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坐怀不乱护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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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山又说道：“山田重信已经被击毙了，个人的仇已经报了，日本已经投降了，我们也胜利了，我们现在是想要和平，能够和平才是我们的愿意。那些牺牲的战友，想让我们获得和平，他们的家人享有安宁。”
孙福生气不过，当时击毙山田重信时，孙福生就要求亲自动手，但他不会说日语，不像赵启山，不深谈，简单说几句，还不知道这人不是日本人。今天看到嘉美和孩子，他认识嘉美，也认定那是山田的儿子。
当赵启山介绍，嘉美是日本会社反战同盟成员时，孙福生也相信。因为真正日军家属，早和日本侨民聚集跑了，又看赵启山这么护着嘉美，他相信赵启山的话。但孙福生仇恨满心，他要复仇，对山田重信复仇，杀掉山田的家人，宁可违反军纪。
刚才赵启山用枪指着他，这一指，使他与赵启山的友谊大厦崩塌。他愿意与赵启山重塑友谊，但必须是在他报仇之后。
赵启山要求与嘉美同屋居住，分明是向队员挑明，他与嘉美有私情。谁敢私下对嘉美不利，赵启山完全可以假公济私，执行军统纪律。因为赵启山说得很清楚，嘉美是我们的“同志”。
说嘉美是军统的线人、情报人员，这里赵启山职位最高，他说是，别人也没有理由说不是。赵启山也说清楚了：谁有疑问，谁向上面反应。所有人也知道，真费九牛二虎之力，说动上面来落实，赵启山有一百个理由等着呢。因为东北特殊的情况，发展线人，根本不用备案。
要报复嘉美，只能打黑枪，但一群大男人，向一个女人和孩子打黑枪吗，孙福生做不出来，其他人也做不出来。
孙福生和对特高课仇恨满腔的人，只能看着赵启山，大摇大摆地走进嘉美的屋子。
最早喊找嘉美算账那个队员，悄悄凑到孙福生旁边，小声对孙福生耳语道：“把这娘们交给苏联人呢，这娘们若到苏军手上，不死也扒几层皮。”
孙福生摇头，“看姓赵的架式，真敢向苏联人开枪，真干起来，咱们能躲得过去吗，苏联人还不把咱们都收拾了？”
“那怎么办，不报仇了，就看着山田那小子留下根？”
“那么漂亮的日本娘们，他不会只玩一两天的。丹丹和娟子聊天，娟子说这小子下面好使着呢，我们还有时间。”
“赵副站长喜欢那日本娘们，可以留着，必须要让山田断子绝孙，父债子偿！”
赵启山推开嘉美房门，见嘉美坐在行军床上，正哄着孩子睡觉。孩子那双大眼睛，随着大脑袋左右转动，正搜索着周围。见到赵启山，咧嘴笑了起来，“爸爸来了！”
嘉美脸红红的，因为刚才，嘉美偷偷地跟孩子说了一句，“一会你爸爸过来”，谁知这个小家伙真的记住了。
嘉美低着头，红着脸说道：“平常这时候，孩子早就睡着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到生地方，也可能白天吓到了。”
赵启山看到行军床的褥子，对折起来，只铺一半床面，厚厚软软的垫在孩子身下，一床薄被子，盖在孩子身上。
赵启山静静地看着这娘两个，仿佛是娟子和儿子坐在那里。
嘉美抬头，见赵启山呆看着自己，莞尔一笑，“你先待一会，姐把孩子哄睡着了，就过去陪你。我在门口听一会了，好像弟妹也走了。我知道你也是为救姐，姐以后就跟着你生活。你愿意娶姐，姐就跟你结婚，不管结不结婚，只要你有更合适的女人，姐就离开，绝不妨碍你们。”
赵启山知道嘉美误会了，这是赵启山有意让所有人误会的。
嘉美偷眼又看一眼赵启山，见他仍然看着自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嘉美心中涌上一种喜悦，也有了一种自信。她像哄孩子似的对赵启山说道：
“别着急，再忍耐一会，小宝宝马上就睡了，我们的时间很多的。”
赵启山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孩子叫什么名字？”
“田念真，你不会笑话我吧？”
“姐，你带着念真在大床上睡，我在行军床上睡。”
嘉美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赵启山说的是真的，赵启山一进屋，是坐在桌边凳子上，并不是坐在床上等她。
嘉美的娇羞笑容不见了。
