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流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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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怔了怔，拧着眉，慢慢抬眸，看着邓兮的眼神愈发晦涩。
“你胡扯什么？不要命了？去那地方做甚？”
邓兮摇了摇头，模模糊糊的答道：“不是胡扯，也要命，其他的你就别问这么多了。”
“不行，你不说清楚，就自个儿想办法进去。”顾城说得十分坚决，不容抗拒的语气。
邓兮一脸为难，双手撑着桌子，头往前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劝道：“我真不能说，你就给我指一条进去的路，其他事都别管。”
“你疯了吧邓兮......”
话说了一半，又结合他之前一直拉着自己问李由和黎全的事情，顾城好像忽地一下就想明白了。
直接上手揪住了邓兮的衣领将他往下拉，邓兮一下不察，双手下意识的就去扒他的手。
顾城冷着神色，身上的书生气尽数消去，活像个阎王，他道：“是不是邓次辅让你去......”
这时，后面有人走路的声音传来，顾城掠过邓兮朝后方看去，见到来人后眸光顿时缓和了八九分。
邓兮一回头便看见洛昭然站在门外，双手抱胸，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和顾城。
她走进来两步，目光缓缓移向了顾城揪着邓兮的衣领处，以及邓兮双手扒着顾城的袖口处，只见她看着他们俩的眼神真是越发的不清白。
她抬手指了指他们两个人，嘴唇微抿，半天憋出来一句：“这大清早的，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呢？交流感情？”
“不是，没感情。”顾城赶紧松开邓兮。
邓兮哈了一声，也松了手，站起来，目光四处扫射，尴尬的挠着后脑勺，说道：“那什么，我就是来和你俩说一声，明日百官休沐，我在微澜在凤临阁备了宴，到时候，你和顾城，还有齐二哥和怡姑娘都一道去。”
“又聚？你这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的。”
洛昭然说着瞥了眼邓兮，暗自想了想出京抓李由的那几天，坑他的银子坑的怪惨的，心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又道：“那这样吧，你和微澜吩咐布置席面，明日我来做东。”
邓兮也不推辞，只生怕洛昭然看出什么破绽来，想要赶紧走，于是点了点头，道：“行啊，有人抢着付银子我有什么不愿意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走了啊，齐二哥那边还在等着我呢。”
临走前，特意又看了一眼顾城，朝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跨步离开。
洛昭然看着邓兮走了之后，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小餐盒放在了顾城的面前，接着就自去一旁摆弄煮茶的器具，随口问了一句：“邓兮怎么了？瞧着怪怪的。”
顾城将手底下的书都推开，打开了餐盒，拿出里面装着的早点，一碟一碟的放在面前。
“他说，想让我带他进诏狱。”
“啊？”洛昭然难以置信的回头，一脸吃惊，“他疯了吧，胡扯什么呢，不要命了啊，尽惹这些麻烦事。”
顾城点了点头，又抽出了一双筷子，道：“是啊，我也这么想。”
洛昭然摇着头，撇了撇嘴，接着就去一旁清洗茶具，待洗完了一个茶盏后，又问：“那你骂他了吗？”
“刚开了个头，你就进来了，邓兮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
茶具洗好了，洛昭然走过来，放了一只空茶盏在他的面前，又走开去选今日想喝的茶叶。
她听到顾城的话，不免轻笑了两声，“他不想，那你还说？”
闻言，顾城挑眉，起身从后面的架子上拿了个火折子，提前给洛昭然把煮茶的火炉点着。
“他不想，我就不说？”
洛昭然听了又笑，转身望向他，说：“邓兮若是听到你这话，八成要揍你。”
“我又不怕他。”
点完火，顾城便坐了回去吃洛昭然带来的早膳，刚吃了两口，又想起方才邓兮那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是越想越不安，“昭然，最近宫里可有不对劲的地方么？”
“怎么这么问？也没什么吧，就是过了新春要选秀了。”洛昭然一面擦拭铜炉，一面答话。
“这么快，三年大选又要到了。”
顾城沉思着，将手里的糕点整个吃下，选秀，难道邓家想在选秀上做文章？
“是啊，那四四方方的宫墙里，不知又要增添多少蜉蝣。”
洛昭然点头叹道，拿着小竹扇轻轻扇着火炉，时不时的，有点点火星跃出，她抬首，目光穿过阁门，越过竹林，遥望向远方。
“深宫之中，不求荣华，但愿平安。”
“你这话可就错了，深宫中，有荣华不一定平安，但若无荣华则一定不得平安。”
顾城轻笑，眉眼间是一片柔和，他道：“幸好，你用不着参加这害人的东西。”
“这话倒是没错。”
洛昭然亦是浅笑着回他。
......
当夜，时入初冬，万物萧条。
纵使繁华如京都城，大多数的商家也是耐不住寒风刺骨，早早的就收了摊。
天空阴沉，星月尽无，仔细瞧着，应是有场雷雨要落。
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此处本就被积年累月的鲜血给浸透，又遇上了这么个阴雨天，便愈发的阴森骇人。
顾城独自一人出了翰林院，拿着北镇抚司指挥使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来了诏狱。
他想了一天还是觉得问题应该出在黎全和李由两个人的身上。
一锦衣卫上前来询问：“公子，您有何吩咐？”
顾城撩起衣袍，坐在了审问官的位置上，侧首说道：“将李由和黎全带来。”
“公子，李由在死牢，但黎全已被提审，指挥使大人正在刑讯。”
“何处？”
那锦衣卫犹豫了一下，见顾城的冷目再次扫来，心下一瘆，赶忙回话：“琵琶房。”
“带我去。”
“是。”
诏狱里有臭名昭着、令人闻之丧胆的十八酷刑，弹琵琶便是其中之一。
一间矮小方正的牢房，铁门紧闭，终年不见光亮，不闻声音，只留一个小口每日送饭菜饮食。
顾城低下身，从那小口望去，正好见到顾世开在给黎全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