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货轮倾覆再受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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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山想,既然引水员可以上船,那我们的人,也可以上去,武装劫船,然后在海上炸沉这艘船。古时有小隙沉舟之说,咱们搞一个爆炸,还怕船沉不了吗?
赵启山对港口的人说道:“引水员的工作很辛苦嘛,和飞机上的领航员差不多。”
“是一样的道理,但我们的引水员只负责自己的港口,熟悉港口进出港航道。”
这时,一个港口的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哪位是敌产清查会的张秘书?有电话找他。”
张秘书:“我是!哪里的电话?”
“沈阳铁路上的,说镁矿铁路专用线,装车的龙门吊修不好,不能保证准时发车皮。”
张秘书也不懂,张口就说:“铁路发不了车皮,那用汽车运呗,活人能让尿憋死?”
港口的人马上说道:“唉,不行,不行,两千来吨,要多少汽车,普遍那种运兵车,要跑四五百车次,你没有那么多汽车。”
赵启山也接话道:“有那么多汽车,也没那么多汽油啊!”
顿时,张秘书头都大了,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港口那人又跟了一句:“船放空,压港,都要赔钱的。”
张秘书不淡定了,要立即赶回沈阳。赵启山刚到,当然不能随车回去了,便由营口站安排,住了下来。
上次来营口,苏军还没有撤走,偶遇并救下了嘉美,还遇到了老部队,老首长,老战友。一年多来,东北的形势发生了极大地变化,让赵启山感慨万千。
嘉美和哥哥田汝真怎么样了?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怀疑,赵启山和田汝真两兄弟,都没有联系对方,只是默默地挂念着。
从审查赵启山来人掌握的情况,赵启山判断出,嘉美是受到了哥哥的照顾,掌握了反敌人询句技巧。否则,单凭嘉美自己,不可能没有给敌人留下一点破绽。
但是,嘉美会成为自己新嫂子吗?赵启山还不能肯定。
保密局营口站,仍然归沈阳站领导,对于上级领导赵启山的到来,营口站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赵启山要检查哪方面工作。出乎他们的意料,赵启山要化装外出,说去海边转一转。
营口站人又不淡定了,说外面不安全,几乎想动员一半的力量,随行保护赵启山。
赵启山坚决制止了,说只要有人保护,就是不安全的,他一个人,码头工人的打扮,是最安全的。都是特务出身,赵启山的威名在保密局,那也是家喻户晓,也知道只要不被人盯上,化装单人外出,反而是最安全的。
赵启山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一身油污的衣服,乐呵呵地出门了。
现在的季节,沈阳早晚路面还结冰,营口冰雪已经化干净了。确信没人跟踪,赵启山一阵猛蹬,来到火车站,在售票处门口,看到卖糖葫芦的小李。
“来串糖葫芦。”
小李接过钱,“自己挑一串,”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跟着树下穿羊皮袄那人走。”
小李一个动作,那人看到了,起身离开,赵启山一手推着车,一手拿糖葫芦吃着。
等赵启山糖葫芦吃完,人也走到地方了。
进一个大院后,赵启山把自行车往墙边一扔,走进了屋里。
屋里炕上,坐着郝营长和老金。
“老金也在!听说郝营长现在兵强马壮。”
郝营长呵呵地笑了起来,“其实多少年前,我们就猜到赵队长的身份,可政委和支队长就是充愣,不对我们承认赵队长的身份。”
老金在旁边嘲笑郝营长:“别人是充愣,你是真愣,自己都当营长了,人家也叫你郝营长,你还叫人家赵队长,应该叫赵站长了。”
郝营长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可不行!我这是革命的军队,职务高,证明我贡献大,保密局是反革命武装,官当得越大越反动。哦,你是想让我来介绍你,还怕赵队长不知道你敌工科金科长?”
赵启山道:“支队成立了敌工科,看来部队扩充很迅猛。小李现在什么职务?”
“侦察排排长,这屋子里里外外的警卫,都是李排长的手下。”
“任务都清楚吧,预计明天晚上,敌人运设备的船就到营口港,我今天进港侦察一番,想到了一个方法,从海上把敌人的船搞沉。”
这时,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小李从外面走了进来。
“卖糖葫芦的侦察排长,你的糖葫芦真好吃。”
小李笑道:“当然了,不好吃怎么能在各地站住脚?”
