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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救下梅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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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启山的背影,梅琴呆呆地愣在那里。

“什么事情,南京又发什么东西了?”

吴有仁的话,唤醒了梅琴,“南京密电!”

梅琴打开文件夹,把一份收电原文,递给了吴有仁。吴有仁看了一眼文件密级,是绝密。电文没有翻译,而且还很长。

吴有仁皱起了眉头,这么大段的密电,让他自己译电,他最讨厌做这种事情了。

吴有仁抬头看到梅琴,见她还没有走,料想她应该有事情,便满脸堆笑,“梅副主任,有事吗?坐下说。”

梅琴在武汉政治保卫局,是当仁不让的一枝花,局内女性无出其右,形容她一枝独秀也不为过。

吴有仁一见到梅琴,就喜欢得情不自禁,但他不敢下手,因为梅琴是张新白的妻子。

与张新白夫妇接触多了,吴有仁开始替梅琴不值。

表面上,张新白光鲜靓丽,学识家族都高梅琴一等,家庭还算是门当户对,梅琴嫁张新白不算委屈。但实际上,张新白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眼高手低,沾花惹草,没有一点责任感。另外,张新白是一个典型的,得到了就不珍惜的男人。

反观梅琴,对张新白在外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友人的提醒劝告,除了礼貌的感谢外,充耳不闻,不以为然。

吴有仁看出梅琴神色不对,以为她要哭诉她的不幸,或让他劝戒副手张新白,维护家庭的表面和睦,给梅琴在同事面前,留下应有的尊重,结果吴有仁想错了。

梅琴并没有坐下,而是深深呼吸二下,好像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吴局长,能问一下,刚才你接待的客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

吴有仁感觉奇怪,梅琴怎么对黄金山感兴趣。

“哦,刚才出去的是满洲国外交官,是武汉领事馆通商副代表,名字……一个很俗气名字,叫黄金山。”

梅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看这人好像有点面熟。”

吴有仁是干什么的?那是汪伪政治保卫局的干将,武汉分局长,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

吴有仁不动声色,面露慈祥的微笑,“哦,梅副主任说说看,这人像谁?你在哪儿见过他。”

梅琴立刻警觉起来,当年刘山去了敌后,还闹了一出假阵亡,后来都传刘山去了东北。梅琴故意哀怨地说道:

“这人像在上海时,拉新白去烟花柳巷的人,一个下三烂的皮条客。”

吴有仁哈哈大笑,“不可能,不可能,他一直在满洲,之前是奉天保安局二室副室长。”

梅琴不好意思笑了笑,“是我太敏感了,不好意思,我走了,吴局长。”

看着梅琴美丽的背影,吴有仁摇摇头。平常,对张新白沾花惹草,梅琴装作毫不在意,实际内心是难过滴血的。

吴有仁没功夫想梅琴的事情,他有要紧的公务。

吴有仁拿过密码本,亲自译了电文。

电文说,日本对和平建国军不放心,要将华北治安军的将领,调任和平建国军,要求上下采取一致反对态度。

华北治安军,也俗称皇协军,是卢沟桥事变之前,日本在华北搞的华北自治会属下,由日军扶植的武装。相对由国军投降过来的和平军,日军更信任皇协军。

汪伪政府建立后,名义上,华北自治委员会归南京政府领导,实际上,汪伪根本管辖不了华北地区。

从汪精卫投日以来,日本人如获至宝。但汪精卫一直跟日本人讨价还价,有点待价而沽的意味。

日本人对汪精卫早期在上海,秘密训练的嫡系部队,多有不放心,把部分部队放在武汉,想逐渐分化改造,这就有了派将领一说。

吴有仁烧掉译文,轻轻摇头,嘴上冒出一句:“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吴有仁是跟随自己的靠山,追随的汪精卫,他对汪精卫的和平、反共、建国的纲领,也非常赞同,认为中国抗战必亡。对手下张新白,经常不买野田的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今天这种与满洲国合作,吴有仁也根本提不起兴趣。

要说兴趣,吴有仁更对梅琴感兴趣。看今天的情形,梅琴对张新白的所作所为,也很介意。要不要给梅琴加一把火,让她和张新白离婚?即便这两人离婚,在张新白的注视下,自己也不好明目张胆对梅琴下手,还要把张新白挤兑走,这样自己才可尽享梅琴。

正在吴有仁胡思乱想时,大院门口方向,响起两声枪响,一会儿,又是一声枪响。

吴有仁感到纳闷,这是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听枪声,这是驳壳枪响,肯定不是日军开的枪。

吴有仁迈着方步,走出办公室,顺着楼梯向下走,看到一个人急匆匆向上跑。

“怎么回事,什么人,在哪打枪?”