“你是说不想和我相好，哪怕我保证将来不对你有影响？”
赵启山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两人不能有那种关系！”
嘉美一种失望，同时伴随着羞耻，涌上了心头，但她还不甘心，想要问明白。
“那你为什么说，我不回日本，是太好了，是正确的选择？现在，你在这屋里，我可以理解，你为了保护我和孩子。那之前呢，你看到我是很高兴的，我能看得出来。哦，你还是对孩子身世有想法，像他们怀疑的，这是山田重信的种！我可以给你仔细讲一讲，孩子是怎么到我身边的……”
嘉美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赵启山摆手，示意嘉美放低音量，也是阻止嘉美继续说下去。
“姐，你误会了，你先听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心里很矛盾。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嘉美不吱声了，眼巴巴地看着赵启山，心里翻江倒海，想听赵启山说怎么爱他逝去的妻子，他们之间感情如何的好，他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但赵启山的下一句话，真的震动到了嘉美心房。
“我哥哥田汝真的妻子，我的嫂子，她已经去世两年了！”停了片刻，赵启山继续说道：
“其实，我也想对你说，知道你早就离开了山田重信，但在孤儿院并没有找到你，她们说，院长被特高课带走后，你也离开了孤儿院，还说，日满中文化交流协会，也有许多人被带走，都是因为会社反战同盟，我知道你是那里的成员。”
嘉美：“后来我没事，又去了孤儿院，但不经常过去。你哥哥，田汝真还是单身吗？”
赵启山道：“我不清楚，我也注意了他的消息，起码没有他再婚的消息。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在伪满外交部，先在武汉，后到南京。”
嘉美点头，表示清楚这些。
赵启山继续，“说一下我的嫂子吧，她也是我的姐姐，是哥哥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叫梅冬雪，我非常尊敬她，也很爱戴她。她的离去，哥哥和我都难过，但生活还要继续。我知道你对哥哥的感情，也希望你们复合。”
赵启山抬头，看到嘉美已经热泪盈眶。但有些话，赵启山必须说出来，怕嘉美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刚才听到孩子的名字，田念真，也把我给触痛了。但我确实不知道哥哥的想法，不知道哥哥的近况，嗯，他家庭近况。”
嘉美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我明白你的心思，既爱哥哥，又爱嫂子，对姐也是复杂的心理。你放心，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的。再说一下你哥哥的情况吧，我知道他在那里当团长，谁又说过他当旅长来着。”
“是的，开始是上校团长，接下来是少将旅长，现在是省中将军事参议，不直接带兵了。”
嘉美关心问道：“他负伤了吗？”
赵启山道：“没有，地方军阀的事情，很复杂，说出来你也不懂，有些事情，甚至连我都说不清楚。”
嘉美道：“你哥哥位高权重，你是怕他现在不要我了，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知道在中国可以纳妾，我不在乎，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赵启山道：“政府官员，军人，纳妾是违法的。”
嘉美笑了，“我了解，法律上如此，但实际情况没人管，尤其是在地方军阀统治地区，那些个军阀头子，甚至有十多个姨太太。”
赵启山也笑了，看来嘉美不但精通中文，还了解中国文化。
“这么说姐准备去找我哥哥？”
“一直想去，当知道你哥哥活着那天开始。当时我被山田掌握，还有家族的羁绊，我真的去不了。离开山田，与家族断绝往来，我一直矛盾着。一是做妾的脸面上，我有点受不了。二是战乱，我也不敢冒然前往。三是没有特高课的情报，我也确实不知道你哥哥在哪。”
赵启山说道：“去找哥哥也好，哪怕哥哥真再婚又娶了，他也会给姐姐好好安排的，总比在这里，要安全很多。现在国共和平协议已经签定，但没有包括东北，东北可能首先发生战端。”
