，就连史明非也瞪大眼睛。馨儿曾经为父皇生过孩子？
“慕容馨儿只是她的化名，她本名为窦月。”顾薄渊冰冷的声音，平静的说着。带给众人种种震惊。
窦月，这不是言希母妃的名字吗？
朱飞朱扬皆看向小郡主。难道……？
“九年前，窦月自毁容貌，逃出北卫。借居在顾王府，直到孩子产下。
”丰晏国先皇以为顾薄渊金屋藏娇，还没搞清状况，就自作主张下了一道圣旨。封言希为小郡主。
这事，算起来有些乌龙。顾薄渊不屑于解释，反正王府里多个郡主，对于他也无关紧要。直到前几个月，他才见到八岁的言希。
史元鹤目光盯着言希，这张脸的确很像啊！他早该想到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呢。
言希撇开头，不想面对史元鹤灼热的目光。
“你若不信，言希腰间有属于北卫皇族的标志。”
顾薄渊每句话，直敲进众人的心里。
史明非下意识捂住手臂，那里正是他标志的所在。想起言希和他第一次见面，对他手臂上胎记产生的极大兴趣，史明非心中已经肯定。
“本王当年劝过窦月滑掉孩子，她给本王说了一句话。”顾薄渊顿了顿，继续说道：“她说，她爱你，但是却背叛了你。不求得到你的宽恕，只想为你留下一丝血脉。本王念她执行任务有功劳，就准了。”
史元鹤的目光已经动摇，盯住言希的腰间，伸手一扯她的腰带。瑟瑟的寒风，冻得言希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小肚兜遮住了言希上身，但在腰间，一抹红色枫叶胎记，尤为显眼。
史元鹤呆滞的看着那抹胎记，手指触摸上胎记，来回抚摸。确认后，笑出了声，“真是我的女儿！”
搂住言希，把人抱进怀里。言希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在颤抖，激动的心情满满包围他。
顾薄渊的眸子，如同被冰雪覆盖，周身温度又下降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