这人喘着粗气,“局长,齐秘书被打伤了,在大门口!开枪的人跑了,那个,那个满洲国外交官追去了。”

这可出了新鲜事了,有人胆敢跑到我们这里,开枪杀人,追杀人的,还是外来人。

“日本人干嘛去了?”

“两个门卫被枪击中了,日军军曹长,也带人追去了。”

吴有仁听到齐秘书受伤,他不得不表现得关心,便快步下楼。

这时,看到两个电讯室女人,正搀扶梅琴,向楼里走来。梅琴满脸泪水,不知道是过度惊吓,还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到梅琴这个样子,吴有仁表现关切问道:“梅副主任,你怎么啦?”

梅琴没吱声,旁边的人回答道:“有人行刺梅副主任。”

听到这话,吴有仁头更大了,看着梅琴这样,知道现在问不出个所以然,便问道:“齐秘书伤的怎么样?”

“齐秘书伤得挺重,已经用车送医院了。”

吴有仁又问梅琴:“梅副主任伤到没有,用不用去医院?”

梅琴终于说话了:“我没事,没受伤。”

听到梅琴说话挺清晰,底气也挺足,吴有仁知道梅琴没事,便问搀扶梅琴的人,“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

搀扶梅琴的两人不吱声了,用目光看着梅琴,梅琴没吱声,只是摇了摇头。

老奸巨猾的吴有仁,马上猜想,梅琴肯定看到了什么,或者,事情就是因梅琴而起。

吴有仁对电讯室的人说道:“搀你们梅副主任去休息吧!”

再次看着梅琴的背影,前一次的美丽不见了,吴有仁皱起了眉头。

吴有仁猜得不错,梅琴不但看到了,还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梅琴在吴有仁办公室,见到了这个黄金山,那不是她在梦中,多次梦见的刘山吗?那不变的脸庞,高大的身躯,只是比几年前成熟了许多?

刘山没有与自己相认,证明他没有投敌,刘山也不可能投敌。他和齐秘书见野田去了,还当了伪满的外交官,领事馆的通商副代表。

她想和刘山说话,想问刘山的一切,也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

梅琴想说:自己嫁给张新白,是听说他已经阵亡,全训练基地还为他开会,还鸣枪致哀。当她听到刘山还活着,还闹着离婚呢。她从心底里,是在等着刘山,自己死活都不要孩子,就是等着刘山出现。

公爹张银龄,丈夫张新白,丧失民族气节,追随汪精卫投靠日本人,梅琴就毫不犹豫选择了决裂。但中统高层找到她,让她跟随公爹和丈夫,也去追随汪精卫,让她为了国家和民族,对自己做出牺牲。

梅琴是被逼迫下,委屈自己,追随了丈夫和公爹,投靠了日本人,她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承受周围鄙视的目光,她对一切都心灰意冷。

与她受到的屈辱相反,她在情报上毫无建树。

张银龄不是傻瓜,一眼看穿了中统伎俩,同时点醒了张新白。

梅琴受到了严密监视,在头一年内,梅琴只能在家里,做着张新白的太太。

梅琴无法,只能按中统的指示,做了长期潜伏的打算。直到最后,张银龄父子,都对当初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这期间,张新白不停地找女人,换女人,梅琴视而不见,因为她把张新白,完全当一个陌路人。

梅琴不知道,张银龄还有一个打算,是他与儿子张新白商量的,留着梅琴,将来形势如果起变化,用梅琴牵线,与国民党中统,再扯上联系,这样可以脚踩两只船。

直到张银龄在东北被击毙,张新白才彻底死了这份心思。

今天,梅琴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刘山,她实在不能自制,她要冒险与刘山说几句话。

她知道齐秘书陪同刘山,见完野田后,一定会把刘山送上汽车,她要背着局里的人,要和刘山说话,梅琴把地点选在大门口。

刘山开车到大门口时,必须减速,甚至是停车。而大门口守卫是日本宪兵队,听不懂中文,甚至她都可以搭便车为由,上刘山的车。

梅琴提早就等在了大门口。

果然,如同梅琴预料的,齐秘书送那个身影上了车。

车缓慢开向大门,赵启山还回味野田的态度,日本的合作意愿,要比吴有仁积极得多。赵启山再注意前面时,他不仅仅看到大门口的梅琴,还看到大门外另一个身影。

赵启山一惊,难道是他,他在这里干什么?

