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出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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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身后抡了两把,嘿,别说,还真有一种金箍棒在手的感觉,爽脆!难怪小外孙子每次到她家都眼馋墙角那几根竹子。
用糖盐水泡了一个馒头吃了,拎起金箍棒,系上个小包袱,出发。
逃荒路过此地,人生地不熟,但三天的观察中她发现,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早上往北走,下午往南回,且回时的脚步比去时的快。
为什么会快?那肯定是有称心的事啊,比如北面有热闹,北面能讨到食儿……
麻苏月也往北走,疙疙瘩瘩的路还有一指厚的浮土,农历的三四月间,本该是草长莺飞的时候,左右长得旺的却全是能看不能吃的青蒿黄蒿和老牛草。
看前后左右无人,麻苏月跨过地头沟,往庄稼地里走了几步。
她想看看庄稼——
麦子,这稀稀拉拉、黄不拉几,蔫头耷脑的竟然是麦子!
这模样,亩产能到两百斤?够呛!
唉,后悔自己当年学的不是作物种子学啊,不能先一步研究改良粮种。
可是真学了那个又能怎样?这庄稼缺的岂止是优良粮种?它还缺水、缺肥、缺管理……
六零年,距离八零年粮食开始实现大丰收还有二十年呢,路漫漫兮……
麻苏月一路胡思乱想着踩着别人的脚印走,走别人走过的路,过自己要过的生活。
一小时后人渐渐多了,七成的黑夹袄大裤裆,两成的蓝布褂子工作服,还有一成的中山装。
这情形,前面大概是个小县城。
麻苏月猜的不错,二十分钟后,她在城关口一个刷着绿漆的木头牌子上找到了“定县”两个字。
定县,冀省北部一个县级小城。
原来逃荒两个多月才走了九百公里!
县城只两条街,均是东西走向,她刚刚过来的那条路就是前街的西南路口。
由西向东的溜达着打量,怕被人看出是盲流,她提起精神尽量走的像赶路,可几分钟后她发现大多数人都打飘,便干脆迈着小碎步拖拖拉拉走。
前街是一些单位及几个门市,麻苏月能叫上名字的那些,都集中在这里;
后街是居住区,包括几条曲里拐弯儿的巷子和零星几处排列相对整齐的宿舍;
连接前后街的南北街是一条集市,麻苏月问了,人说逢一逢五才成集,今天是农历十九,道旁只有零星几个摊子,卖的是草绳、麻绳、箩筐、笆斗、针线之类的东西。
卖吃食的摊子也有,就一个,位于某单位宿舍门口。
麻苏月凑近了看,见是一种她未见过的,用剁碎的瓜干子和某种植物的叶子混合搅拌成的类似面疙瘩的东西,闻起来有股甜不索索的青草味儿,真要形容的话就是类似于刚用割草机打理过草坪后的那种味道。
食客寥寥。
“大叔,这个怎么卖?”来了几天了,麻苏月第一次张口说话。
如果之前跟月亮的对话不算的话。
系着白围裙的摊主撩起眼皮子看她,极不情愿地吐出俩字:三分。
三分就三分,你傲个啥?有瓜干子了不起?
麻苏月在心里回嘴:我就问问,我又不缺吃的。
当然,三分我也没有。
由西向东,再由东到西的遛了一圈还没用到四十分钟,等再度回到那个刷着绿漆的木头牌子下时,麻苏月竟有了一种到了某个戏剧舞台上串了个场的感觉。
可,我是观众?是演员?还是编剧?
不,我就是个独在异乡的异客。
要想不成为过客,就得支棱起眼睛和耳朵。
这一刻,她给自己定下了年计划:
两个月给自己弄个户口,半年给自己安个家,然后或者找个工作或者找个学上。
眼下怎么办?
不怎么办,饭得一口一口吃,砖得一块一块搬。
想起了上辈子年轻时打过的一个叫“红警”的游戏,从开局的连个基地都建不起,到后期的所向披靡,所需的就是个过程!
自己现在比那游戏里的情形好多了,至少有个破庙不是?
拎起金箍棒将两条街再走一遍,上次主要看物,这次主要看人。
确切地说是寻找适合搭讪的人。
两圈之后,某个胡同口,几个择野菜的老妈妈被她“盯上”了。
抓弄几把头发,揉搓几下眼睛,准备上前。
麻丫的头发毛毛躁躁,打了绺儿、结了块还有虱子,洗的时候用了三回护发素愣是梳不开,被麻苏月几剪子给绞成了现在的模样:
狗啃似的,不到一寸长。
一来养养头发,二来越丑越安全。
头发乱了,眼睛红了,走向前。
老妈妈中的两个,见着她一个哏也不打地,收整了菜篮子起身,麻利地消失在了胡同深处的某个门扉里。
麻苏月“眼巴巴”地目送。
正常,这年月自己都吃不饱,谁有功夫打发臭要饭的。
这些在麻烦来之前就转身走开的人,都是头脑冷静,懂得明哲保身的人,曾经的麻苏月也是。所以,她没觉得失望。
但是还要演出来失望的模样来,就是自己这眼神,不知道演的像不像。
收回视线,将拖在地上的金箍棒(现在已经化身成了打狗棒),抱到胸前拢了拢,抿抿嘴,以祈求的眼神看向依旧在择菜的三位。
一位瘦长脸,一位小圆脸,还有一位瘦小矮小。
根据有关心理学及面目微表情分析,长脸的这个脾气大,圆脸的这位心最软,瘦小的那个最精明。
且看:
“大娘,婶子——”
“去去去,哪有多余的吃头给你,长手长脚的,不会拽把子野菜哄哄肚子——”
麻苏月开口叫人,一句未完,长脸的婶子就堵住了她的话,撇嘴斜眼,嫌弃之意跟看到一只扒了她家粮囤的老鼠无甚区别。
瘦小的大娘跟上,抓了野菜给她看,“转悠着要饭也是要个野菜团子,呶,车前草、马蜂菜,婆婆丁……哎吆,这小模样,到底是个闺女还是个小子?”
麻苏月不黑,但瘦而黄,不过资本家和他小老婆生的闺女,脸盘能差到哪儿去?
再加上有小时候的好生活打底,那眉眼、那口鼻、那个头,样样都长成了该长的模样。
所以离远了看是个臭要饭的,离近了打量就能觉摸出几分不一样来。
“大娘,婶子,”麻苏月再上前一步,在三人身边蹲下,“婶子,大娘,我不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