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决心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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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直至此刻，洛昭然已经明白，她们，就是洛云口中说要送给她的礼物。
“微澜，上奏折罢，请陛下赐旨彻查。”
昌平帝入了大高玄殿修道，朝中批红大权由齐长明、邓兮二人平分。
六局一司与北镇抚司联名上递奏折，请旨查清坛中女子之案，严肃抵制此等天怒人怨之恶习，并查出幕后黑手，赐死严惩，以正人心善恶，以还天理公道。
......
齐府
书堂正位之上，坐着的不再是齐长明，而是齐子毓。
近一月以来，首辅称病告假，其手下之事、六部诸务皆由齐子毓暂领。
然而，齐长明并非是病了，是被下了药，民间有一毒，名曰：软筋散。此毒不会要人性命，只是不可言语、不可动作，形如中风，但神智清醒。
看着面前的这份奏折，齐子毓没有一点犹豫的盖上了首辅宝印，旋即拿着起身，走到了躺在床榻之上的齐长明的面前。
将奏折竖立给他看，淡淡道：“父亲，昭然已经要查坛中女子案了，这事稍想想便知道是长公主的手笔，您说，这一局，谁会赢？”
齐长明手脚不断的抽搐着，头部一颤一颤，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死也不会想到，他于朝堂叱咤多年，临了临了，竟然会一头栽在自己亲手培养的儿子手里。
齐子毓合上奏折，放进了怀中，他扶着齐长明缓缓躺下，为他掖好被角。
书堂之中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恰如现在的齐长明，已是油尽灯枯之像。
“父亲不语，我便猜您又要说长公主会赢。”
齐子毓的唇角边扯起一抹淡笑，他俯身，在齐长明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赌，我妹妹会赢。”
齐长明的嘴里不断发出呜咽之声，看向齐子毓的眼中尽是狠毒和刻薄。
这时，门被轻轻叩响，小厮在外禀报道：“公子，夫人来了。”
“知道了。”
齐子毓应了一声，旋即解下榻上的帷帐，走出后又把门紧锁上，将齐长明自此与世隔绝。
门外有一年轻妇人，见他出来后，立即福身，敛衽一礼，恭敬喊道：“官人。”
她便是一个半月前，齐子毓迫于齐长明压力之下迎娶的新妇，英国公嫡次女，张云渺。
就在他娶亲的那一日，顾怡在宫中发了高热，那场病缠缠绵绵了将近半个月才勉强好了一半。
也正是因此，齐子毓才坚定决心，他要亲手除掉自己的父亲，坐上齐氏一族主君之位，手掌内阁大权。
齐子毓颔首回礼，虚扶了一下，并未触碰到她一分，“何事？”
“我想来问一问官人，今日是休沐，官人不必去内阁当值，晚上可有什么想用的膳食吗？我可下厨，洗手做羹汤。”张云渺满目期待与崇拜的看着齐子毓。
他是京都城中谪仙一般的贵公子，有多少女儿家日思夜想的就是要嫁给他，可最后这份天赐的好姻缘竟落在了她的头上。
即便，已成婚快两个月，齐子毓连她的衣服都没有碰过一下，可张云渺相信，真心一定能换来真心。
但她不知道的是，齐子毓的心已然给了顾怡，早就不在他的胸膛之中，旁人，谁也捂不热。
“不用了，今晚我不回府，你自顾你自己便是。”
扔下这句话后，齐子毓便带着自己贴身的一个叫百岁的小厮离去。
张云渺的一腔热情被一桶凉水浇了个彻底，她的眼眸中顿时含了泪水。
齐子毓从来不在意她，只是好吃好喝的待着，就像是养了一只可有可无的鹦鹉一样。
不对，她连一只鹦鹉都不如，因为齐子毓连戏弄她的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羞恼之下，张云渺转身，第一次敢朝着齐子毓的背影喊道：“官人！你要去哪里啊！”
齐子毓听见了，但却没有停下脚步，亦没有作答一字，消失在了拐角处。
张云渺身边的侍女心疼的扶住自家姑娘，“姑娘，公子他一定是有朝政要去处理。”
“朝政......不必宽慰我，他只是心里没有我罢了。”
“奴婢听齐府的下人们说，平日里，公子最宠爱昭和公主，不如咱们去见一见殿下，说不准她能劝的公子回心转意呢？”
“昭和公主？”
闻言，张云渺眼眸一亮，仿佛是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好，去见，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要去试。”
......
六局一司
夜色凉如水，圆月高悬天，冷风刺椎骨，呜咽声不休。
齐子毓将盖好印章的奏折递给了洛昭然，“东厂的印和内阁的印皆全，放心去查吧。”
“谢谢哥。”洛昭然笑着接过。
“谢什么，将才予乐带我去见了十七，是个可怜的孩子，也不知这昏暗的京都城中还有多少个。”齐子毓摇头叹息道。
“顾城和江来已经带人去大理寺查近三个月来的女童失踪案了，应该明日就会有结果。”
但这结果，不用猜，一定是差强人意的。
他们拐卖的都是那种贫困百姓的孩子，大字不识一个，每日干的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计，孩子不见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哪里会有人想到去三法司报案。
再者说了，丢的又是女童，那便更加无人会在意什么。
这样的道理，齐子毓自然是明白的，他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直接挑破了那层可有可无的窗户纸。
“昭然，既长公主的手段，那么其真实目的绝不会如此拙劣不堪。我听闻，顾城为了买下十七，花了将近五十万两？”
兄妹之间，的确是心有灵犀的。
这些钱款的真正用处，已显而易见，即便齐子毓说的如此隐晦，但她依旧能猜出来。
洛昭然颔首，说道：“我一直都有派人留意着，可沐王留下来的那一营私兵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哥，我觉着，会不会这些兵将并非是洛云在操纵，而是另有其人。”
“照你这般说，那此人，必是朝中要员，与我们也一定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