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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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健壮少年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郑忽面前，他仔细打量着他们，竟然全是蓝瞳，心下微微一动。陡然伸手袭向一个少年的胸口，少年猝不及防，却未惊慌失措，下意识向后仰身躲过了这一拳，显见得这种经历颇多。
郑忽击掌，不紧不慢道：“好身手！”
随后，他眯了眼睛厉声问道：“以你的身手，应是自小习武，岂会流落奴隶市场那种地方？”
那少年伶俐回身，指着另外九个少年，神色黯然道：“不瞒公子，昨儿奴才十兄弟出外为主人办事失利，主人捉了奴才们，据说今儿行烹刑。奴才们无法，只得连夜出逃。只是逃到城外，不意一张大网罩住了奴才们，送到了奴隶市场。 ”
“如此瞧来，你们真是某个匿名人特意送与本公子的礼物了！”郑忽眸中泛起惊喜，招手道，“既然你们会武，功夫应该不相上下，一起来！”
怕出意外的墨眠，在郑忽一侧急急喊道：“公子不可！”
“无妨！”
话音未落，十个少年已迅速找好自己的方位，瞬间包围了郑忽。郑忽一扬手，示意墨眠勿动，随即对少年们微微一笑。倏忽间，扫堂腿、鹰勾拳、黄龙捣、黑虎掏心、双峰贯耳、海底针、童子拜佛……各个少年使出拿手招式，不断变换着身形向郑忽袭来。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形如狸猫便轻盈跃起，一个优雅旋身，躲过了几招凌厉的攻击，而那看似飘然的衣袖所及之处，四五个少年已然扑倒在地。但他们迅疾跃起，毫无违和感地再次融入了战斗圈。他们的包围越来越紧，拳脚最后形成一个严密的网，将郑忽围得水泄不通。
起初，郑忽只想试试他们功力如何，由此仅是化解招式而已。此刻见他们齐心协力使出浑身解数，便在阳光中蓦然旋身，由防守转为主动出招，片刻后，少年们身上各各着了拳脚，或跪，或倒，或歪斜着身子后退几步，竟无一个安然无恙的。
而此刻的郑忽，已毫发无损站到了丈八开外。他回首对墨大道：“功力尚可，凝聚力也强，技巧方面有待你再指点。”
目不转睛望着少年们的墨大，瞬间笑逐颜开：“属下遵命！”
远远的，有鸟叫声传来，抬首，只见一望无际碧蓝的天空中，一行大雁向南飞去，一忽儿排成人字，一忽儿排成V字，成为蓝空中灵动的黑色点缀。
十个少年互相搀扶站好，瞧着十分友爱。郑忽心内暗赞，面上纹丝不露，指一指远处那六个少年道：“你们似不会武功，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乌黑眼眸的那个瘦弱少年出列道：“奴才们自小习得轻功，徒手搏斗远远不及他们，但会隐蔽术。”
果然，这几个少年异常清瘦，甚至还带了一丝病弱的姿态。郑忽那张冷脸，豁然如冰破开，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道：“好！好啊！墨大，这些少年个个伶俐，你这个师父，怕是千年修来的福分吧？！”
受宠若惊的墨大，收敛起笑意，正色道：“多谢公子赐给属下这些徒儿！”
蓁蓁心中疑虑重重，眸光淡淡落在六个少年们身上，轻咳一声，脆声问道：“你们，可与他们十个相识？”
回答者仍是那个有着乌黑眼眸的少年：“同侍一主！”
“为何被卖？”
“事由与他们相同，只是奴才六个善于隐蔽，接到他们发来的逃跑暗号，奴才们隐蔽了行迹，与他们会合后，却不想一起被人下了套，送到奴隶市场。”
“主人是谁？为何事失利？”蓁蓁紧追不舍。
那少年犹疑着，偷偷瞥了郑忽一眼，又与少年们的目光交流片刻，方下了决心般道：“奴才的主人，奴才实在不知。若公子能保奴才们不死，奴才才敢说出此次事件的实情。”
“放心，保你们都活着！”蓁蓁大包大揽。
那少年眸中仍隐着一丝担心，偷窥了郑忽一眼，但还是开了口：“奴才们的任务是刺杀郑国公子忽。”
见蓁蓁露出震惊神情，他立即垂下浮起惧意的眸光，嗫嚅道：“奴才们是听主人命令行事，还请公子谅解。”
蓝眸微微一弯，蓁蓁笑道：“不瞒大家，站在你们面前的便是公子忽！如今他既然站在这儿，你们便不会有事！”
“是。”
那少年咽了口唾液，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瞥了一眼郑忽道：“昨儿早上，奴才们突然接到刺杀命令，目标便是公子，地点在游龙阁。奴才们提前埋伏在游龙阁内，等待公子前往。但是，不知何时泄露了行踪，行动失败了。”
碧空如洗，阳光明媚，悠悠落在郑忽身上，竟为他身上的黑锦衣平添了几丝亮色。他愕然片刻，笑意从眸中浮出，转首望向墨大，墨大会意眨了下左眼。
倒背了双手，郑忽道：“刺杀本公子居然连本公子的面都未见到，可见你们的确需要师父调教。来，现在就来拜师，从此后，你们的任何行动都由你们师父安排。而脱奴籍之事，最终也将由他决定。”
脱去奴籍变身自由人，的确是奴隶们可望不可即的梦想。郑忽这段话，给了这群少年无限的希望。他们的目光闪着灼灼的光芒，纷纷跪倒在地：“拜见师父！”
眉开眼笑的墨大乐颠颠上前，扶起一位少年的手道：“都起来，徒儿们，师父心善，不喜惩罚，唯一容不下的是背叛，若背叛师门，只有一个字：死！希望大家牢记！”
他的语气温和随意，面色也是喜气洋洋，少年们初听心内甚喜，以为遇见一个老好人师父，后半句语气未变，却觉寒意森森扑面而来。
“徒儿们谨记师父教诲！”声音整齐划一。
“杵臼。”
“嗯？”
闲闲观看武器的蓁蓁，听到郑忽的呼唤，回首望着他，眸中泛着淡淡的疑问。
“在陈国，你没有自己的死士吧？”他问。
不明其意的蓁蓁摇头。
“送你的礼物。”他有种意料之中的得意，如点漆的黑眸睇着她道，“每人起个名儿，以后便于称呼。”
送自己的死士？！起名？！回过神来的蓁蓁，震惊而又开心，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她可从未有起名的经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