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正都没我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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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睡的很不踏实，我梦到了林涵。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穿着一身精心挑选过的西装，和林涵在一个河堤旁散步，我们互相聊着分开这两边发生的事情，不止是她，就连我都能无中生有似的说出许多好像真发生过的事情。
什么做家教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什么做公益活动陪养老院老头老太聊天下象棋，又还有带着三两好友在街头演唱。
梦里的我是一个为了梦想前进的有为青年，林涵则是为了我和她的将来远赴国外进修。
我们的事情被所有人肯定和支持，包括她的父母，一个劲的催我们早点结婚，包括我那不靠谱的爸，还给了我一张他存了大半辈子的银行卡，让我把林涵娶回家。
梦的最后，是另一个我骑着电瓶车，后面带着卓也从我和林涵身边经过。
“我”穿着就是我平常爱穿的那种休闲朴素，不带任何花纹图案的纯色底衫，骑得好像是卓也发过的第一个vlog里面的小毛驴。
“我”的眼底看不到什么雄心壮志，却也看不到伴随着人生的苦恼与焦虑，和卓也嬉笑着，如沐春风。
卓也坐在后座，亲昵地搂着“我”的腰，十分自然地靠在“我”的肩上，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才发觉“我们”俩看着才更像我们。
“我”看了我一眼，双眸里的惬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讥讽和嘲弄。
电瓶车和我跟林涵擦肩而过，带走一阵风，也带走了我这虚幻到毫无价值的梦。
......
我是被震动的手机给震醒的，我拿起手机，惺忪睡意下看清是董英雄的微信电话，我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董英雄就在我之前满是无奈的对我说道：
“沈新老弟，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十点多，“没有，我也差不多这个点醒。”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帮我问问舒小南，这姑奶奶怎么又给我拉黑了？！”
我一听，拍了拍脑袋，都忘了和董英雄说我和他一起被舒小南拉黑这件事，“别提了，我也给她拉黑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随后董英雄幽幽开口：“知道为什么吗？上个星期好说歹说我才让她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怎么前面给她发消息......又进去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
“要不你问下，我现在人还在温州忙着呢，晚上才回，不方便。”
“我已经从她那搬出来了。”
董英雄愕然，“不是吧沈新老弟，你不会给她赶出来了吧？......舒小南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不过这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我点起一根烟，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她给我赶出来，是我自己搬出来的。”
“嗯？你俩吵架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我一大男人住她那不太方便......”
董英雄又一次陷入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大概是知道她为什么把你拉进黑名单了......不过你是你，她凭什么把我也拉进去？”
“谁知道呢，舒小南说除非我陪她喝一顿酒，否则咱俩就出不了她的黑名单。”
“什么时候的事啊？霸权主义！不过......一顿酒而已，这你也不陪她喝？”
我对着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抖了抖烟灰，看着从空中飘落的烟灰不禁愣了神：“昨天我刚下班呢，累得不行，哪还喝得动酒。”
“其实这事好办，明天她生日你知道不？”董英雄在电话那头沉吟道。
“我知道，昨天她跟我说了。”
“她......叫你吃饭了吧？”
我承应道：“是的，她没叫你吗？”
“果然......”董英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沈新老弟，多的我也不和你说了，这得看你自己。”
我疑惑不已，问道：“什么意思？”
“舒小南呢其实人很不错，对朋友好起来那是真没话讲，就是有点公主脾气，一不高兴就容易上头。”
“董英雄，你到底想说什么？”
“害！你要实在觉得难堪就拒绝了吧！大不了咱俩在她那黑名单里呆个一辈子！”董英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床头，起来洗漱之后做到了阳台的躺椅上。
手机屏幕上是我和董英雄的聊天界面，我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要说什么，可董英雄要么是岔开话题，要么就是词不达意，死活不肯告诉我。
我咬着牙叹息一声，对董英雄这样模棱两可的言论感到无奈。
......
