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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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语气含微不可察的讥讽。
受成长环境的影响，白许对人的情绪有较强的感知能力。
白许疑惑。
冰冷的AI会有情绪吗？
这个系统，怎么感觉那么像一个拥有思维的真人……
“系统，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白许问它。
【引导，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助你离开这个世界。】
“你是穿书系统，你把我弄进来，又说你是为了帮助我回去，你图什么？”
意识到白许对他有所防备，男人否认：
【你进来和我没关系。】
“你自称‘穿书系统’，又说我穿进来与你无关，那我进来是因为谁？”
【因为命运。】
“……哦。”
白许并不信这个所谓的系统。
凡事皆有因果，他意外穿进来，一定有一个更为确切的原因。
直觉。
男人被白许啰啰嗦嗦的问题耗得耐心全无，他恐吓白许：
【我劝你最好回银氏集团大厦找顾俊杰，不然你就等着惨死街头吧！】
“呸呸呸！别乱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好着呢。”
白许吻了一下硬币，硬币在掌心，十指交叉，闭眼。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将硬币放回口袋，离开公厕。
白许走径道到公园较广阔的地段。
刚才他经过这儿，看见这里有不少人。
大爷大妈遛弯唠嗑，还有人遛狗遛鸟遛乌龟。孩子们嬉戏玩耍，大人陪在旁边。
白许发现不远处有个小朋友坐在石阶上写生。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朝小朋友所在的方向走去。
天无绝人之路。
下一顿饭有着落了！
－
“有想法了吗？”
谢思思知道面前年轻的女总裁在说什么，跑到古意身边搂着她撒娇：
“嘿嘿，我想进游戏开发部。”
古意说：“决定了？”
谢思思点头，肯定地说：“决定啦！”
“什么岗位？”
“游戏剧情策划嘛，我最擅长的。”
古意答应得很爽快：“行，明天上岗吧。”
谢思思挽古意的胳膊，“我不用笔试吗？这么相信我的能力呀。”
古意转头看她，调侃：“你的实力我还不清楚吗，《半面仇奴》的原着作者——‘思我枝’大大？”
思思故作谦虚地挥手，“嘿嘿，低调点，低调点，别人都不知道我这个马甲。”
古意想起什么，说：“要是当时你在国内，也许你能进《造星计划》当跟组编剧。”
思思留在国内，说不定还会遇见作为舟舟的她。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想，正是因为思思出了国，才会遇见作为银紫的她。
凡事皆有定数，顺其自然，缘分尚在转角处。
听见古意的话，谢思思连忙摇头，摆手说：
“写小说和写剧本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让专业编剧操刀比较靠谱。这不，《半面仇奴》的电影拿奖了嘛，让我自个儿上恐怕得悬。”
哧！
半路出家的前跟组编剧·《点朱砂》电影仅入围没拿奖·原着作者月牙舟·古意感觉心口被无意地扎了一刀。
谢思思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明天太赶了，一周后吧。”
“嗯？为什么？”
“我要用一周的时间写一个原创的游戏故事。总不好空手入职，我要证明我的实力，免得被小人造谣说我走后门。”
谢思思仿佛意有所指，古意说：“造谣？比如？”
“比如啊，有人会说——”谢思思对古意调皮地做鬼脸，“谢思思是cEo的girlfriend！”
“什么啊，瞎说！”古意用小拳拳捶她。
谢思思夸张地护着心口，“小银子，要是有人欺负我，你一定要保护我！”
古意被她逗笑，说：
“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吗，要是真有人造你的谣，你分分钟当场打回去哎！”
之前在国外，有个男人追思思，思思拒绝了，男人感觉自尊心受挫，居然造思思的黄.谣。
思思知道后，直接冲到男人面前，妩媚一笑，出其不意地赏了男人一个耳光。
这个小妮子可不好惹。
“哦，对了。”谢思思说，“我和罗戈刚刚去相关部门打过招呼了，让他们把集团里的鲜花全部撤掉。”
古意看她。
“安啦！我聪明着呢，我对外说的是咱们cEo超～级讨厌鲜花，没有透露你花粉过敏的弱点哦。不过——”
谢思思话头一转，说：“老爷子会不会太紧张了一点？只是花粉过敏而已，有必要搞得跟古代皇室碟中谍一样吗？”
古意摇头，说：“我被绑架，失踪六年，爷爷找到我的时候，我又失去了所有记忆。盯着我们家财产的眼睛太多，爷爷怕别人利用这个弱点设局伤害我，谨慎一点也正常。”
