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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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跟满福笑得合不拢嘴。
羡月横了男子一眼,“你怎么不是个女人。”
男子抿着嘴,好似要笑,却又完全看不出来。
羡月勾唇道:“你想留在这里吗?”
男子点头。
羡月舔了舔唇说:“留下就不能让我再伺候你,得干活,脏的,乱的,你都得干。”
男子立即点头。
“我都能做,以后换我伺候羡月。”
大山跟满福在一旁笑得吓人,羡月给一人一巴掌。
“奶奶的,再笑给你俩毒哑。”
羡月靠在后桌没个正形,对男子说:“我不需你伺候,但你在这里一日,你得听我的,能做到,就留下,不能,三个月后滚蛋。”
“好。”男子回得很快。
羡月看的出来男子根本没想,就将好字说出口,冲他摆手。
“坐下说话。”
男子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上恭正坐好,与对面羡月的痞态形成对比。
羡月被他看的发毛,别过脸对老李头说:“叔,你给他取个名儿,一天天西厢的人,我嘴巴子都喊瓢了。”
大山跟满福看着男子,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们同一世界的人,他光站那里就发着光,好比天上的月,清光高洁。
满福心生向往,“神仙公子就该有个神仙名字。”
羡月胳膊肘一滑,身体歪倒在地,愤愤看了满福一眼。
“收起你的口水衔子,他是神仙公子,我们是啥?”
“我们是沟里的河蚌,又臭又土。”大山哈哈笑。
羡月冒火,转而又忍不住坏笑:“那他也是从天上掉沟里的臭河蚌,我在河里捞起来的。”
三人没个正形,嘻嘻哈哈的调侃男子。
老李头瞥了一眼男子,对羡月说:“我们都是俗人,有所求,有所羡,他不一样,他不生不死两个年头,无欲无求,那就叫他无羡。”
“好。”
羡月拍着大腿站起来。
“叔不愧是肚里沾过墨的,这个名字,我看行。”
老李头难得笑了笑,对男子说:“我给起的名儿,你觉得行不。”
羡月满怀期待的看着男子,男子起身对老李头行了个大礼,轻声说:“无羡很喜欢。”
“无羡。”
羡月叫他。
“嗯!”无羡低着头回应。
“无羡。”
羡月看着他,无羡又应了一声。
羡月再叫一声,无羡再应一声。
羡月一直叫,无羡一直应。
羡月感觉好久没这样开怀了,拉着无羡在刚天黑的街道走了一圈,羡月脚步很快很急。
无羡的脚步很大很稳,明明二人一前一后,却看的像是羡月被他追。
十五的月很圆,羡月带着他爬上屋顶,羡月望着月,无羡望着羡月。
羡月说:“把头转过去。”
无羡听话转头,同他望月,羡月傻笑。
自此,小医馆又多了一人。
无羡日日早起,给老李搭手,赶早集进货,回来锯柴、洗衣服、做早饭、打扫卫生,什么都做,而且做的上手,一人抵俩。
有次老李头半夜去隔壁县接鹿血,早上回来的时候,无羡把店里所有的事儿都做了,就差等天亮开门接诊了。
老李头也渐渐接受他,将他当自己人,把大山两人骂得狗血淋头,就连羡月都瞧不顺眼了。
一日,羡月刚踏出春香楼的门槛子,守了一夜的老李头二话不说,揪着羡月回了医馆。
“月哥儿,我跟你说过吧!那窑子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让你少去,你现在是三天不去,就腿软是吧!”
羡月踮着脚尖叫疼。
“叔、叔,是那红姑娘腿软,叫我去瞧瞧,有银叶子的,我能白要啊!就得陪她睡睡不是。”
老李头一巴掌拍过去,“你是要气死我,你少那一片银叶子,她缺你一个男人?”
羡月死不要脸,“她不缺男人,我缺银叶子啊!家里又多一个,我可不得多出去卖卖,好给他们一人娶个媳妇。”
“要你管、要你管,你先娶一个才是。”
天亮了起来,街上有了人声。
老李头拽着羡月开门,一开门无羡站在正堂。
门开一半,正堂没有点灯,昏暗的很。
羡月迎头撞到一堵墙,正要一脚踹过去,抬眼一看是无羡,又把脚收了回来。
“无羡!起这么早,走,我带你去街头买米糕吃。”
无羡将门大开,低声说:“家里吃,早饭做好了。”
老李头把二人各看一眼,摇着头进了厨房。
羡月尴尬笑了,拉着无羡去吃早饭。
五个人围在方形小桌子上,有粥、有饼、还有羊汤棒子。
羡月塞一嘴饼子问:“无羡,这都你做的?”
“嗯。”
无羡端着小碗,优雅喝清粥,再看对面两个狼吞虎咽的人。
羡月眼皮跳了跳,咽了嘴里干饼子说:“无羡,你要不要跟我去问诊,月哥带你涨涨见识。”
老李头接过话,“可以,让无羡跟你去,免得他在,我都没事可做。”
羡月笑了,塞了两个饼子在布袋里,对无羡说:“吃完把药盒子提上,我在街角阿菜婆那等你,她孙子昨儿发热,我再去瞧上一眼。”
无羡点头,将羡月吃过的碗洗干净放好,才提着药盒子出了医馆。
满福干嚼着饼子说:“自从有了无羡,月哥脾气都变好了,无羡咋这招人喜欢呢!连饼子都烙的这样好看,又香又软。”
大山猛灌一碗羊汤大道:“又香又软是姑娘的腰,满福啊!这你就不懂了,无羡那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公子,谁见了不昏头,你月哥也不例外。”
满福脸一红。
大山手一抖结巴道:“满福啊!你可别打无羡的主意,他是你月哥的……”
老李头抽一人一耳蒙子。
“你俩又吃撑了,滚去干活。”
大山与满福灰头土脸各自开始一天的工作。
老李坐在饭桌前深深叹了口气,起身收拾碗筷。
羡月带着无羡出了常乐县,为了省钱羡月从来都是走路去,走路回,一次驴马都没舍得坐过。
无羡跟羡月走过两个县,三个庄子。
一天的看诊终于结束,天也黑了,刘家葛离常乐县小半日路程。
羡月怕无羡累着,原本计划当日回的行程也得作罢。
刘家葛只有一家客栈,不贵就一斤羊蝎子的铜板。
羡月也舍不得,他觉得吃的不能将就,而睡觉可以。
反正一闭眼再一睁眼,在哪闭眼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