嘉美道：“原先我没有去找你哥，也是不知道怎么走，现在碰到你了，我就赖上你了，赖上了这个中校弟弟了，你必须帮助我怎么离开这里。”
赵启山：“我当然会尽全力帮助姐姐了。”
嘉美自信地说道：“你现在也可以叫我嫂子了。”
赵启山真怕到时候嘉美失望，便说道：“还是叫姐吧，别改口了，改来改去的，我嫌麻烦。”
嘉美白了赵启山一眼，“你爱叫什么，随你便好了！”
赵启山听出嘉美的不高兴，就想开句玩笑。这时田念真”依呀“地出现了哭声，赵启山过来逗孩子。
“田念真，小宝贝，你刚才还叫爸爸呢，再叫一句。”
孩子眨巴眨巴大眼睛，真的又叫一句：“爸爸！”
赵启山哈哈地笑了起来。
嘉美把孩子抱起来，“哼，当爸爸，想得美！你当叔叔吧，”又觉得不妥，赵启山都没有叫她嫂子，马上接了一句：“当舅舅也行。”
看到误会解除，赵启山也继续逗趣，向孩子伸出双手，“让爸爸抱一下！”
孩子真的把双手伸向赵启山，赵启山从嘉美怀中，“抢”过了孩子，看着嘉美继续笑着。
嘉美难为情，狠狠地在赵启山身上掐了一下，赵启山疼得一咧嘴。
赵启山抱着孩子，两人并肩坐在床上，赵启山对嘉美说道：“这两天，我要开车外出，去打听哪有日军留下的军火库。你和孩子，就跟着我，二十四小时不离开。”
嘉美怎么离开东北，赵启山已经想好了，所以也不怕在她面前，暴露自己共产党的身份。在赵启山看来，嘉美早猜到了自己的身份，那次移送抗联孤儿，也很明显了。
“找武器库，是呀，我看到许多从海上来的八路军，没有带武器。嗯，或许我可以帮到你。说真心话，八路军和国军，我喜欢八路军，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你哥的真实身份，我至死都会替你们保密的。”
赵启山吃惊：“你知道日军军火库？”
嘉美：“我也不敢肯定，到底那是不是军火库，反正是一个仓库，归关东军管理。”
赵启山急切问道：“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
嘉美：“那地方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怎么走。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一个姐妹，他家开工厂，她工厂专门生产支护板，有一个山洞，归属关东军，整个工程都用她家的支护板。”
赵启山问道：“苏军可能也会找到那里，你是怎么到的那里？”
嘉美：“躲避，苏军刚过来时，那姐妹家人害怕，躲进了山里，我也跟着过去了。山洞口已经被砌死，那不远处，有一幢房子，当时我们都躲在那房子里。”
赵启山道：“明天我们就去找那房子和山洞。”
第二天早上，小王来敲门，问赵启山早饭是端进屋，还是出去与大伙一起吃？
赵启山和嘉美早已经商量好，便回答道：“我们三人都过去吃！”
嘉美简单收拾一下房间，领着孩子，随着赵启山，来到一个大房间，这里当做了临时食堂。
赵启山气宇轩昂，嘉美容光焕发，手牵着孩子，来到众人面前。
孙福生斜眼瞧了一下嘉美，一股恨意又涌上心头，“呦，这个弟妹气色不错嘛，昨晚被滋润的挺好吧？应该比你那个前夫，在床上厉害多了。”
赵启山早已想好怎么对付这帮人，知道只要镇住了孙福生，别人都可以迎刃而解。他与孙福生的关系，随着抗战的胜利，或许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赵启山左手扯住孙福生衣领，右手一个耳光扇向孙福生，“挑衅上级，侮辱女性同志，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赵启山的手很重，耳光声音很响，孙福生被打愣了。
嘉美也一拍桌子，“这位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你们是抗日英雄，我们日本会社反战同盟，也为抗日做出了贡献。我们的贡献，连你们蒋委员长都夸赞过，盟军高级将领也赞扬过。另外，我有两任前夫，第一任现在还是国军高级将领，中将军衔，也不是你可以侮辱的。”
赵启山的一个耳光，嘉美那义正辞严，真把孙福生搞懵了，“我，我只是开个玩笑。”
如果说昨天，赵启山用枪指着他，孙福生还可以原谅，今天这一耳光，彻底把两人友谊打得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