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疾风骤雨横扫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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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山不知道,在东北有一个党组织,把一个叫王玉山的人,开除了共产党。但刘德中却感到非常高兴,认为在赵启山事情上,他是正确的。他手上拿着中俄文的通知,像得到宝贝一样,苏联顾问团拿的一份,可能都不知道扔到哪里了,刘德中手中,一直珍藏着一份通知。
赵启山敲了陶站长房门,新换的白秘书,一个英俊的少校军官,对赵启山说道:“赵副站长,站长有交待,你请进去吧!”
赵启山感到挺奇怪,陶站长一句“请进”,都懒得说了。自从那个贺莹背叛了陶站长,陶站长性情好像大变样,不知道是不是赌气,把女秘书小景,也换成了男性白秘书。
有一天,陶站长跟赵启山两人谈话,突然冒出了一句:“红颜祸水,这话一点也不假!”
赵启山不知道,到底贺莹让陶站长损失多少钱?也或许是杀死贺莹,让陶站长良心遭受谴责。最后,身边连一个女性都不愿意留下,调走小景,大概就是防范于未然吧。
赵启山推门进入,看到陶站长躺在大沙发上,看到赵启山进来,勉强起身,用手示意赵启山坐下。
“看看吧,小白整理的资料,小白帮我很大的忙,秘书和助手,一定要好用才行。”
赵启山边翻看着资料,边对陶站长说道:“休息到床上去,这样能舒服一些。即便是在沙发上躺着,最好也盖一床毛毯,天这么冷,小心着凉。”
陶站长苦笑,“人要生病,治好了,还可以复原;如果一个国家生病了,那就麻烦了。搞不好,要改朝换代。”
赵启山知道陶站长意有所指。
东北民主联军夏季攻势,打跑了杜聿明,换来了个陈诚。共产党的秋季攻势,给新上任的东北行辕主任陈诚,来了一个下马威。
在许多人看来,陈诚是一个懂政治的长官,来东北以后,治贪反腐,整饬纪纲,提振军心。但普遍认为他打仗不行,指挥不力,刚愎自用,不听有能力下属进言,党同伐异。
从现象上看,陈诚对陶站长并不欣赏。整体上,陈诚对保密局也不太重视。
很快,赵启山看明白了,国民党在东北的守军,要做战略性调整,尤其是要防止我军的围点打援。
自从敌人龟缩到大城市后,经常吃民主联军围点打援的亏,现在总结教训,要坚守大城市,依托城市,对抗我军。就是没有摸清情况之前,绝不“盲目”发兵救援。
这可能是敌人对抗我军新思路。
“陶站长,现在东北还有什么可留念的?”赵启山想遵照老魏传达的上级指示,暂时先离开东北。赵启山继续说道:
“东北形势,就是这样了,我们守城市,共党占乡村,我们被人家慢慢侵蚀。另外,我在东北,在沈阳站,和部分老同志,多有不愉快,我很想换一个环境,什么位置都无所谓,我不计较位置的高低。”
陶站长道:“你想离开,我何曾不想啊?但现在根本走不了,我劝你打消这种念头。”
赵启山道:“东北这地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好像离开就是逃兵似的。我可不是要逃跑,而是感到我在这里,无法施展自己,以其别别扭扭待下去,不如尽早离开,重新开始新的篇章。”
陶站长道:“有这种想法,你早干什么去了?想逞英雄,四处碰壁了吧?”
赵启山道:“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和有些人,现在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陶站长:“你有这种想法就好,到时候我们一起走,这要等机会,勉从虎穴暂息身嘛。”
赵启山疑惑:“怎么,站长也打算离开?”
陈站长:“不走?你准备再一次敌后潜伏吗?抗日在东北潜伏十多年,对得起领袖,也对得起党国。”
赵启山:“站长认为党国在东北,一定会失败吗?美国援助已经恢复,整个国军美械师都又焕发活力。党国在关内,正训练一百万的机动正规军,很快将要投入战场。”
陶站长道:“孩子死了,他来奶了!美国的援助恢复,晚了时晨啦!要没有中断援助,共党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训练一百万新式正规军,那种宣传你也能信?即便是训练出一批军队,全国各个战场都吃紧,哪里不需要部队。”
赵启山:“那怎么办?”赵启山用手指指天,“老头子怎么打算,要放弃东北吗?”
