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冒险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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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山连续开枪,压制苟贵民,掩护张勇向前。
这时,后面两名日本宪兵,也向苟贵民包抄过去。
赵启山腾出功夫,迅速跑向囚车,纵身一跃,跳到上面。
那名日本宪兵,胸口上插着刺刀,钟义民脖子上、胳膊上,各被刺了一刀。宪兵的长枪,钟义民的短枪,都被苟贵民抢走。
赵启山立即帮钟义民止血,包扎伤口。
山田重信也上车,见赵启山只管钟义民,怒目圆睁,伸手试了一下那个宪兵,发现已经断气,便也没有发作出来。
囚车司机也加入围捕苟贵民,翻译官也拎把枪,好像是负责囚车警戒样子。
赵启山处理完负伤的钟义民,对苟贵民的围捕,也以失败告终。
赵启山和张勇,负责把钟义民送往医院,剩下的人,在那里字斟句酌,起草着苟贵民的通缉令。
在医院里,赵启山发现张勇魂不守舍,便安慰张勇几句,最后对他说道:
“勇哥,你回家休息吧,我在医院陪着钟室长。”
听到这话,张勇连客气一下都没有,“那好,兄弟受累了,我实在是熬不住,累得不行了。”说完,张勇急匆匆走了。
张勇来到医院值班室,见里面没人,进去翻了一下,找出一盒火柴,翻出一只手电筒,出了医院的大门,有夜卖店,买了两块玉米面饼,又偷了一辆自行车,直奔山里而去。
由于天黑,出了市区又没有路灯,一只小手电根本起不到作用,他也迷路了。
等天光见亮前,张勇才找到藏白燕的地方。这时的手电筒,灯光已经变得昏暗,电池要没电了。
看到那个窝棚式的小木屋,张勇像打了鸡血一样,顿时兴奋异常,所有的疲劳一扫而光。他祈祷,进小木屋看到的情景,绝不要是两只饥饿的狼,在啃食白燕的尸体。
苟贵民已经扳倒,正亡命天涯,自己是否可以在征服白燕后,留下来慢慢享用呢?
日本人还在找白燕,即便是征服了白燕,也需要把她藏起来,一段时间内不能被日本人发现。
唉,怎么让苟贵民跑掉了呢,这是个大威胁。
当张勇进了小木窝棚,他惊呆了,这哪里有白燕,人已经无影无踪。她让狼叼走了?不会啊,她又不是小孩,两只狼都叼不动。再则,那包袱呢?狼不会叼走包袱的。
白燕自己弄断了绳子,拿着包袱跑了?那断绳子呢,她总不会也拿走断绳子吧?张勇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张勇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没有月光,满天星斗;窝棚里,越来越昏暗的手电光,顿时,张勇失去了寻找白燕的冲动。
尽管张勇手里握着枪,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害怕。
窝棚小屋里铺着干草,既可以做床垫,又可以当被子。张勇确实也乏了,钻入了干草堆,很快就睡着了。
张勇醒来,已经是艳阳高照,透过林间的阳光,格外刺眼。张勇没有忘记白燕,起身出了窝棚小屋,开始寻找白燕留下的蛛丝马迹。
让张勇极度失望,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喝着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张勇吃了两块玉米面饼,没有一点点白燕的踪迹。
山上几乎是没有路,张勇周围找遍了,一直找到太阳下山,一直寻到天色暗淡,张勇才悻悻而归。
下山后,张勇另一种恐惧又袭来:他怕突然出现的宪兵,把自己抓住,日本人相信了白燕的话,认定自己杀害白莲。他还怕苟贵民突然出现,跳到自己的面前,举枪对准自己的头,扣动着扳机。他怕表弟田东格,扛不住舅舅的逼问,把两人劫持白莲的勾当,给坦白出来。
舅舅该不会把自己交给日本人吧?
现在天又黑了,自己去哪里呢,今天没去上班,估计所有人都会在找自己。
张勇想了一下,他拍净身上沾的干草,直接奔奉天医院。
钟义民伤得那么重,绝不会出院的,最好那个黄金山也在那里,起码可以了解今天的情况,看看白燕是找的警察局,还是找的日本宪兵队。
自己化装了,还用纱巾蒙住头,白燕认不出自己的。
在这么多担心害怕事情中,张勇最怕苟贵民,怕他突然出现打黑枪,怕他从自己的身后,突然勒住自己的脖子。
昨天自己真想杀死苟贵民,所以不顾一切的冲上去。那个黄金山确实不简单,看自己处在危险中,连续开枪压制苟贵民,帮自己不小的忙。
张勇小心翼翼,前后观察,来到奉天医院,找到钟义民的急救室,里面的护士,正在收拾东西。
“这个病人呢?”张勇问护士。
“送太平间了!”
