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情况未明任务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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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山和老魏对视着，老魏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是让你依情况做出决定，上级想法是她出国与家人团聚，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而你行动起来可能方便点。”

赵启山说道：“不说我下一步的任务，我无法做出决定和判断，梅琴在我身边，对我也是一种掩护。”

老魏道：“我不知道你后面的任务，我只传达上级指示。根据我们的情报，如果离开东北，你们保密局的人，许多都进入军队中，随军行动。你认为有梅琴跟着，是给你掩护，还是为你增加负担。”

“如果任务明确，我可以做出决定，情况未明、任务未定，我一定尊重梅琴的决定，她在我身边，我就一定能保护好她。”赵启山坚定地说道。

老魏：“我不多说了，我已经传达了上级的意见。上级也只是建议。”

离开老魏，赵启山更感觉疑惑了，为什么组织上不相信梅琴，就是因为她家庭出身吗，还是认为梅琴思想不够坚定，具有资产阶级的动摇性，这些话，赵启山还是不想跟梅琴说的。

其实赵启山想偏了，这些问题，都出自狗娃刘德中身上。

当石务离队后，连长刘德中也很紧张，他早晨不见石务，一直找到中午，也没有发现石务的踪影，他感觉事情不妙，便报告了团里。

周团长问狗娃道：“刘德中，石务走前说了什么？”

狗娃道：“他什么也没说，今天早晨就不见了，我以为他去见老乡了，也没太当回事，到中午还没有回来，我就开始着急了。”

周团长知道赵启山来过团里，昨天战斗总结会，三营长又提到了赵启山的事情，齐政委和前任团长，现任独立师副师长，都特别交待过，赵启山的事情绝对不能张扬。

周团长又问道：“他不知山娃的事情吧？”

狗娃心虚：“他不知道吧，他又不是连队里的老同志。”

周团长：“那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开小差。等政委回来，我们开会，还要提高同志们的政治觉悟，按道理，石务是从山东根据地出来的同志，应该有很强的政治觉悟。之所以这样，应该是受了什么诱惑，刘德中同志，你知道吗？”

狗娃想说石务和那个寡妇相好，但那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他作为连长，负有责任。指导员负伤，责任没有人和他分担。

狗娃支支吾吾，“我也不太清楚，很长一段时间，我主要在负责部队训练，我们这是主力连，连续战斗，至使部队减员大，新战士多，就怕给团长掉链子。

政委开会回来，团长和政委来到狗娃连队，召开了全连大会。

在会上，同志们深挖石务开小差思想根源，有同志提出：“石务作风一直有问题，和国民党军官的寡妇，存在不正当关系，可能不仅是开小差，或者是被拉下水，叛变投敌了。”

听到这话，团长政委都大吃一惊，政委也被告诉，有一个从他们团出去的同志，现在在敌人内部，还来到过部队里，帮部队找到了武器装备，甚至还提供了港口情报。

周团长严肃地问狗娃：“刘德中同志，石务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

狗娃看瞒不下去了，说道：“我有所耳闻，我问过石务，但他矢口否认。”

有的同志接着说道：“你们两人昨天喝的酒，就是那个寡妇给的。”

狗娃心里骂，嘴上还要说不知道。

周团长眉头紧锁，等同志说的差不多了，在政委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政委点头，两人又交谈一会儿。

周团长把狗娃叫了出去。

来到外面，周团长严肃说道：“刘德中同志，你到底和石务说了什么，提没提到山娃？这事情非常重要。”

狗娃被周团长的严肃表情，吓得不轻，但他又想把实情全都讲出来，只是迟疑地说道：“昨天确实喝酒了，由于心里不高兴，外加石务劝我喝，我可能喝多了点，具体说了什么，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说到了山娃。我好像说到他杀害苏联友军，其他的真的记不清楚了。”

周团长问道：“你说到他是保密局的人吗？”

狗娃说道：“我没有说他是保密局的人，但团里有很多同志，在传我们搞到的枪，是军统的人，帮助了我们。”