梅琴已经向车走来,但赵启山看到那人掏出枪来,赵启山将车加速冲过去。

两个日本岗哨也发现了情况,立即端平三八大盖,冲向闯入者。

两声枪响后,两个日本兵倒地。赵启山的车已到梅琴身边,开车门,一把将梅琴拽入车内,放入怀中。

杀手紧追不舍,梅琴横在赵启山与方向盘之间。车根本就没有方向,在那里转圈乱窜。

这时齐秘书出现了,已经抽出手枪,紧接着,第三声枪响,齐秘书中弹倒地。

赵启山手摸向梅琴腰间,“有枪吗?”

“没有!”

吉普车空间还够大,赵启山将梅琴,一下掀到司机旁边座位,同时喊道:“待在车里,别露头!”

然后,赵启山猛打方向盘,车停在齐秘书身旁,赵启山跳下车,捡起齐秘书的枪。

枪手和赵启山对峙,谁也没有开枪。这时有日本宪兵跑了出来,枪手转身向外跑去,赵启山持枪追了过去。这一幕,被梅琴看了个真切,她也认出了枪手。

人们来给齐秘书止血,同时拉出了梅琴。

梅琴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哭声,一分惊吓,九分委屈。

赵启山追出大门,朝天开了二枪,枪手穿过一片树林,收起了手枪。赵启山也收起了枪,追了上来,两人都穿着便服,像结伴郊游的朋友,并肩而行。

“赵启山,你怎么会在这?”

赵启山笑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军统的大英雄,当然知道了。”

“你还叫沈丘人吗?”赵启山问道。

沈丘人答道:“不叫了,到敌后都改名字了。你和施东明在一起吧,哦,他好像改名叫孙福生了,也是英雄,他好吗?”

赵启山说道:“是的,他也很好!你为什么要杀梅琴?”

沈丘人道:“不知道,我接到的命令,要在今晚之前,必须除掉梅琴。还有情报说,今晚她会去望江楼,我们主要埋伏在那里,准备对她下手,我是来这里侦察一下,正好碰到她,就动手了。”

沈丘人把刺杀梅琴的地点,放在望江楼饭店门前,安排好后,自己就来这里,观察一下动静。

他突然看见梅琴独自一人,在大门口徘徊。

这也太奇怪了,军统下达刺杀令,梅琴却出现在大门口,除了两个岗哨外,身边没有任何人。怎么看,这都像一个陷阱。

沈丘人不敢贸然行动,他观察周围一切动静,好像并没有埋伏,倒像是目标偶然出现,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正在沈丘人犹豫时,梅琴看到赵启山开车过来,便向赵启山车走去。

沈丘人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便拔枪行动。

赵启山说道:“我估计,是因为我发了电报,军统总部怕梅琴出卖我,才下令除掉梅琴。但她并没有出卖我。她随夫去了中统,应该是中统派她过来的。”

沈丘人道:“她和丈夫去了中统,我是知道的,也听说他们一家都追随汪精卫。好吧,我把今天的情况,还有你的判断,都向上面如实汇报。”

赵启山说道:“取消今晚望江楼的行动,那是张新白为我设的宴会。”

沈丘人道:“好的!我们不能待久,你会受怀疑的。”

赵启山与沈丘人分手,便向回走。他想着,梅琴肯定委屈的不得了。

的确,梅琴从车窗上,看到是军统训练基地的同学,和刘山一个寝室的沈丘人,也明白了。她委屈的还有,在张新白投敌,她曾申请回军统。而如今,军统怕她出卖刘山,不分青红皂白,就想除掉她。

别说她是中统派的间谍,即便是没有受到中统派遣,她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心上人,这才是她最伤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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