张勇一阵狂喜,钟义民也完犊子了,这可太好了,新的领导会是谁呢?自己肯定是没戏,黄金山也不太可能……
不对,钟义民昨天晚上就救活了,怎么能送太平间呢?应该是别人。
张勇说道:“你说的是谁送太平间?我问钟义民,昨天晚上送来的那人。”
护士笑了,“哦,那个人呀,中午就送外伤病房了。”
张勇不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找到钟义民的病房,推门进去,首先看到的是赵启山。
“哎,我说黄金山,你在医院里呆了一天一宿呀,昨天我走时,你在这里,今天我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又是你。”
张勇说笑着,走到钟义民的床前。钟义民脖子上受伤,说不出话来,看到张勇,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张勇瞧向赵启山,观察着他的反应,看赵启山是不是有惊讶的神情。
只见赵启山斜瞧他一眼,“我也刚进来,钟室长的表姐刚离开。”
钟义民的表姐,就是副市长胡歌清的老婆,看黄金山这副模样,也不会是发生大事情样子。
“你也是刚来,白天干什么去了?”张勇开口问道。
赵启山说道:“上班去了呗,还能干什么!”
张勇道:“你今天上班了,班上有什么事情?我是没去上班,休息了一整天。”
张勇说休息了一天,但没有说在家里休息,他怕保安局找他,不好圆谎。
赵启山回答:“没有什么事情,只是高木和田副局长,都过来了,对我们揪出奉天一号,表示祝贺之意,也来医院看了钟室长,应该是过来了吧?”
赵启山看向钟义民,后者点了一下头。
舅舅也过来了,张勇感觉好像是没有事。但还是不托底,便问道:
“他们没有问我吗?”
“当然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间反应慢,我就说了我认为的实话。”
张勇急切地问道:“你是怎么说的?”
赵启山道:“我说我们实战少,昨天苟贵民又那么彪悍,开枪又那么激烈,精神都高度紧张,现在一放松,应该懒床上,不爱起来了。”
张勇感觉赵启山说得挺好,马上顺杆爬,“就是嘛,我追出去那么远,也没有抓住那狗东西。除了长官来了,局里还有什么事情?”
赵启山道:“局里别的室,据说议论纷纷,有的人还想问我,但又像不敢问的样子,我也就装作不明白,不去搭理他们,我也不想谈这些事。要知道大伙瞧我是那眼神,我也不去上班了。”
张勇放点心,但更大的疑惑袭上来了,白燕到底跑哪去了?张勇想去白燕家看看,但他不敢,知道那里肯定埋伏着人。
赵启山以怕打扰钟义民休息为由,要离开,张勇也跟着出来了。
张勇拉着赵启山,“金山,我们哥俩去喝一杯吧?”张勇知道,这个黄金山不是一个抠门的人。
赵启山答道:“改天吧,像你说的那样,我也累了,现在就想躺床上,睡它三天三夜。”
张勇也不强拉,两人分手。
赵启山时快时慢地走着,仔细观察身后,确信无人跟踪,便快速向前。
来到一家客栈,赵启山再次观察,见无人跟踪,便走了进去,柜台伙计看了一眼赵启山,什么也没说,又低头去看账本。
赵启山来到202房间,叩门,门开,赵启山看一眼身后,径直走进房间。
开门的是毕站长,张荣仪也在屋里坐着。
关好门后,毕拉过一把椅子,让赵启山坐下。
“老张应该是安全了。”毕站长首先说道。
张荣仪道:“还不能这么说,我看敌人对苟贵民是老鹰,还半信半疑。”
赵启山道:“我同意老鹰的说法,敌人很多事情还会去落实,苟贵民是奉天一号,是经不起推敲的。”
张荣仪道:“奉天一号,暂时不会被敌人提起了,这也给我们争取了时间。但汪川的事情,变急迫了。”
赵启山问道:“汪川怎么了?”
