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见过新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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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挑眉，蓁蓁把手心泥膏状的迎春花摊到凤栖面前，淡淡道：“姊姊，你把那根源摘除，弄成这样，你母亲可还会有危险可言？”
凤栖震惊地望着她，她身侧沉稳安静的侍女，身子却微微一颤。
一手拉起凤栖，蓁蓁笑道：“不必用如此眼神瞧我，我此次来洛邑，便是故意来搅局的！
放心吧，你的事儿，今晚便能解决。”
凤栖像个木偶，随着蓁蓁起身，慢慢向门外走去，然后带着满脸泪花，难以置信地点了点头。
伸手帮她将几丝乱发拢到耳后，蓁蓁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道：“只是，你要想解决此事，现在起，便住到我房里，姊姊可同意？”
一个能彻底帮自己解决问题的人，要一些报酬也不过分，何况只是搬去与她同住？
凤栖异常感激地点头：“好。”
她的侍女抬起薄薄的眼皮，丹凤眼向凤栖瞥来：“主人，那奴婢回去收拾。”
说完，见凤栖无所表示，便又道：“主人？”
“聒噪什么？”蓁蓁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快去快回。”
侍女离开，蓁蓁打了个响指：“寻一。”
一个黑影如鸟儿从高处飞落，恭敬道：“主人。”
寻一和寻二自从回到茶馆，蓁蓁抽空用内力加速了他们的恢复，便是为了来洛邑时，有他们跟随。
纤指一点前方的侍女背影，蓁蓁低低道：“跟上她，与她所有接触过的人，全部关入一个房间，交给千叶去审问。”
“她呢？”
“她所送出的东西一概带来，别的不必管。”
“是。”
凤栖呆怔怔地望着寻一消失的方向，半天没有回神。
一只衣袖向她的脸飞来，吓得她慌忙躲闪，蓁蓁笑嘻嘻吐舌道：“姊姊尽管放心。”
蓁蓁的住处紧挨着姞荣的小院。
两人信步走来，却见一个小侍女站在姞荣小院外探头探脑，见到她们，忙笑迎上来：“主人说，贵女的晚膳，在她房里用。”
转首向凤栖挑眉，蓁蓁笑着应了。
晚膳后，蓁蓁心里有事儿，向姬荣告辞，和凤栖一并离开了。
她们走后，姞荣站在窗前，幽幽叹了口气，对玫瑰道：“你借着去给小禾送狐裘，悄悄儿告诉她一声，莫被凤栖迷惑了。”
“好，知晓了。”
这边蓁蓁送凤栖回房，吩咐侍女月儿好生招待凤栖，匆匆来到院中。
一弯上弦月挂在墨蓝的空中，清辉冷冷倾泻，笼罩了人间的一切。
方走出院门，便遇见了玫瑰。
玫瑰四下一望，见无人影，便凑上前道：“主人让贵女小心凤栖。”
蓁蓁应了，不等玫瑰再说什么，脚尖一点，倏然落在房顶，再一跃，人便不见了踪迹。
此刻，另一处的院子里。
卖灯老者提着灯笼，慢悠悠走出房间。
一阵强劲的冷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胳膊上忽然有温热的东西搀住他，他唬了一跳，转首望去，却见蓁蓁正笑眯眯望着他。
“老伯可忙？
若是不忙，我们爷俩叙叙旧。”
卖灯老者没有啰嗦，很是爽快道：“走。”
搀着老者进了房间，蓁蓁便柔声道：“老伯，今晚需要你帮个大忙。”
听闻请他帮大忙，卖灯老者浑浊的双眸，瞬间在灯火下闪出煜煜的亮光：“小禾尽管说。”
蓁蓁笑着，附耳低语片刻，卖灯老者连连点头。
时间不过酉时末，蓁蓁走出卖灯老者的院子，先到姞荣住处换了一身男装，粘上花白的眉毛和胡须，扮作小老儿模样，离开了姬府。
她运起轻功来到贵财茶馆，在里面喝了一盏茶，听茶客们热烈议论着魅姑。
一个大肚子游侠儿道：“听闻当时她趴在王宫大门外，狼狈不堪。
幸而有金卫认出她来，抬着她进了王宫，寻太医医治去了。”
他身边细瘦的游侠儿抿一口茶水，唏嘘着：“鬼王帮的帮主，怎会沦落至如此田地？
幸而王上仁慈，不然她这条命，可难说喽！”
大肚游侠儿四下里瞧了瞧，倾身向前，低低道：“我倒是听闻，她与鬼方族先王有些瓜葛，据说他们之间有一个私生子，是鬼王帮的少帮主。”
细瘦的游侠儿瞪大了细长的眼眸：“真的？
可是，我听人说，她与死去鬼方王的叔父有一个私生子……”
拐肘捅捅细瘦游侠儿，大肚游侠儿眨眨眼，低低道：“这是一笔糊涂账。
我听闻，当时的魅姑，本是风月场中人，与先王和死去鬼王的叔父均有染。
