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遇见不一定有结局,但一定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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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和卓也没有看到日出，也没有好好地告别。在万籁寂静的西湖边，我们走走停停，十分默契的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谁也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半小时后卓也叫了一辆滴滴，上车前她非常认真地告诉我不要送她，不然她会舍不得离开杭州。
我没有说话，只是木讷地点着头。
等到彻底看不见车的尾灯，我才用手重重揉捏着我的太阳穴。
一呼一吸间，卓也的一颦一簇，她的开心、她的焦虑、她的悲伤.....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像幻灯片一般在我脑海浮现。
她不想我送，可是我连她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又何谈送和不送呢？
在我等待出租车的时候，微信消息提示音连连响起，是卓也给我发来的视频。
在最后一条视频后面，她跟上了一句话：“我最喜欢这最后一首歌，如果满分十分我可以打十一分！”
我回道：“为什么？”
卓也好像是在刻意使用以往的语气来给我发消息，我能感觉到。
可能她觉得保持这样，我们就算相隔两地也可以维持住一段铁打不动的友谊。
我试着安慰自己：她只是去了武汉，又不是去了天涯海角。现在交通这么便利，科技这么发达，真要想念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了，坐坐高铁，发发视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重要的是，我们还会继续像以前那样联系吗？这么多异地恋的情侣都坚持不住选择分手，更何况我们还不是情侣。
彼此之间的联系终究会越来越少，频率从每天变到每周，从每周变到三四周乃止一个月，再从一个月变到半年，最后淡忘于人海。
我不敢多想，突然担心她能不能适应武汉那边的饮食习惯，听说武汉的口味偏咸……
......
我也坐上了回去的出租车。
车内有一股浓重的酸臭味，哪怕我打开了车窗，也还是没有办法让这股气味随风消散。
又过了几分钟，我忍无可忍地点起一根烟猛吸了几口，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并没有阻止我。
他可能也内疚自己车里这股盛满了辛酸和迷茫的酸臭味。
卓也没有再回复我， 点开聊天记录里最后的那段视频，唱的是冷门天后孙燕姿的遇见，我记得好像是一名已经喝醉了的男顾客点的。
整段视频看下来，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足够吸引人的地方。
真要找一个亮点的话，就是我在最后一句唱完，对着镜头后面拍摄的卓也使了个眼神。
难道她是因为最后的这一个眼神？
反复观看几遍后，我在抖音上传了这段视频。
看着自己日益增长的粉丝量欣慰地笑了笑，可是笑到后面，我却发现我再也收回不了自己早已僵硬的面部表情。
......
夜深人静，我悄悄打开了舒小南家的玄关大门。
门口还放着一个银色的大号行李箱，看来舒小南老妈是打算在舒小南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我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出狱的时候住到卓也那里去……在玄关发了一会呆，我蹑手蹑脚的换好拖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为何，房间里有一股香薰的味道。
我吸了吸鼻子，这股有些熟悉的味道并不属于我，但却是我在某个时间段，某个地方闻到过的味道。
我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太困了而出现的幻觉，或许这只是我从房间外面带回来的味道。
我没有开灯，只是凭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度和记忆找到了床的位置，因为我不想让刺目的白炽灯冲散了我积蓄许久地困意。
我有一个习惯，会把当日要换的衣服放在床尾，这样可以保证我一回房间就能直接去洗澡。
……
我用最小的声音洗好澡，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间。
打着哈欠，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走到床头，接着放空灵魂，放空身体，甩掉拖鞋上床。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我掀开被子的那一霎那，一股更为强烈的香薰气味扑鼻而来！而我那无处安放的右手毫无预兆地摸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这不是枕头！
它有温度，而且十分柔软……就像是……
一阵无力的呢喃声响起，我顿时犹如被雷劈一般！如果有选择，我希望立刻找一条裂缝钻进去！
这不明摆着是一个活人躺在我的床上吗？
我柔弱的心脏在这一刻疯狂跳动，充血的大脑在此时疯狂思考，思考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首先排除这个人是舒小南，她没道理出现在我的房间，更不可能出现在我的床上！
其次，我没有任何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情，也不会是某个夜晚酒后乱性的一夜情迷，更不可能在舒小南的这套豪宅里金屋藏娇！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这个人就是我素未谋面的舒小南的老妈！
难道第一次见面就得是这么疯狂的剧本吗……
她刚来舒小南家，没有她的房间，也没有准备床单和被套。从舒小南那得知了我今晚不回来睡后，干脆就睡在了我的房间。
没错，就是这样，合情合理。
正当我大脑飞速运转，捂住口鼻不敢大声喘气的时候。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发出了让我血脉喷张的轻吟和娇喘，可见她睡我的床睡的是有多舒服……
平稳而连贯的鼻息有规律地打在我的大腿外侧，我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迷人温度！
刺激！
难怪会有日本的爱情动作电影以这种内容为主题……只能说这些小日子过的不错的日本人有着超前的艺术细胞和情感体验。
突然，一道清晰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抖音关注的用户卓爷更新了动态。
我的心脏也在这个时候跟随着这道声音颤了颤。
好在床上的人似乎没有被这道声音惊醒，任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我松了一口气，犹豫片刻后，我缓缓伸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想要借助手机屏幕的亮度重新退出房间。
但是鬼使神差下我又想看一眼舒小南她妈的庐山真面目，我发誓我只是单纯想看一眼，没有别的想法。
然而当我调低了手机屏幕的亮度，接着将光正对上那张脸……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冲动……
床上那个人根本不是舒小南她妈，而是他妈的舒小南本人！！！
舒小南那双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好像明白了小说里提到的杀意实体化是一种什么感觉……
舒小南面无表情，但是我根据她随着我转动身位而移动的眼珠断定，她是醒着的。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缩了缩脖子，轻声问道：“你……睡觉喜欢睁着眼睛吗？”
舒小南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我也趁着这个功夫啪的一下打开了灯。
灯一开我就后悔了，不仅是因为我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颇为喜感的红内裤。
还因为……我看到舒小南从枕头底下抽出了那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手的铁棍！
我内心是绝望的，我只是回了我自己的房间，到底犯了什么错？怎么大半夜跑我房间睡觉还带武器的？
“出去！”舒小南握着铁棍，冷冷地说道。
能看得出她已经在极力克制着她的情绪，我瞥到了她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以及那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的手指。
我咽了一口唾沫，片刻后弱弱地回道：“这是我房间……”
舒小南终于不再压制她内心濒临喷发的火山，突然举起手里的铁棍，脸色铁青，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我，吼道：“滚！！！”
好在舒小南还有一丝未完全泯灭的人性，她没有丢出手里的铁棍，而是拎起我的枕头精准的扔向了我。
……
我穿好衣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又一次怨恨起了万恶的资本。
同样的情况，如果换成是我自己的房子，灰头土脸滚出房间的还会不会是我？
外面下起了雨，或许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今晚发生在我身上的破事。
我也在这风雨肆虐中的夜晚坚定了我要搬去外面住的决心！我点起一根烟，突然想到舒小南的话，踉踉跄跄地冲到了玄关口打开了大门。
靠在门框上，我看着手里冒着星星火光的烟草，仿佛燃烧殆尽的是自己的人生。
最后一丝困意在风雨呼啸中摇曳，我坐回到沙发上，点开了抖音。
十分钟前卓也发布的短视频自动出现在了首页，看着她短视频的文案，就好似一只大手攥住了我的心脏，令它狠狠地抽了一抽。
“因为遇见不一定有结局，但一定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