“要不是因为我奶奶和你家老爷子有交情，老爷子知道我底子干净，不然我估计都得被你家老爷子严刑逼供，像这样——说！你是不是故意接近银紫的，你有什么企图？”说完，谢思思哈哈大笑。
古意：“哎呀，没那么夸张。”
公园。
白许借小朋友的画板和铅笔，给小朋友画了一张速写。
“哇！哥哥，你画得真好！”小朋友十分兴奋。
白许笑着说：“谢谢弟弟。”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哥哥想和你商量一个事儿……”
小朋友凑耳去听，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说：“好！拉钩！”
一小时之后。
“欸，那里怎么围了那么多人。”路人甲问旁边打太极的老大爷。
老大爷笑呵呵地说：“有个漂亮的小伙子在那里画画，画得可好！好多年轻小姑娘等在那里，想让小伙子帮她们画像嘞！”
人群围了个半圈。
白许坐在中间的石阶上，正在给一个长卷发的女生画速写。
围观的人群中，年轻姑娘们窃窃私语。
“他长得超级漂亮，哇，对我的眼睛很好！”
“感觉他在发光！”
“好帅啊～”
地上散落的几张素描纸是用来展示的样稿——
骑着大龟的小女孩……
打太极的老大爷……
追着彩色泡泡玩耍的孩童们……
借给白许纸笔的小朋友坐在白许旁边，拎着一张素描纸，写着加粗的大字——
「20元一张，只收现金。」
年轻人习惯扫码支付，但还是有人带了现金的。
一个女生问白许会不会画q版，得到肯定的回答，女生让白许根据她的样子画一张q版人物。
白许抓人物特征十分精准，女生拿到画后非常开心，说：“小哥哥，给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呗？”
“不好意思，我的行李被人偷走了，手机也没了。”
女生震惊，看地面的画，再看白许，问：“那你在这里——？”
白许叹气，略带无奈地耸肩，“赚点路费，买票回家。”
女生热心地说：“我有手机，可以借你，你联系一下你的家人吧！”
“我是孤儿，我家就我一个，养活一人，全家不饿。”
“啊……这样啊……”女生的同情心涌起，她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白许。
白许歉意地笑，说：“请问有二十面值的吗？我刚开张，没有零钱找你。”
看见男生天使般的笑容，女生回道：“不用！不用找，你的画我很喜欢。我没带多少现金，不然还能再多给你一点。这一百块你收着吧！”
渐渐的，围在附近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看热闹的人。
找白许画画的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小女生、带孩子的宝妈和面容慈祥的老人家。
又一张人物速写画好后，白许双手将画递给一位老奶奶。
老奶奶接过来，给坐在轮椅上的老爷爷看，笑着说：“像吧？”
老爷爷看见画上的自己和老伴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说：“像！小伙子画得真好！”
老奶奶从衣服内衬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打开，里面是叠得特别整齐的纸币。她抽出二十元给白许。
白许摇头，将钱推回去，“奶奶，这幅画送给你和爷爷，祝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小伙子，这画，我们不能白要。”
老奶奶从轮椅后面挂着的帆布袋里拿出一个装着东西的红塑料袋，塞到白许手里，说：“你不收咱们的钱，那这样，这是奶奶自己做的茶叶蛋，你拿着吃。”
白许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好呀，谢谢奶奶。”
老奶奶拍了拍白许的胳膊，推着老爷爷离开，嘴里还夸着：
“你瞅瞅，多好的小伙子……”
天色将晚。
“不好意思，我们收摊啦！”
白许清点今天赚了多少钱，取出一部分。
“小朋友，咱们今天赚了三百六，说好的对半分，这是一百八，给你。”
小朋友只从白许手里抽走一张二十块钱，抱起画板跑远。他一边跑一边说：
“哥哥，我有家，不会饿肚子，你比我更需要钱，我只拿一点点钱买零食就可以啦！”
小朋友长得胖乎乎的，但身体还挺灵活，很快就跑没影了。
白许拿着钱，有些发怔。
忽地，他低头一笑。
是呢。
他无家可归。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一个温暖的家可以回。
天已黑。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
走在马路上，白许将茶叶蛋剥壳，塞进嘴巴里，琢磨着找个宾馆先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他旁边。
白许察觉到，转头去看。
车门打开。
几个肌肉男，气势汹汹。
白许瞳孔一缩，拔腿就跑。
肌肉男们抓住白许，用麻袋将他套住绑紧，扔进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