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死我活的斗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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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增杀不了刘邦,转而退而求其次要扣押张良樊哙等人。
项伯求情,认为如此胡乱扣押宴请的客人,有损名声。
这一句话戳中了项羽的软骨头!
只见他大手一挥,朗声道:“今日我军设宴款待兄弟盟友,岂可欺凌之,好生伺候,护送贵客上花船。”
范增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指着项羽项伯痛骂:“尔等竖子,不足与谋!夺尔天下者,必为沛公也!”
......
这边厢,刘邦死里逃生,再也不敢挨着项羽了,自己收拢兵力,据丹水坚守。
至此,刘、项联合灭秦将永远不可能了。
这边厢,项羽自信满满,集中力量猛攻崤关。
进攻崤关之前,为了振奋军心,也为抬高自己地位,项羽遥尊怀王熊心为义帝,又自封为西楚霸王。
霸王灭秦,就拿崤关开刀!
没成想几次进攻接连被屠岸打退,没有丝毫收获不说,还损兵折将。
刚刚自封的霸王又是暴跳不已,怼天骂地,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以少胜多可以连败王离、章邯等名将。
而现在以多打少,为何却攻不破函谷关和崤关。
他哪里知道,现在的大秦已经不是胡亥手上那个大秦了,守关将士不管是战斗力,还是精神面貌,早已焕然一新!
项羽不甘心,又围攻崤关一个多月,可惜还是没有进展,最后在范增的强烈建议下,不得不撤军,转而向东,进攻齐国田荣去了。
打不赢西边,就打东边,总之都是抢地盘罢了!
于此同时,刘邦大军在丹水休整完备后转向西南,去收服荆川巴蜀之地。
如此,经过一系列的战争和谋断,本处于危亡边界的大秦,总算得以自保。
子婴长舒一口气,大秦总算可以暂时安全。
然而世间并不太平,第二日侍卫快步来报:“陛下,中车府令韩谈求见。”
“韩谈?!”子婴心中一咯噔,“他不在咸阳城,跑来函谷关何事?”
中车府令是执掌乘舆之官,说白了就是子婴的秘书职务。
子婴带领百官和三千卫戍军先到崤关,再至函谷关,让韩谈“秘书长”留在咸阳看家,现在他却急匆匆跑来函谷关,难道咸阳生乱了不成?
很快,韩谈踉踉跄跄跑了进来,一见子婴就跪拜在地,“陛下,咸阳生乱了!”
咸阳果然乱了!
“你不要急,慢慢说,咸阳乱在何处?” 子婴知道,自己把能动弹的士卒全都带到前线,咸阳之乱也算是意料之中。
可白痴都知道,咸阳不能乱!
要知道,咸阳不仅是大秦的国都,是心脏,它还是前线众多将士特别是将官的大后方,他们的妻子儿女以及其他家属都在咸阳,若咸阳乱了,危及家人,他们怎么可能有心思在前线与敌人拼命!
韩谈答道:“抢米!”
“抢米?!”
“对,就是抢米引起的风暴!这几日有数千暴民围攻米铺,有几个米铺已经被抢,还有打砸现象,有一个米铺的伙计被打死,老板被打断了腿!”
这时盘璃白了一眼韩谈,拱手进柬道:“虽是米铺被抢,死了个把人,但还称不上动乱,陛下不必惊慌。”
怎么说呢?站在盘璃的角度,他可是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一场战争下来尸山血海,死一个伙计自然算不上事,普通刑事案件罢了,远远称不上“生乱”,何故如此惊扰圣驾。
然而子婴却不以为然,直觉告诉他此事没这么简单,皱眉问道:“朕出城时好好的,百姓并无饥饿之事,为何突然抢米?”
韩谈叹息道:“抢米也不能全怪百姓,陛下带领百官离开咸阳一个月后,城中米铺突然大幅涨价,远远超出普通百姓承受范围,因此激起公愤,继而发生抢米风波。”
“奸商!狗奸商!国家危难如此,狗奸商却趁机哄抬米价,发国难财!”子婴还未开口,盘璃就跺脚大骂起来。他本是武将,心思单纯,最恨的就是奸滑狡诈之徒。
李琰主动请缨:“这些贪得无厌的米商,微臣拨了他们的皮,只要奸商降价,咸阳自然安定。”
二人气愤填膺,子婴却苦笑道:“若仅仅是奸商而已,那到还好......这或许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盘璃一震,显然陛下话中有话,待要再问,子婴令道:“盘璃听令!”