老金:“不能在哪都卖糖葫芦,不同的地方,换不同的身份。”
小李:“我是不同的季节,换不同的身份。”
郝营长:“快上炕,听赵队长做情况介绍。”
赵启山继续说道:“引水员可以上船,我注意了引水员的汽艇,挤上七八个人没有问题,我也问过了,进出美国的货船,不允许配备武器。”
郝营长:“那好,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化装智取汽艇,武装夺取码头,坚守数个小时,都没有问题。”
赵启山:“武装攻占码头不可取,且不说你的力量集中能否做到隐蔽,就是汽艇靠上大船,还需要船上放下爬梯。岸上响起枪炮、爆炸声音,交火打作一团,货轮都可以逃走,或不让你上船。
老金道:“有一个码头警卫,有意投奔我们,码头区域那么大,弄几张证件,混进十几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郝营长:“能否再策反码头其他工作人员,最好有一定位置的人员?”
老金:“现策反恐怕来不及,不过有几个码头苦力,不用策反,都想加入我们部队。”
几个人又商定,明天白天再去码头碰面,赵启山与独立支队联络方式,各种暗号,行动细节。然后赵启山便离开,返回保密局驻地。老金带着小李,连夜联络码头上的人。
第二天,赵启山带着营口保密局的人,又来到了码头,刚进岗哨大门,就看到小李和另一个人,推着一辆小车,是维修工的打扮。
赵启山想起来了,运送引水员的汽艇系泊旁边,有几处岸边砌石,被台风卷起的海浪,掀翻到海边。码头方面,应该是临时雇佣的力工和石匠,搭三角架要把石块复位。看来老金、小李平时的工作,都很到位。
“赵站长来了,我们得到船务公司的电报,货轮可能要在下午到达。”
昨天,港口陪同赵启山的人,一见面,就对赵启山说着。
“呦,船和火车真的不一样,火车只听说晚点,船还有提前的。”赵启山回应了一句,但赵启山心里打鼓,不知道郝营长队伍能不能准备好。
“我们与火车肯定不同,船提前和拖后都很正常,有时遇台风,船晚三五天,晚一周都正常。”
“好的,谢谢你!”
赵启山好像闲着无聊,把昨天晚上准备好鱼钩拿出来,它是一根缝衣服针,烧红弯一个钩,后面系根线,找一根树枝,来到海边,找个避风地方,开始玩钓鱼。
小李在不远处卖力地忙活着,根本就不向赵启山这边瞧。
一会两人休息,另一个人在抽烟,小李装作来看赵启山钓鱼,站在离赵启山三四米处。赵启山首先说道:
“船进港可能提前,在下午,准备得怎么样?”
“都已经准备好了,汽艇只能坐两三个人,人多了怕引起货轮上人怀疑。”
“还有一只捕鱼船,郝营长亲自领着一个班战士,在船仓藏着。只要货轮来了,就在附近等候,我们一上船,他们立即靠近也上船。”
“很好,要速战速决,只要船能沉,就赶紧撤离,避免伤亡。船到我给你们发信号,注意我的信号。”
“是!”
这时,赵启山那只放了一根海草的鱼钩,突然被扯动了。赵启山猛往回拉,线被扯断了,因为赵启山用的普通缝衣服的线。
小李忍不住笑出了声,赵启山抡起手中树枝,过来抽打小李,小李赶紧跑开。
营口保密局的人,看到赵启山空手回来,过来讨好地说道:“赵站长,早晨我就说了,海里的鱼都是大鱼,你那线肯定不行,我马上给搞鱼杆和鱼线去。”
“不用了,海边的风太厉害了,我不钓鱼了。有什么新情况,张秘书那里龙门吊修得怎么样了?”
“没有新情况,张秘书没来电话,我打电话再问一下。”
赵启山点头同意。
中午,营口保密局又来一个人,开了一辆车,“赵站长,陶站长来电话,让你马上回沈阳。”
赵启山感到很不爽,眼看船就要到了,这时让他离开,他怕小李错过引水员,那样只能从陆地想办法了。
“陶站长说了什么事情吗?”
“他没有说,只说让你立即返回,车也给你准备好了!。”
赵启山可以不马上走,磨蹭到接收了货船的信息。这在平时不会有任何事情,可一旦货轮出事情,他的这种反常举动,首先会受到怀疑。他受到通共嫌疑的审查,控制使用的情况,保密局尽人皆知。
“你送我回沈阳吗?”
“是的!”
“你吃饭没有?”