陶站长说道:“许多谋士出主意,要放弃东北,起码要收缩兵力,但他不同意。放弃现在不可能,收缩是应该的。这几次军事会议,形成的东西,”陶站长一指赵启山手中的材料,“你不是看到了吗,就是消极挨打。”
赵启山道:“我对全国战局掌握不够,怎么好像共产党的口号变了?”
从广播上,赵启山听到新华社首次提出:“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从第二次国共合作,共同抗击日本侵略开始,我们共产党第一次提出针对蒋的口号。
陶站长:“是的,双方已经不用遮遮掩掩了,赤膊上阵。”
赵启山知道,要离开东北,首先陶站长这关,都通过不了,暂时是没有戏了。
“站长要想走,就带着我,站长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我紧紧跟着站长。”
陶站长:“其实,你能去的地方,我去不了,我羡慕你找了个好媳妇。”
梅琴希望赵启山离开,远赴欧洲的事情,到底瞒不过陶站长和保密局。
赵启山摇头,“我除了会放枪,搞搞情报外,其它的什么都不会。到外面去干什么?仰人家鼻息过活。我不干,做不来。”
陶站长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早就对你说过,为自己留后路,多积攒点钱财,你不听我的。如果现在,你带着大批资金,入伙梅家产业,怎么说也是一个股东,投资者之一。”
赵启山:“我对时局,还没有那么悲观,虽然不像刚开战那时,我们具有那么大的优势,但守住阵脚,双方势均力敌,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陶站长:“趋势,大趋势是很难扭转的。”
赵启山离开陶站长办公室,在自己办公室待了一会,便离开保密局。辗转迂回,确定没有人跟踪,便来到了中街药铺。让赵启山感到意外的是,老魏在这里等赵启山。
“魏部长,上级有什么指示?最近我反复试了一下,很难调离东北。”
老魏道:“这不急,上级确有新指示。敌人在东北,总保持五十万人左右,上级想知道,敌人对东北整体打算,准备冬季攻势中,我军的整体策略。”
赵启山道:“从东北行辕主任陈诚,召开的几次会议上看,敌人特别惧怕我军围点打援,想依托城市固守,认为我军攻坚能力薄弱。我看可以找一些有利条件下,攻占敌人固守的中等城市。”
老魏道:“情报可靠吗?”
“陶站长参加会议后,让他秘书整理的会议精神,许多都是陶站长口述,白秘书整理。我还会继续关注这方面的情报,从保密局的情况分析,这就是敌人的策略。”赵启山说道。
老魏道:“上级关心东北之敌,是否会实施战略退却,这一点很重要。”
赵启山道:“现阶段不存在这种可能。有敌人参谋人员,向国防部提出过,已经被否定,蒋委员长坚决反对,东北的国民党高级将领,都不敢提这个建议,怕被指责畏战。最近,敌人计划从热河地区,调入东北两个师,这决不是战略撤退的安排。”
老魏:“我军在接下来的冬季攻势中,会根据敌人的战略思想,有针对性调整作战部署。”
接下来,在我军发动的冬季攻势时,敌人的表现,与赵启山的情报完全吻合。
进入一九四八年,东北民主联军,正式改名为东北人民解放军,其所属部队,也称为东北野战军。随后,国民党东北行辕,也改成了东北剿总,东北行辕主任陈诚,也被调走,卫立煌出任东北剿总司令。
陶站长应该是真病了,发烧咳嗽,整日卧床不起。赵启山自然代替陶站长,出席东北剿总召开的各种会议。
赵启山根据会议部署,判断出敌人总体战略,并没有改变,甚至剿总司令卫立煌,更倾向于城市固守。
这种情报,赵启山立即通过老魏,向东总进行汇报。
赵启山欢喜地看到,在我军猛烈进攻之下,四平终于被我军攻克,敌人只剩三个集团群,龟缩在长春,沈阳和锦州城市之中,在我军疾风骤雨的打击下,各个孤立的敌人部队,能逃进这三大城市的,得以苟延残喘,否则,都被消灭殆尽。
而长春这座大城市,由于四平被我军攻克,变成一座孤立被包围的死城。
梅琴看到赵启山的兴奋状态,也时常和他开着玩笑,“你们在东北马上要胜利了,你会被封个什么官啊?”
