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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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禾，是我负了你……你给皇后用寒神草，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可以原谅我么？”睡梦中的莫原断断续续地说着。
身旁的程曦绾则听得心惊肉跳，一是因为他与自己肌肤相亲过后，梦中叫出曹知禾的名字。二是他明显在梦中将懿贵妃与曹知禾合二为一了，他为了一个假象犯下了欺君之罪。
她心中燃起了熊熊妒火，明明当初自己已经引诱莫原变心，为何如今他会突然把曹知禾看得那么重？难道是因为懿贵妃？
他愿意为懿贵妃承担欺君之罪，这是程曦绾最不能接受的，好不容易在这世上抓住一个依靠，她绝不愿就此放弃。
第二日她说什么都要跟着他进宫，莫原无法，只好又让她扮作药童模样，跟在自己身边。
如今进宫只不过给皇后与太后请平安脉，嘱咐几句养生之道罢了。
如第一次一般，给皇后请脉时，程曦绾并不能入内，只能在殿外等候。但这次她想进去告诉皇后真相，将一切推说是懿贵妃威逼莫原。
“药箱极重，让小的跟着先生进去吧。”被拦住时，程曦绾请求道。
落霞眼神示意了一番边上的太监，那个小太监立刻主动上前要拿过程曦绾肩头的药箱，程曦绾下意识抓紧药箱，“还是小的来吧，别人来怕弄乱了箱内东西。”
莫原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落霞冷冷地看着她，正欲训斥几句，却听有人喊：“懿贵妃娘娘驾到。”
程曦绾心中一惊，若她在就不好向皇后禀明真相了，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
落霞忙上前行礼，一行人没有再理会程曦绾的请求，直接进去了。
她只得作罢，等到莫原出来，方才带着她去别处，不巧路上碰着陆佳茗，见他们甚是眼生，又背着药箱，从关雎宫方向过来，便知是父亲请来的神医。
陆佳茗道：“是莫原先生么？”
莫原几人便停下来了，正不知怎么行礼，带路的小太监已提前说道：“陆宝林吉祥。”
莫原与程曦绾才跟着行了礼。
“先生无需多礼，家父正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陆之翰，是他请先生进宫的，先生可还记得？”陆佳茗道。
莫原拱手道：“自然记得，陆宝林有何吩咐？”
陆佳茗便给了身边的夏竹一个眼神，夏竹上前拉过那个引路太监，走到一旁，给他塞了点银子，“我们小主近来身子不舒服，想向莫先生讨教些养生之法，耽误公公差事了，就一会儿。”
那小太监自然乐得拿钱，便在一旁等着。
“听闻皇后娘娘之病世间未有，这说法当真稀奇，先生请脉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陆佳茗见太监走远，才说道，“我也是关心娘娘病情，随口问问，娘娘这病来得奇怪，我总怕是有人蓄意谋害，才让父亲找来先生进宫为娘娘请脉。”
莫原想这懿贵妃所行之事，看来并不容易，宫中还是有人怀疑，但他仍是保持着平和的态度，“小主关心皇后娘娘，有这种猜测也在情理之中，但草民并未发现任何人为的迹象。”
他身后的程曦绾听他仍在维护懿贵妃，眼神不禁狠戾，她又细瞧眼前这位宝林，倒是个聪明人，能知道向宫外请人，而且看她也是对皇后的病有怀疑。
陆佳茗在莫原嘴里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心中失落，也许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她便不再多问，叫了夏竹便走了。
程曦绾本是跟在莫原身后，她瞧着前面两人不防，在一个转角假装自己没跟上丢了，见他二人都没发现，便赶紧往之前陆佳茗离去的方向走，幸而路上没碰着什么人，她早早看见陆佳茗的背影。
她赶忙上前，“陆宝林留步。”
陆佳茗转过身，“你不是刚才那个药童么？”
程曦绾跑得有些喘，正欲走近，被夏竹拦住，“你敢无礼，冒犯宝林，你担得起么？”
程曦绾忙后退一步，“陆宝林别误会，刚才宝林问莫先生的问题，小的有话要说。”
“你一个药童…”夏竹还想赶走她，被陆佳茗拦住。
“你是女子吧？”陆佳茗道，程曦绾有些愣，自己的装扮这么好认出来么，上次懿贵妃也一眼瞧出。
见是女子，夏竹便也没有之前那么警惕。程曦绾也不再隐瞒，“正是，小的一直跟在莫先生身边。”
“莫先生说皇后的病并无什么蹊跷之处，你还有什么话说。”陆佳茗问道。
程曦绾扑通跪下：“小的别无他法了宝林，莫先生是被懿贵妃威逼着不敢说出实情。小的想冒死向皇后娘娘言明真相，但请脉时，懿贵妃根本不让其他人进入皇后内殿。”
陆佳茗心一跳，这才是她想听的，果然自己没有猜错，“皇后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懿贵妃给皇后下了药，皇后才会一直病着。”程曦绾道，“先生第一次给皇后请脉，便是被懿贵妃带去的，先生早把出了脉象的古怪之处，只是懿贵妃威胁先生性命，先生才不敢说。”
“放肆！这宫中便没有王法了么？你现在就跟本宫去养心殿见皇上，将你知道的都上报皇上。”陆佳茗怒道。
“不行的宝林，就算小的认了，先生也不敢认的…他…他好像被懿贵妃施了什么妖法迷惑住了，皇上怎么会信小的一个药童所言。若皇上再发现小的女扮男装，定会治小的欺君之罪。”程曦绾慌乱道。
越说越离谱，妖法都出来了，陆佳茗从未见过什么妖法，但看眼前之人的样子，又想到莫原刚才在自己面前的搪塞，此时轻举妄动，没准又会被懿贵妃反将一军，自己在后宫便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见她仍在思考，程曦绾道：“陆宝林，为今之计，还是要想个办法拆穿懿贵妃的阴谋，只是去御前告状是没用的。”
而远远的，春山仿佛看见陆宝林身边站着个男子打扮的人，“娘娘，您瞧河对岸游廊上，可是陆宝林。”
苏云青便瞥了一眼，她注意的倒不是陆佳茗，而是那个男子打扮的程曦绾，这二人为何会在一处。
她有些怪自己贵妃的安逸日子过久了，越来越不敏锐了，竟然忽视了莫原身边的那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