张荣仪道:“张银龄听说我们揪出了老鹰,就向山崎提出,要与我们交流一下,让下面交流,就是让汪川,与我们的破案人交流。高木肯定要出面,实际破案人赵组长,也肯定是要出席的。”
赵启山道:“我今天去办公室,见到高木,他没有对我说交流之事。”
张荣仪:“那时山崎还在樱花宾馆,没有通知到高木。”
毕站长:“准备什么时候交流?”
张荣仪:“明天,最晚不超过后天,因为大后天,张银龄要去哈尔滨。”
毕站长:“正好今天没有通知到小赵,那小赵可以装病,不参加交流。”
赵启山摇头,“现在钟义民躺在医院里,我如果再不出席,山崎肯定不满意,甚至会产生怀疑。”
张荣仪:“那你打算怎么办,想除掉汪川?”
赵启山点头说道:“汪川和我,还有孙福生,都是军统培训基地同学,在一个宿舍住着,他思维缜密,逻辑性极强,对大局具有前瞻性,是一个反谍报人才,这样的人投敌,将来对我们威胁巨大,乘汪精卫伪政权,尚未正式建立,汪川还只是筹备成员时,把他除掉。”
张荣仪:“这太冒险了,除掉他,搭上你,这不值得,另外,你还不一定成功。因为见张银龄,下级军官可能要交出枪支。”
赵启山:“张银龄会出面吗?”
张荣仪:“交流时不会参加,出来见个面,应该会的。可能在交流之前,也可能在交流之后。”
赵启山:“如果在交流之前,他能出来迎接我们,就那好了,一起把他也干掉。”
毕站长:“你们选好狙击位置了吗?唉,那枝狙击步枪,唐队长还没有送过来,他这个人,总找各种理由,一点没有大局观念。”
赵启山怕张荣仪认为自己莽撞,便解释道:“袭击机场时,我们缴获了一支狙击步枪。”
张荣仪道:“据我所知,在樱花宾馆周围,所有的可狙击点,都安排有人员,长官还要定时巡查。”
毕站长:“开枪后,还要想着怎么撤离,不能为一次任务,搭进去全行动队。”
赵启山:“已经做了这方面准备,只是人员略显少了点。”
毕站长:“现在调区行动队,肯定来不及,我命令两个站内人员,听候你的调遣,客栈前台那位就是。”
赵启山摇头,“不能动用这种人员,要用有极强行动经验的人。可以让松下娟子躲在这客栈,给她伪造一个身份,因为我一但暴露,特高课马上会抓她。”
毕站长:“这没有问题。”
张荣仪:“你什么时间去樱花宾馆好,我争取给你创造出条件。”
赵启山:“从狙击光线来看,下午三点左右,阳光正照到三号楼正门。”
张荣仪:“好的,我争取安排,外围我可以抽走一支巡逻队,给你们减轻压力。”
“这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赵启山把娟子送到客栈,发报机箱子,交给了那个伙计藏好。
在房间里,娟子泪眼婆娑,紧紧搂住赵启山,“那个汪川长得什么样子,我都有点忘记了,他一定能认出你吗?”
“说傻话呢,你见到梅琴,能不能认出她?”
娟子:“这些人真投敌了吗?”
“毕站长已经请示了总部,对此次张银龄一行人,都可以制裁。”
娟子:“我害怕,怕你回不来……”
赵启山:“别为我担心,计划周密着呢。万一我真的没回来,你就去找童坤,你不是说在基地时,你暗恋过他吗?”
娟子打了赵启山一拳,“你瞎说什么,我才没暗恋他呢,我只是觉得,他可能成为英雄。”
赵启山道:“我会回来的,你暂时转移到这里,是防备万一。”
赵启山离开客栈,与孙福生汇合。
一见面,孙福生就说道:“剧场那一仗,队员都说打的不过瘾,还有的队员连枪都没放上,都想要大干一场。”
赵启山道:“这就是轻敌思想,敌后行动,除了完成任务,最主要的是保存自己。撤离各段接应,一定不能马虎,争取最小的伤亡。”
孙福生道:“别人危险都小,只有你危险最大。”
赵启山:“所以狙击手要一枪毙命。”
孙福生:“放心吧,锦州过来的老张,枪法更准,两支狙击枪,都打汪川那王八蛋,万无一失。”
赵启山:“不知道明天,水塔上还有没有狙击手,也可能改成了望哨了。若再得一支狙击枪,张逆如果出来迎接,一定要两个人同时狙杀。”
孙福生:“汪川必须死。”
赵启山点头,他也知道,这是冒险除奸,汪川不死,自己立即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