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吟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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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气氛不对,顾城赶忙放了书,上前来拉着洛昭然去一旁的茶案前坐下,顺便给邓兮使了个眼色。
邓兮立即心领神会,连连点头,赶忙起身,快步跑过去,点头哈腰的奉茶。
顾城将茶盏往洛昭然的面前推了推,劝道:“事已发生,你骂死他也是无用的。想个法子将这事干干净净的遮掩过去,才是当下之急。”
洛昭然蹙眉,心里堵得发慌,她摇头:“没法遮掩,你和我稍想想都能猜到的事情原委,你父亲和齐长明他们于宦海沉浮了几十载,只怕是在知晓黎全身死之时便已然全明白了。”
唯一被蒙在鼓里,是那还自以为掌控全局,其实早被三只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昌平帝吧。
“那为何今晨金殿奏对时,三人都毫发未损,陛下也并未发什么降罪褫夺的圣旨啊。”
邓兮一面问着,一面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茶案上离洛昭然最远的一个小角落里。
话落,洛昭然和顾城两个人幽怨又愤恨的目光同时射了过去,邓兮啪的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把头缩了回去。
“此事不难猜。”
顾城抬手,指了指邓兮:“邓次辅敢这么做便肯定是留了后手,但我父亲和你......”
‘你父亲’三个字尚未出口,顾城便立马回过了神,惊悚之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赶紧改口道:“和你哥的父亲,也定然留了后手的后手,咱们要想下手,还得从源头入手。”
邓兮咂嘴,又凑了过来,“源头?你的意思是,把他们三个都给......”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眼瞅着洛昭然手里的茶盏就要朝邓兮的脸上飞去,顾城赶忙按住了她的手,急道:“冷静冷静,要砸他也别用这个啊,这套天青釉茶盏可是你前些日子刚在韵瓷轩里买的,贵得吓人。”
闻言,洛昭然立即松了手,还不忘狠狠剐了邓兮一眼,邓兮连忙点头赔笑。
洛昭然理了理思路,察觉出了一个疑点,于是问道:“我好奇的是,杀黎全的主意是谁出的?”
“父亲说是姑母派人来传的话。”
“我是问,谁出的主意。”
邓兮一愣,不解:“主意?那不就是皇......”
“别说是皇后,她可没那好的脑子。”
顾城望向她,道:“也不一定吧,毕竟能一路坐到一国之后的位子,总该有些手腕和筹谋在身上的。”
“手腕和筹谋是有。”洛昭然一面轻轻吹了吹茶茗的热气,一面朝着邓兮扬了扬下巴,“不过,都是他爹的。”
“啊?为何?”
听得他问,洛昭然挑眉,也饶有兴致的同他解释。
“你可知道,后宫之中,就没有邓吾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大到宴席典礼,小到裁剪宫婢,甚至陛下召人侍寝,细细去查都能毫不意外的发现他爹的音容笑貌。”
顾城震惊的转向邓兮,见他虽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的点了头,不禁‘嚯’了一声,叹道:“看不出来啊,邓次辅还有做皇后的潜质呢,真是屈才。”
邓兮苦笑着,又说:“我父亲那人,极擅隐忍。不是我自吹,若论心机手段,他绝不在齐首辅和顾大人之下。”
“这话没错。”
洛昭然亦赞同的点头,“当年陛下因为首辅之位在他和齐长明之间犹豫不决了好久。最后是邓吾主动请旨,甘愿退位让贤,居于人后。不然,如今这内阁之首究竟是谁可不好说。”
枪打出头鸟,邓吾向来信奉的是明哲保身的立身之法,该退则退,该让则让,在隐忍之中厚积薄发。
顾城:“既然邓吾是这么个有盘算的,那想来邓兮应该也不会有大事。”
洛昭然敛眸微思,侧首看邓兮,沉声问道:“为你引路的那个锦衣卫,可靠吗?”
“我不认得他,应是我父亲安插在诏狱里的人。”答完,邓兮方觉得不大对劲,诧异的瞪大了双眼,惊道,“昭和你真通灵了啊,连有锦衣卫给我引路都知道?”
“我都不稀的说你。你以后干这种破事的时候能不能把后面的尾巴摘干净?”
顾城急问:“真有人跟踪?他将才还与我说什么天衣无缝,人神不知呢,亏我信了他的鬼话。”
看着眼前的一幕,邓兮拍额,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的指着顾城,“顾城你大爷的,见色忘义啊,踩着我的尸骨往上爬是吧?你摸摸自己个儿的良心,探一探它还跳不跳,我瞧着是已然没气儿了的样子。”
“要你多话。”
没等顾城开口驳他,洛昭然便抢先了一步去怼了他。
顾城亦轻笑着,附和道:“就是,要你多话。”
邓兮瘪了瘪嘴,哑口无言,他就是活该多嘴提这一句,真想一头撞死在他们面前,让这俩人就此悔恨一生。
“你入诏狱时,安大人在你身后,可曾发觉吗?”
闻言,邓兮愣了愣,挠头:“安大人?哪个安......噢,你说我那位岳父老泰山啊。”
洛昭然白了他一眼,怼道:“什么岳父,你还没过门呢。”
“对对对,你今天说什么都对极了。”
邓兮的头都快点的掉下来了,忽然又一顿,望向顾城,犹豫的问他,“那什么,我能用过门这俩字吗?”
顾城憋着笑,挑眉应了一声:“当然。”
“所以,他瞧见了,准备揭发我?”
听这话,顾城都忍不住了,上去给他一拳:“蠢不蠢?他若真要揭发,在金殿直言,或于朝后私谏都可。何必非要提前让昭然知晓?谁都知道她和你是站在一边的,让她知道不就等于把底牌亮在了你面前?”
邓兮捂着被敲了一下的心口,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他是想要挟我?”
洛昭然又怼他:“人家权大势力的,能图你啥,图你身子不成?”
“那......那可说不准,”
邓兮缩着脑袋,可怜巴巴的回了一句。
见状,洛昭然失笑,无奈叹息,“我的意思是,全当没这回事。总之黎全死无对证,就算安徵羽将此事上达天听了又如何,人证物证一应全无,降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