周团长道：“我怎么没有听到同志这么说？”

狗娃道：“怎么没有人说，你没见三营长在总结会上，都说了这件事情吗？”

周团长记得，三营长在会上说过这件事情，急得直跺脚。马上叫上警卫班，快马加鞭，赶往师部，向上级反映情况。

政委在家，安排侦察连，马上出动，打听石务下落，重点了解附近的敌人，是否抓到我军的人？或干脆捉个“舌头”，问是否有我军人员，叛变投敌。

另外，命令一营长、营教导员，带领一连的同志，四处寻找石务。因为一连的人，都认识石务。

寻找石务的人没有回来，侦察连却传回了消息，确定有我军一名人员，向附近的敌人投降。并引起敌人保密局的注意，从沈阳派人，赶到了收留投降人的团部。

随后，我党通过电台，对赵启山发出了撤离命令。

撤离命令刚刚发收，上级又收到张荣仪报告，说我方叛徒石务，已经被他处死，并告知上级，石务还没有向保密局，也没有向军队，泄露过赵启山的秘密，赵启山目前来看，还是处于安全状态。

这就是赵启山，连续接到这两个指示的原因。

在河北一个僻静的小山村，中央社会部的胡民恩，向眼镜首长汇报：“我们野马的处境，有点不妙啊，他要受到两方面的夹击，我看把他调回根据地算了，十年来，他提供太多的情报，下面的同志们，都想见一见这个传奇的英雄。”

首长哈哈笑道：“你调他回来，他还不一定领情呢。”

胡民恩道：“那是一定的，我已经指示王牌，主动联系诗人，王牌在诗人受审时，就来电询问，赵启山是否我党同志，当时没有给王牌回答。”

首长道：“王真同志早就建议过，王牌与诗人建立横向联系，现在已经水到渠成。诗人也会想到，王牌是自己的同志。”

胡民恩：“诗人战斗意志旺盛，但有时略显急躁，他的爱人梅琴，也是一个好同志，但又被家庭羁绊严重，诗人提出发展她加入组织。”

首长：“她那种家庭，社会关系，留在外面，可能对我们更为有利，可以建议两人去香港，那边也急需这样有经验的同志。”

胡民恩：“王真那里也要有帮手，我迹象表明，王真有望重新掌握军队。”

首长：“你是希望保密局，把诗人派到王真的军队里？”

胡民恩：“那是最理想的状况。”

首长：“你也真敢想，保密局的算盘，是由你来拨吗？你不是说，还想把诗人调回根据地吗？”

胡民恩：“那是从保护诗人的角度上考虑，还是领导看的远，要把他放在香港。根据梅琴的情况，顺理成章，身份上都不用掩护了。”

首长：“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往最理想方向努力。通知诗人，早做这方面的准备。”

胡民恩：“怎么通知诗人，是由王牌转告，还是用原来的渠道？”

首长：“我看还是用原来的渠道吧。我有种预感，可能让诗人，才生误会。”

胡民恩：“误会就误会吧，我想最终都会解释清楚。那我就发送命令，让诗人早做准备，我们的内线，看看能不能对这件事情，起到某种作用。”

首长：“很难做到，可以尝试。不过，中间传话的人，并不了解全貌，可能要传走样，你要有这个准备。”

让胡民恩和首长言中，赵启山真的产生了误会。

赵启山不但想到梅琴的入党，还想到了田汝真。

赵启山回想起，田汝真介绍张荣仪时，说张与组织失散多年，组织对他要进行全面审查，等审查结束后，张才能联系自己。

张荣仪在上海中央特科时，就已经接受了命令，要长期潜伏。那么与党失联可能是真，党组织对张进行审查可能是假，是为了安慰赵启山，怕他火急火燎，要立即联系张荣仪。

赵启山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感。

赵启山另外一个危险来自狗娃刘德中。

自从发生石务事件，刘德中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并被撤了连长职务。

刘德中总拿自己比红娃，看到红娃洪政权，现在已经是副政委，自己连长都被撤了职，心里别提多委屈了。整天闷闷不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狗娃是周团长带出的兵，多少有些偏爱他，看到红娃已经是团首长了，也感觉狗娃有点委屈。让红娃去与狗娃谈一谈，但红娃分析，狗娃很大程度上，是与自己在比较，自己不易出面。周团长一想也对，便亲自去找狗娃谈心，想让狗娃打消顾虑。