盘璃踏上一步拱手道:“偌!”
“朕命你厉兵秣马,时刻监视关外情形,带领全军镇守函谷关,无事不得出关,不得有误!”
屠岸郑重道:“请陛下放心,即便末将粉身碎骨,函谷关也稳如泰山!”
子婴点点头表示赞赏,现在刘邦和项羽都没有进攻大秦的心思,屠岸和盘璃又是能战之将,两关大体可放心,当即下令:“传令百官和三千卫戍军,即刻随朕返回咸阳!”
“切记,回朝不得宣扬,秘密行事。”
很快,子婴带着李琰、韩谈还有百官回到咸阳城。
虽是“秘密回朝”,但随行有百官和三千卫戍,真正保密是不可能。
回到咸阳后,子婴啥都不做,召令群臣:“众爱卿辛苦了,各回各家修整三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懵住。陛下勤政他们都见识过了,身为一国之君亲自上城墙抗敌,千古未有!
这一次怎么呢?他们一不知道子婴为何突然回来,认为回来必有急事要事。二不知道子婴为何突然变的悠闲慵懒。
有人还待拱手相问,子婴却一扭身快步离开,留下众人干瞪眼。
回到甘泉宫,子婴立即召见李琰、李大勇、韩谈三人:“你们准备一下,咱们演一场戏。”
三人一时不知所以,这不是回来查抢米动乱吗?咋还演上了?上次在函谷关演,回到咸阳还要演,这不是“戏霸”么?
“这......还请陛下明示,这‘戏’如何演?”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子婴稍作思考,叮嘱道:“可以分两班人,朕和李琰、韩谈一班,大勇你带上几个人为另一班,如此如此......”
第二日,子婴带上李琰、韩谈,换上百姓常服,七拐八拐专选小路小胡同,悄无声息来到咸阳最大米铺——“咸丰谷仓”。
李琰早已打听清楚,咸丰谷仓最早被饥民包围,却一直无人敢抢。
子婴顿时来了兴趣,要亲眼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米铺外好热闹啊!里里外外围了上百人,但仅有几名青壮年,其他都是老人、妇女,还有一些孩子。
子婴不禁心中感概,“战乱时间太过长久,看来复兴大秦的第一紧要就是恢复人口,特别是青壮年人口!”
人群义愤填膺,高声呐喊:“粟米为何突然涨价?我们已经买不起了!”
“太黑心了,一石粟米从三十钱直接涨到百钱,太黑了!”
“家里老老小小八口人,已经两天没开锅了!”
......
众人越说越激动,有两个老妇人甚至跪了下来,手上拿着一个破破烂烂米袋子,手掌心里捧着几个半两钱,啜泣道:“求求老板你行行好,降点价吧,家里三天没开锅了,孩子阿爸在崤关生死未卜,妈妈死得早,孩子饿的躺在床上起不来......”
老妇人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穿着黑衣长袍的肥胖中年男,身边还跟着三个青年男子,四人都是身着锦衣,他们就是米铺老板和三个儿子。
父子四人拖着大屁股一扭一扭走过来,看着跪地老妇人道:“老婆婆,我也没办法啊!粟米的价格已经很便宜了,你家孩子就是饿死也赖不上我啊!”
“畜生!如此贪婪无人性,简直就是畜生!”李琰忍不住痛骂。
不仅李琰忍不住,老板的厚颜无耻无疑是给围攻米铺人们递刀子,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怒斥道:“梁老板你怎么这么黑心,粟米不降价就算了,还咒人家孩子死!”
那梁老板丝毫不以为意,拍拍自己肥肚子挑衅道:“怎么了?我就是不给米降价,我就是咒她们了,你能怎么?饿死你们这些穷鬼!”
中年男子气的嘴唇不停颤抖,指着梁老板怒道:“奸商!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是要欺人太甚,我的粟米不但不降价,再涨十钱!”
“奸商!你敢再涨?!”
梁老板似乎也被激怒了,尖着嗓子喊道:“我宣布,咸丰谷仓粟米每石涨价二十钱!”
接着又对着中年男子挑衅,“怎么着?穷鬼,老子又涨了,你能怎么样?还敢抢了我米铺不成?”
中年男子终于不忍了!举手大喊:“抢!不和这黑心鬼废话!抢了他的米铺!”
“不对!老板为什么要故意激怒饥民呢?”子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