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牛嚼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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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木偶身制作完成。
它完全按照洛翘的身高、容貌所制，眼珠是最接近人眼的妆婴鸟之瞳，肌肤顺滑柔软，极似真人。
容寂将洛翘的魂魄渡进木偶身。
木偶睁眼，洛翘的意识复苏。
她眨眨眼，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像是忘记了什么。
睡着之前，她在干什么？
对了，她在和羽白哥哥拜堂！
可是，后来呢？
……还是想不起来。
洛翘的视线渐渐清晰，看见身穿云纹锦衣的神君，立马像往常一样扑上去，喜道：“团子！”
容寂垂眸凝视她，语气平和，道：“站好。”
洛翘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得他的容貌分明与团子一模一样，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她感到陌生，渐渐将手收回，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瞧他。
裴神设用扇子掩着半张脸，只露出稍带戏谑的一双眼。他瞧得仔细，容寂看似冷漠疏离，耳根却是红的。
有趣！
这几百年有够无聊的，上次的有趣之事，还是折花君与花界的大战，那次打得多热闹。
裴神设转着折扇，视线在容寂、洛翘二人身上来回转，眼底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历劫归来，还未向师尊问安，需尽快回清风宗。容寂欲带洛翘离开，裴神设却似突然想起一事，嘱咐道：“木偶身的心脏只此一颗，千万不能损坏……”
“知道了。”
光影闪过，容寂已经带着洛翘飞远。
“啧，怎么不让人把话说完呢。”
裴神设摇摇头，表情十分可惜，自言自语道：“千万不能损坏，否则……”
他轻笑一声。
“需要以真正的血肉心脏填补呢。”
站在一边的女子静立，闻言，掀起眼皮看了裴神设一眼，眼眸聚焦，显得十分灵动。
裴神设的视线转到她身上，她的眼眸迅速恢复空洞，不留痕迹。
……
容寂回到清风宗，去找元清师尊，洛翘便留给了师姐惜音照顾。
宗门的女弟子们围着洛翘，有的摸她的头发丝，有的挠她的下巴，有的轻戳她的脸蛋。
“这头发丝是用什么做的，又黑又顺呢！”
“好软，还有体温呢！”
“长得真可爱，虽然是木偶，但眼睛可比裴神设身边的青鸟灵动呢！”
被十多个仙女姐姐围着“调戏”，洛翘非但没有感觉害怕，反而咯咯的笑，露出标志性的梨涡。
女弟子们被萌到了，对着洛翘又是抱抱又是亲脸颊的。
“师妹们，翘翘的心智还是幼崽呢，悠着点儿，别将她的木偶身弄坏了！”
惜音拿着一套仙使样式的衣裙走过来，往洛翘身上一抛，洛翘原本穿着的白衣便替换成了仙使服。
洛翘看见惜音，眼睛一亮，努力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惜音面前，将她一把抱住，大叫一声：“娘！”
女弟子们捂嘴忍笑。师尊时不时闭关，宗内大小事务都是大师姐处理，大师姐性格稳重，脾气也是极好，让人心生亲近，实属正常。
这不，白捡一个傻闺女！
惜音也在笑，洛翘对自己的新身体的使用还不熟悉，甩着那新装的四肢跑得娇憨可爱，扑到她怀里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欢喜。
她纠正洛翘：“翘翘，叫我大师姐。”
“叫我大师姐！”
“不对，是你喊我，大师姐。”
“你喊我大师姐！”
“错了，是大师姐。”
“娘，这个游戏不好玩，我们换一个！”
惜音扶额，女弟子们笑倒一片。
洛翘的魂魄进了木偶身，或许是受到身体的局限，脑筋儿转得比以前还要慢。
她知道自己在天界，便想着要找娘亲和姨姨。
惜音的容貌气质与爹爹挂在书房的娘亲画像十分相似，她便将惜音认成了娘。
娘亲找到了，还要找姨姨！
……
“咦，幼崽呢？”
“哎呀，又跑出去玩了！”
“赶紧找回来，别让师尊看见了，师尊不喜欢裴神设做的灵物！”
“小五、小十到寒潭边找，我和小八去弗哲坛！”
几名女弟子商量完，立刻分头去找洛翘。
清风宗某处的云花丛中，一双手拨开数朵云花，探出一个小脑袋，抻着脖子往外张望，发现没有人，便蹑手蹑脚地爬了出来。
她扭了扭身子，伸了个懒腰，笑眼弯弯，露出可爱的虎牙，正是洛翘。
方才在云花从里打了个盹儿，现在要努力找姨姨啦！
洛翘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往前走，路过一片牡丹花丛，那里有一只牛，咧着嘴，在咀嚼牡丹花。
牛嚼牡丹？
好奇怪呀，牛是吃花的吗？
洛翘想了想，没想明白，便打算继续沿着路往前走。
“救救我救救我！”
洛翘脚步一停，往周围看了看。
没有人呀，应该是幻听。
继续往前走，那道声音又响起了：“小仙使别走，救救我！啊——”
洛翘听见一声惨叫，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那只牛的嘴巴正叼着一朵闪着微弱金光的牡丹花。
她跑过去，掰开牛嘴，将牡丹花救出来。
“谢谢小仙使，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牡丹花站在洛翘手心，弯了弯茎干表示感激，下一刻便跳进云地，消失不见。
牛不满地哞叫一声，化成人形，是一个小少年，戴着精致的鼻环。
他双手抱臂，瞪洛翘：“喂，你，干嘛夺我吃食？！”
洛翘慢半拍地“啊”了一声，道：“我听见它在喊救命。”
“胡说！”小少年不信，道：“它就是一朵花，还没成精呢！”
洛翘道：“我真的听见它说话了呀，是女孩子的声音。”
正巧，田豆豆路过此处，看见小少年拽着一个小仙使不放，问：“阿牛，怎么了？”
阿牛鼻子喷气，道：“这位小仙使好不礼貌，居然抢我嘴里的吃食！”
洛翘踮起脚，以身高碾压他，道：“它就是说话了，你吃说话的漂亮花花，你一定是怪物！”
阿牛的头顶只到洛翘的脖子，他感觉自己的身高遭到了侮辱，也踮起脚，语速飞快道：
“你眼瞎啊！我可是元清师尊的坐骑！仙兽，懂吗？我是仙兽！仙兽！仙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