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顾怡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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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昭然冷哼一声，并不想理会，又埋首去写。
“还煮茶吗？我再去添些水。”
“不煮。”
“那可饿了？咱们出去吃席面。”
“不饿。”
顾城也拿起书，说：“那你再写一会儿，等邓兮来了，我们再走。”
“......”
静了片刻后，洛昭然悄悄抬眸去看，对面的人的确在看书，那一页已经翻开了半刻钟，却还没看完。
“我想要你那支河内的狼毫笔。”
他放下书，起身去给她拿。
“顾城，茶凉了。”
他搁下笔，起身去给她添。
“这纸怎么晕墨啊。”
他认下命，起身去给她换。
写了还没两个字，她又抬头，道：“快晌午了，我饿了，你饿不饿？要不然咱们喊上邓兮，接上微澜，一道去凤临阁吃席面吧？”
顾城没动，侧首看了她一眼，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听他叹气，洛昭然憋不住了，往后一仰，不禁笑出了声。
听到她笑，顾城也抖动着肩膀，笑了起来。
寒风袭阁，竹门被推开，邓兮裹着一身寒霜而进，耳根被冻得发红，脸色却是煞白。
洛昭然见他来，搁下笔，起身，眉眼带笑道：“你来的巧，咱们去接了微澜吃席面啊。”
“怎么了？一副失了魂的模样。”顾城也放了书走过去。
邓兮未答，卸了身上的白狐裘扔在地上，搓着双手在鱼嘴铜炉前取暖。
“我，刚入宫请安去了。”
洛昭然噢了一声，又问：“那你怎么没顺道接微澜出来？”
邓兮抬头看她，眼神飘浮，竟还带着恐惧。
“她出不来，皇后将初选入宫的三位妃嫔交给了宫正司去习礼。”
“初选？”顾城不大明白，“选秀不是还得半个月吗？”
“大选之前有初选，定下来的基本都是高官贵族的世家嫡女，是陛下一定要纳妃，以此制衡前朝的人选。所以无需经过层层大选，便可直接入宫。”
洛昭然说完心就慌了，忙看向邓兮：“你看见谁了？”
邓兮看着面前的二人，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才算适当。
“是顾怡。你们，多长时间没见过她了？”
“你说什么？！”
顾城被惊的向后倒退了两步，撑住了身后的博古架才勉强站住，六神无主的低下头，嘴里喃喃着不可能，绝不可能。
洛昭然眉头已拧成了一团，唇色发白语气微微发颤，“你真没看错吗？”
邓兮没答，默默摇头。
“顾城。”
洛昭然侧首，轻声唤他。
听得她唤，顾城抬眸，双袖之下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一步步走过来，隔着袖袍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神中尽是担忧。
她道：“别怯。走，我带你进宫。”
“好。”
......
琨华殿
有洛昭然带路，他们一路驾着马车直入皇宫，深入后宫也无人敢拦。
安微澜早就猜到邓兮一定会匆匆去翰林院将这里的事告诉洛昭然的，于是将那三位贵人安置下后便一直没走。
果然才等了半个时辰，这三个人便赶来了。
“微澜，真的是怡姐姐吗？”
安微澜点头：“我觉着陛下是故意瞒下来的，否则不该这么长时间都听见半点风声。今早人和车马都到钟粹门等着了，陛下的圣谕才下到我手里。”
“都是哪几家的姑娘？”
“锦衣卫指挥使顾家嫡长女，上柱国英国公张家嫡三女，还有......还有沐亲王家的华容郡主。”
闻言，邓兮张大了嘴，满目震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华容郡主？不是不是，你是说沐王府世子洛铎的妹妹？那孩子今年才十岁啊。”
“是啊，花骨朵一般的年纪便入了这四四方方的囚牢。我去接她时，笑得正开心呢，全然不知自己就要在此处活生生的熬上几十年才得解脱。”
洛昭然叹息：“沐亲王手握京畿护卫之权，又是洛氏皇族，陛下忌惮良久。莫说十岁了，便是八九岁也一样要入宫。”
安微澜摆了摆手，眼底都是憔悴和无奈。
她看向洛昭然和顾城，说道：“怡姐姐说想见见你们，没多少时间了，等圣谕来了后，她们还要一道去太和殿拜见陛下和皇后。”
一路进殿，里头寂静的可怕，除了脚步声外似乎还有哭泣之音。
走了片刻后，安微澜在一处殿门前停下了脚步，回首嘱咐了他们一句：“到了，你们说些高兴的事，别惹了怡姐姐的愁肠，入了宫便等于是断了亲缘，见一面少一面。”
守在殿外的两名宫正司女使听见声响，转头去看，见到来人后，匆匆行礼。
“臣等参见昭和公主，参见安司正。”
安微澜冷着神色，严声吩咐道：“这位是锦衣卫指挥使顾世开大人的嫡长子，要同里面的贵人说两句话，你们去一旁候着，若无传唤，不准上前。”
“是。”
这时，殿内被从里推开，顾怡一身锦衣华缎，依旧是笑靥如花，看着她们的眼中是满目明媚。
“来的这样快？进来吧，别站着了。”
二人一前一后入了殿。
“怡姐姐，此处住的可还好吗？若有什么不舒适的直接同微澜说就好，她现在统领宫正司，那些大大小小的内监宫婢们可都怕着她呢。”
顾怡笑盈盈的去拉洛昭然的手，柔声细语的说话：“我一切都好，陛下已定了我婕妤的位分，封号一个‘宛’字，特意赐居金辰殿，说是那里离你住的乾清宫最近，真的很近吗？”
“嗯。”
洛昭然心头一酸，却还是得笑着应话：“很近。”
“那就好。”
洛昭然和顾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只有顾城沉默着不发一言。
忽地，顾怡叹了口气，一副看开了的样子说道：“其实想想这宫里也没那么难熬，有你在，有微澜在，还有星回那丫头，白驹过隙匆匆几十年，忍一忍也就到头了。”
“长姐打算如何熬？怎样熬？”
顾城言语情绪激愤，不经意间竟在逼问：“昭然今年行完及笄礼后，便可出宫立府。安微澜也不会在宫里待一辈子，过个两三年就会出宫与邓兮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