赵启山笑道:“我不当官,该随夫人而行,去与你家人团聚。”
梅琴知道这是赵启山逗她玩,根本没把赵启山的话当回事。
孙福生也看出了形势发展,整天像热锅上的蚂蚁,漫无目的东奔西窜。赵启山对梅琴说,这是孙福生在做垂死挣扎。
陶站长卧床不起,提出去北京看病。在赵启山看来,这根据不会被同意,但正式接任保密局,当上了保密局局长的毛人凤,竟然同意了,这让保密局沈阳站的人,大跌眼镜。
保密局沈阳站,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愿意来,毛人凤还亲自飞临沈阳,为沈阳站的下属打气,但无可奈何花落去,沈阳站的人员,无论怎么打气,都打不起精神,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的等待大撤退,有的等待再次潜伏的命令,只有孙福生,极力鼓噪,国军会大反攻的,会收复东北失地。
孙福生那种幻想,国军会像一九四六年时那样,横扫东北,沈阳站根本没人相信,但好像孙福生自己,真的相信了这些鬼话。
陶站长鞋底抹油溜了,但他答应赵启山的事情,或者说赵启山相求他,调离东北的事情,他真的放在心上了,积极为赵启山活动,但无奈上面都给否定了。
最后,陶站长给赵启山来了一封信,说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希望赵启山走夫人的路线,离职去欧洲,与梅琴家人团聚。
这是赵启山根本没有去考虑的。
实际上,这时即便是赵启山想这样做,保密局也不会同意,会以临阵脱逃论处。
人们传说赵启山会代理站长,因为这时的东北,和抗战初期一样,根本没有人愿意来,所有够级别、有资格的人,都避之不及。连梅琴都以为,赵启山会“临危受命”,接替站长的职务。
梅琴心里好笑,保密局一个大站的站长,是共产党的人,最后要传出去,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赵启山没有代理站长,更没有当上站长。
保密局沈阳站站长上任了,他就是国军上校童坤,那个把赵启山接入军统训练基地的人,也是赵启山学员分队队长。
人们传说,童坤是为了能够晋一级,为了少将的军衔,冒险踏入东北地区的。
赵启山了解童坤,他可能存在为晋级的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童坤真有献身精神。
虽然和童坤分属两个阵营,但赵启山还是佩服童坤的勇气,赞赏童坤的为人。
孙福生也像打了强心剂,表现的特别亢奋,他一直在侦察我党的地下组织,最后让他真的又发现了目标。
在孙福生的“不懈”努力下,在最后时刻,孙福生嗅到了中街药铺,知道那里是我党一个联络点。
孙福生安排了几乎所有人,对这家药铺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他对手下人叫嚣,“这次一定要网住一条大鱼。”他把目标锁定在赵启山,或者是魏部长。
赵启山在办公室,正听总务科长汇报,搞一个欢迎童坤仪式。这时,老张敲门进来,看了总务科长一眼,没有吱声,站在了一旁。
赵启山对总务科长道:“庞科长,就按照你的意思,安排下去吧,在困难的时候,我们把仪式搞热闹点,也可以提振同志们士气。”
总务科长出门,赵启山面向老张问道:“张副队长,你有事情吗?”
老张一本正经说道:“我来向赵站长报告,行动队从昨天开始,已经全体出动,对中街一家药铺,进行了严密监视。”
赵启山听到这里,心里大惊,但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首先打了一个问号,老张为什么要对他讲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