生下孩子后，她便悄悄儿联系了两人，鬼王帮便是她两个情夫一起扶持起来的。”
端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细瘦游侠儿挑高两道浓眉，难以置信道：“竟然是这样？！”
大肚游侠儿拿茶杯碰了碰同伴的，无声一笑。
蓁蓁默默斜睨两人一眼，端起面前的茶盏在两人身侧坐下，神秘道：“小老儿倒是听说，魅姑和她那私生子失忆了，不知两位大侠可曾听闻？”
大肚游侠儿本对不请自来的蓁蓁有些不满，听了她的话，瞬间明白她为何拼桌，于是摇头道：“这个真不曾听闻。”
故弄玄虚伸出食指挡在唇前，蓁蓁眨眨眼睛，捋着花白的胡须道：“小老儿还听闻，魅姑在宛丘时，选了一个鬼王帮的新帮主，但她如今失忆，如何与那新帮主交接？”
低“啊”一声，大肚游侠儿慌忙用手捂住嘴，见周围并无人注意他，方才凑近蓁蓁，低低道：“老伯莫非弄错了？
鬼王帮的少帮主是魅姑的私生子姬显玄，怎么会重新选新帮主？”
警惕地向四下一掠，蓁蓁极其谨慎地凑近两个游侠儿，悄声儿道：“据说姬显玄失踪了，回来时却不认识魅姑。
而有个武功高强聪明机灵的少侠，却在此时救了魅姑一命。
因鬼王帮在宛丘不知惹了何人，魅姑即便行事小心翼翼，却总有人找她麻烦，而姬显玄因失忆无法帮忙，她又受了伤，一时心血来潮，立了新帮主。
原本听闻，她让自己的心腹带姬显玄离开了宛丘，她则和那位少侠一起前来洛邑。
但在路上遇袭，少侠让魅姑的手下带她先走，自己引开了追杀他们的人……
方才这位大侠说，魅姑狼狈不堪趴在王宫门外？
若是那位少侠脱险，鬼王帮便有了新帮主；若是那位少侠遇难，鬼王帮恐怕要乱些日子！”
大肚游侠儿摸了摸鼻尖，思忖着道：“哟，看来，这鬼王帮是真要发生大事儿了！”
捋着花白的胡须，蓁蓁若有所思点头，饮尽杯中茶，起身潇洒离开。
她趁人不备，来到贵财茶馆后院，姬显玄原来的房间内黑黢黢一片，她隐在暗处，向木门上投了一粒小石子。
前院有人跑来，一面喝问着：“谁？”
熟悉的声音，瘦小的身影，蓁蓁不由微笑，静等来人。
那人在门前打量一番，迟疑着向空荡荡的院子问道：“是谁？”
暗处跃来一个黑影，用清脆的声音低低道：“小石头，开门。”
小石头身子一愣，随即欣喜一跳：“主人，好！”
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蓁蓁示意他莫要点灯，熟门熟路摸到仙鹤展翅铜香炉，轻轻向右一转，“咔嚓”一声，暗门打开，两人迅速走了进去。
暗道两边壁格里，跳跃的的烛火照亮了脚下的路。
两人的脚步声极轻，入耳只听到走动时衣衫磨擦的窸窣声，更显暗道的寂静。
蓁蓁问道：“小石头，姬显玄不在家，这里的烛火亦会每日燃着？”
“没有，今儿掌柜的说，姬显玄回来了，让小石头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晚间方来点的烛火。”
“你们掌柜的还说什么了？”
“只说了这个，但茶店的伙计私下却议论，帮里要换新帮主了。”
从小石头的嘴里，蓁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她悄然停步，从衣袖里摸出一个木牌递给小石头，问道：“认识这个吗？”
四四方方掌心大的黑漆木牌两面，正中刻着一个如画儿般的“鬼”字，周围饰以云纹，并无任何奇特之处，但在木牌的右下角，亦有一个小小的“鬼”字，两个字均是红字，但中间的字是刻上去的，右下角的却是印上去的。
小石头的手一颤，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随后跪在了地上，双手呈上木牌，恭恭敬敬道：“见过新帮主！”
收起木牌，蓁蓁一把拉起小石头：“你怎么知晓我是新帮主？
这只是一枚帮主的令牌罢了。”
小石头望向蓁蓁的目光崇敬无比，又带着一丝复杂，轻声儿解释道：“帮主的令牌从来不假手他人，即便是专使，用的也是专使的令牌。”
他一句话，催开了蓁蓁满面的笑容：“呃，我竟不知如此简单！
既如此，小石头，你大仇得报后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瘦弱的双肩微微颤抖不已，小石头的双眸泛起血光，激动道：“大仇……得报？
能报得了……吗？”
姬显玄应该已经到了洛邑，只要蓁蓁放出信号，联系上追命阎罗，小石头想要的一切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