“没有,我接到命令,马上就过来了,一分钟都没敢耽误。”
“吃完饭走,不差这一会儿!”
“是的,路上也要吃饭,别把长官饿坏了。”这个保密局的人,还怕赵启山立即就走,那他就要一直饿到沈阳了。
在港口官员陪同下,赵启山刚走进食堂,一个戴眼镜的港口职员,急急忙忙跑过来,“各位长官,河津丸到了,了望塔已经看到并且确认了。”
赵启山怕搞错了,马上问道:“不会是别的船进来了吗?”
“不会,今天各船务公司电报,只有河津丸号。”
“那就好,我也放心了,吃完饭就走。”赵启山说道。
等进了小食堂,赵启山愣住了,一看这架势,饭不吃几个小时,恐怕根本不会结束。一个巨型中间旋转的桌子,摆上了下面有小炭火炉的盘碟,几瓶据传在万国博览会获奖的茅台,服务生站在厨房口,还在等待客人就位。
前几天,一个将军从南京开会回来,赵启山和陶站长一起去接机,这个将军说了一句话,让赵启山印象深刻,“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前线吃紧,后方紧吃!”
大概全部国统区,都是这样一个写照吧。
众人刚落座,服务生端着大盘小碟,鱼贯而入,迅速摆好了席宴,酒瓶已经启开,两个服务生依次倒酒。
这时,那个戴眼镜的职员,又跑了过来,俯下身,在港口官员耳边说了几句。
这人面向赵启山,“赵站长,还要麻烦你啊,据张秘书说,镁精矿粉可能要大大延期到港,还请赵站长回去,帮帮我们,让他们赶紧把货物发运过来。”
赵启山端起酒杯,“我也是敌产清查会成员,我们那里工作出问题,我理当赔罪。这杯酒先敬各位,然后我马上落实情况,给李主任汇报,跟踪督促到底。”
一阵吹捧赞扬的话后,赵启山走出了食堂。
保密局的人跟了出来,“赵站长,别听他们乱呛呛,他们卸货还不知道多少天呢。”
“走,我们去看看,船到底到没到,别叫他们给蒙了。”
两人走到海边,果然看到远处有一艘大船,正向港口方向驶来。
赵启山向上午钓鱼方向走去,小李看到赵启山,注意赵启山一举一动。只见赵启山和保密局的人,对着大船指指点点,又见赵启山把大衣领翻起、落下,连续三次。
小李又看了一眼大船,走开了。
赵启山知道小李去发信号,便与保密局的人向办公室走去。
赵启山一通电话打过去,知道装车的龙门吊配件,要从长春运过来,便又给李主任打了电话。
等赵启山再回到酒桌上,这帮人已经喝得热火朝天了。
这顿酒,喝了二个多小时,还是港口那官员,被人喊走之后,赵启山也提出离开,这才散的席。
赵启山知道必须走了。上车之前,听港口人议论纷纷,说引水员被人打晕了,又说货轮开走。赵启山坐在后排座椅上,借着酒劲,露出微笑地睡着了。他知道小李、郝营长他们得手了。
同志们的确得手了,但也遇到不小的麻烦。
赵启山昏昏沉沉睡了一大觉,约二百公里的路途,四五个小时后,赵启山就见到了陶站长。
“陶站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你喊我回来时,正好在酒桌上,我要走,这帮人不让走,还没散席呢,我就离开回来了。”
陶站长问道:“你离开时,货轮是什么状况?”
赵启山:“货轮正好进港,我在海边都看到了。”
陶站长:“货轮又往外开走了,估计是被劫持,触礁,现在已经倾覆了。船上的人员,下落不明。”
赵启山脑袋“嗡”地一下,血往上涌,“怎么会这样?”
赵启山为上船的同志们担心起来。
“先别管这些,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所以我把你喊回来。”
赵启山有点糊涂,“什么事情,比这船翻还严重的?”
陶站长恨恨地说道:“那个小人又把你告了,说你贪污。他妈的,他这是暗中指向我!这回是中央党部派的调查组。”
“孙福生告到中央党部,不是告到局里,调查组是什么人?”
陶站长把烟头,往烟灰缸使劲摁灭,“组长是一个小娘们,据说这个娘们铁面无私。但孙福生没通过我,向上面发报,要求换人,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
“一个小娘们,叫什么名字?”
“叫梅琴!”
赵启山差点笑出声,张新白刚走,梅琴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