童话镇的夜晚已经可以说是成了我的主场。
自从我跨进童话镇的大门，酒吧内的喧闹声就连绵不绝。这段时间，从抖音上慕名而来的顾客比以前要多了更多，董思念曾不只一次在童话镇的工作群里开玩笑，说要把旁边的店面也盘下来，然后打通两家店中间的墙壁合成一家。
因为抛开排上队在里面喝酒的顾客，童话镇外面等候的人也不占少数，甚至因为生意太好，导致其他几家酒吧对童话镇也多了许多不满。
我在结束完一首歌的同时，看着手机直播间里滚动的弹幕，默默在心底敲定了下一首歌曲。
就在这时，我目光一扫，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舒小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吧台上，一边吸着手里插着吸管的雪碧，一边用一种十分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董思念端着一小瓶啤酒在她旁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觉得她俩是在偷摸着说我的坏话，因为有舒小南在，这话题就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
我今天破天荒的唱了十八首歌，因为一直到我唱完十六首，舒小南居然还坐在吧台上东看看西看看，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也不知道她坐在吧台上喝着雪碧有什么继续待在这里的意义，而她身边的董思念似乎很享受现在这个氛围，默默的陪在舒小南身边，把注意力放在我的歌上。
当我唱完最后一首歌，感觉到嗓子冒火的我实在是唱不下去了，一口气干完一瓶矿泉水后狼狈地关掉了直播。
我走下舞台，火急火燎地跑向童话镇的大门，生怕舒小南又想用“拉出黑名单”的理由要我陪她喝酒。
结果舒小南咀了一口吸管，然后大步走到我身边拽住我的胳膊，愤愤地道：“干什么啊你！看到我在这跟见着鬼了一样是吧？”
我假装刚见到她的样子，诧异地问道：“小南姐！你怎么也在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舒小南很生气，至少在我看来是的。
“你少跟我装蒜，当年我玩这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我不管她说什么，就是摆出一副才发现她的样子，说道：“呵呵，好久没见，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舒小南没好气地回道：“不怎么样！”
“巧了，我也不怎么样，那我们两个过的不怎么样的人就不要互相给对方找不痛快了，各回各家！”
“回你个头！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喝酒吗？”舒小南用力拽住我的衣服，愤愤地道。
“你这无中生有的本事到底从哪学的？我又什么时候答应陪你喝酒了？”
“昨天，你要考虑清楚，不跟我喝，你和董英雄可就要在小黑屋待一辈子了。”
“不碍事，董英雄今天跟我表态了，大不了在里面待一辈子也不能向黑恶势力低头。”
“你！......”舒小南瞪大了眼睛气的说不出话来，而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像这样怼舒小南几句。
“你和董英雄真是一个英雄一个好汉啊？”董思念晃着酒瓶子朝我和舒小南走来。
舒小南一见董思念在帮她说话，立刻就来了底气，然后仇视着我，说道：“就是，你俩怎么不去成立个组织，搞个现代梁山啊？还不向黑恶势力低头，有我这么好看的黑恶势力吗？”
我和和气气的对董思念说道：“思念姐，话也不是舒小南说的那样，这都是有隐情的！”
董思念说道：“我不管什么隐情不隐情的，这件事情我支持小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上次说陪我喝酒，然后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吗？”
舒小南在一旁大叫道：“好啊！你真是一个臭渣男，连思念姐也骗！”
她不提这事儿也就算了，上次把董思念给忘了还不是因为着急着和她回家？而她竟然还拿这件事出来说我！
我没好气地怒道：“你嚷嚷个什么，上次那个意外还不是因为你！”
没想到舒小南被我这么一凶，眼睛忽然就含着泪，然后特别委屈地说道：“沈新，你是不是特看不上我啊。”
我顿时感到莫名其妙，旋即就猜想这是舒小南又不知道从哪想出来的法子，她的演技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你这是干什么？用眼泪击溃我的防线呐？”
“为什么你跟思念姐说话就和和气气的，跟我说话就是那么不耐烦，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是不是她开着一家酒吧事业有成，我闲着没事干天天来看你唱歌，所以你特看不上我？”
看着舒小南湿润的眼眶，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一旁的董思念。
而董思念就好像没看到似的，走到另一边跟另外一个顾客聊了起来。
“舒小南，能先不哭了吗？我知道你就是想装个样子对吧？我保证接下来跟你好好说话！”
“不能！谁跟你装个样子啊！我在你这就是那种喜欢装样子博同情心的人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没劲？一开始还一口一个小南姐，喊得特别礼貌，现在看不上我了张口闭口喊全名，跟董英雄一个样，你们男人就是没一个好东西！”
舒小南哭得更来劲了，而她越来越响的哭声在这一刻居然有一种，要比童话镇内的音响还要响上几个分贝的趋势。
我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四周，随后对着舒小南安抚道：“我怎么会看不上你呢？你要想我可是一个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你？”
舒小南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疑惑地问道：“你前面说什么？”
她的这副样子让我想到了那个名为“t”的用户给我的留言，梨花带雨，贪婪而又多情。
心头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而和舒小南对视的那一瞬间，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起来。
我对着舒小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让她跟我去到外面说。
走出门后，看着舒小南微红的双眸，我继续说道：“前面我说，我不会看不上你，我是一个监狱里放出来的人，没有资格看不上你。”
舒小南闻言，有些怀疑地问道：“你确定？”
“确定，而且你想，你家这么有钱，和我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我哪敢瞧不上你？”
“这怎么了，我又不在乎身边的人有钱没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我乐了，感觉舒小南说的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却非常符合舒小南会说出口的话。
......
我又安抚了舒小南好久，总算到最后舒小南不再像刚才那样哭哭啼啼，但却还是想要拉着我陪她喝酒，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的点。
为什么就非得跟我一起喝酒？奈何我现在确实喝不下酒，于是就答应了舒小南，明天她的生日宴会陪她好好喝，给她这个面子。
得到我的承诺后，舒小南还逼着我发了誓，直到我一连立下三四个雷打不动的毒誓她才心满意足地开着她那辆奔驰缓缓离开。
离开前，她还摇下了车窗对着我隔空挥了挥拳头。
我点起一根烟，无奈地笑了笑，接触这么久，总感觉舒小南有好几种不同的面孔，而我却始终难以确定，哪一个舒小南才是真正的舒小南。
正想进门和董思念说一声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董思念正双手抱胸一脸愁容地看着我。
“陪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