让周团长没有想到的是，狗娃越来越偏激，好像要坚持错误到底。

很快，民主联军的秋季攻势开始，先由南满部队，对北宁路及其两侧地区，发起进攻，歼灭守备薄弱之敌。周团长所在部队，神出鬼没，打得敌人顾头顾不了尾。

沈阳地区的国民党军队主力，迅速南调。而后，我军北满部队，又在中长路沈阳以北段，发动攻势。不到两个月，歼灭国军约七万人，还调动华北国军五个师增援东北，有力地配合了别的根据地作战。

解放区连成片，民生经济也提到了议事日程。恢复经济，就请来了苏联经济顾问团。

被撤职的刘德中，又被老领导周团长启用，给苏联经济顾问团做警卫工作。

刘德中连长尽心尽力，受到经济顾问团高度赞扬。刘德中也沾沾自喜，能获得老大哥的赞扬，这也是无上荣光。

经济顾问团副团长，柳波沙夫，作为一名工程师，也参加了反法西斯战争，亲自拿起枪上过前线，还负了伤。他有两个爱好，喜欢喝酒和打猎。他经常自掏腰包，买两瓶酒，拉着刘德中喝几杯。

刘德中不敢违反纪律，就请示领导。领导表示，既然是苏联同志邀请，完全可以陪喝几杯，还可以增进双方的感情。

得到尚方宝剑的刘德中，开始与柳波沙夫喝酒畅谈。

当柳波沙夫得知刘德中是红军，参加过长征，对刘德中也是另眼相看。

柳波沙夫也邀刘德中去打猎，刘德中基本上做好警卫工作，并不直接参与打猎。

柳波沙夫枪法很糟糕，但心很大，用普通步枪，就想打野鸡，多数情况是空手而归。他常对刘德中讲的一句话，就是今天的下洒菜，又飞走了。

作为从小打猎，又是军中神枪手的狗娃，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柳波沙夫打空后，野鸡飞起时，果断开枪，野鸡在空中翻个身，栽了下来。

狗娃刘德中连长，接下来又几枪，弹不虚发，让柳波沙夫看得目瞪口呆。又听说该连长是神枪手，战斗英雄，便惊叹刘德中的职位过低，民主联军埋没人才。

借着酒劲，刘连长就向柳波沙夫诉苦道：“我的不走运，和苏联士兵有很大关系。”

听到这话，柳波沙夫肯定要继续追问，刘连长就说道：“我们一名地下党同志，杀害了两名苏军士兵，我对这名地下党同志，进行了揭发，结果受到了打击报复。”

“这名地下党，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他叫王玉山，是国民党军保密局的人。千不该，万不该，王玉山不应该杀害苏联同志。”

柳波沙夫对这件事情，当然不能无动于衷。很快，一份报告，就交给了民主联军，正想往关内调的赵启山，还蒙在鼓里，共产党这方面，已经炸锅了。

齐政委感到特别头疼，想尽快压下这事。

现在，把赵启山调回根据地，肯定不行；而把赵启山留在敌人内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意外。苏联方面，三天两头提出询问，要我们答复。

最后，齐政委请示了上级，为了安抚苏联方面，对赵启山的“错误”，做出了开除党籍的决定。其实是为应付苏联人，一纸空文而已。赵启山根本不知情，还在一如既往地工作，收集、传递情报。在家里，和梅琴庆祝民主联军获得的胜利。

但狗娃，刘德中连长，越来越不受上级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