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明月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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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上，沈云舒依旧兴致怏怏的。沈云湘也知道她的心事，今日非但没有见到她心心念念的柳念，反而还遇到了不甚对付的季二姑娘，难免兴致不高。
“想来那柳姑娘应该无碍，你且放宽心。往后还有机会，下次叫上三姐姐，我们一道再去，可好？”
沈云舒听了这话，高兴了些，可是又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喃喃开口，“姐姐，那季二姑娘是不是讨厌我们？”
沈云湘轻叹，这般年岁的小姑娘，总是会在意这些的。
“也不是，她只是讨厌我罢了，连带着也不喜你，”沈云湘拍了拍沈云舒的手，“倒是我连累你了。”
“哼，我才不稀罕她喜欢。”沈云舒哼了声，“她不喜欢姐姐，我也不喜欢她。”
沈云湘又笑，眼神有些恍惚，倒是又想起了沈云沁的那句话，“六妹妹什么都好，就只有一点，她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姐姐。”
沈云湘不自觉就攥紧了手帕，“云舒。”
“嗯？”沈云舒疑惑。
“往后，若是我不得空陪你出来，你就去寻你三姐姐。”
“好。”
“记清楚了？”
“嗯。”
“一定记着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
这话说的没来由，不说一旁的随伺的夏芜、水碧了，就连沈云舒都察觉出来异样。
沈云湘却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于是沈云湘故作轻轻笑笑，拍了拍沈云舒的脸，她不能吓到云舒，“五妹妹这般可爱，要是孤身出门，别人捡回去不还给我，那姐姐要怎么办？”
“姐姐又取笑我。”沈云舒咯咯一笑，依在沈云湘怀里，原本低落的情绪倒是消散的干净。
沈云湘也笑，伸手轻轻拍了拍沈云舒，眼里却没有笑意。
那八宝璎珞珠圈怎么这么早出现了？
而且，那醉仙楼的掌柜到底是谁？
这如意阁背后真的没有人吗？
这八宝璎珞珠圈，真的是意外出现的？还是有人刻意的引导？
是不是，还有人，同她一样，也回来了？
这个念头一出，沈云湘背后生起一阵恶寒，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姐姐？”
“没事，”沈云湘勉强一笑，“只是觉着有些冷了。”
“夏芜快把汤婆子拿过来，”沈云舒赶紧招呼，将汤婆子递给沈云湘。
沈云湘伸手接过，笑着安慰沈云舒。
沈云舒毕竟是小孩心性，又想起了别的事，拉着沈云湘絮絮叨叨，沈云湘笑着应和，这是握着汤婆子的手慢慢松开，这双手，骨节分明，指甲圆润，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可是也就是这双手，上辈子曾被生生打断的。
想到这，沈云湘的手蓦然握紧，那醉仙楼先不急，她不能分心，沈云沁就要回来了！
回了府，沈云湘叫了明月来说话。
明月搓着手，恭敬地站在沈云湘面前，她入府已有三月，今日到是头一此同姑娘说话。
“明月，你家中弟弟们在府上可住的习惯？”
说起这事，明月“扑通”一声跪下，“明月多谢姑娘收留奴婢同两个弟弟入府。”
“起来回话。”
明月不愿，只红了眼望着沈云湘道：“姑娘，奴婢的阿娘死后，大伯将奴婢同弟弟们赶出了门，若不是姑娘好心收留，奴婢怕是早和弟弟分开了，姑娘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就算当牛作马也难以报答姑娘的恩德。”
“你先起来。”
听沈云湘语气的不容置喙，明月依言起了身，站在一旁擦着眼泪。
沈云湘幽幽叹了口气，明月上一世她陪嫁的婢女，虽比不上水碧贴心，可是到底伺候她多年，后来还惨死在成王脚下，到底是她欠她的。
“明月，我瞧你小弟的年级同宏岳差不多，可是已经上学了？”
说起这个，明月又红了眼，“回姑娘，没有，奴婢家里穷，阿爹又走得早，阿娘要养活一家人已经很困难了，家中实在拿不出钱供弟弟们读书。”
沈云湘点点头，“我同你商量个事，你看可行吗？”
“你两个弟弟年龄渐渐长大了，不读书是不行的，若是你有意，我可以送你两个弟弟去寻个私塾...”
沈云湘话音未落，明月又跪了下来，“姑娘，这使不得啊。”
“你听我说完，”沈云湘出声打断明月的话，“这些费用都从你的工钱出，我只是先借给你。”
“这...”
看明月还在犹豫，沈云湘又道：“你先想想，你要是同意，我便差人替你两个弟弟寻个可靠的私塾，只是这样，他们俩人可能得住在学堂里了。”
明月朝着沈云湘重重磕头，“姑娘，奴婢明白姑娘的意思。”
若是弟弟们可以去学堂读书，哪怕是不能常常见到他们又怎样？
沈云湘点点头，“你明白就好，眼下，是依你的意思。”
“姑娘，明月是个嘴笨的，可是明月知道姑娘待明月好，明月感激不尽。”明月又磕了个头，“若是姑娘真能送奴婢的弟弟们去学堂，奴婢这辈子，下辈子，都会当牛作马报答姑娘。”
沈云湘摇摇头，“你先起来。”
明月不愿起身，只跪着地上磕头，沈云湘无奈扶着明月起来。
“既然你同意，这几日你就他们俩说道说道，”沈云湘拍了拍明月的手道：“若是他们俩用功，日后或许还能考个功名，这样你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明月红着眼，“奴婢谢过姑娘。”
等明月走后，沈云湘唤了水碧进来说话。
“过几日，你从私库里取十两银子交给明月。”
水碧低声应下。
看了眼低头的水碧，沈云湘又道：“再取十两银子，给你家中的母亲寄回去。”
水碧一怔，“姑娘？”
“同你母亲说，这钱不能让你爹知道，只给你大弟去学堂的，可不能再让你爹拿去赌了。”
瞧水碧还想推辞，沈云湘摆摆手，“你既然说过会不会背弃于我，我自然心下有数，也不会叫你吃亏。”
水碧一慌，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能跟着姑娘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行了，”沈云湘示意水碧起身，“先下去歇着吧。”
水碧起身福了礼，退下了。
等到书房没有其他人，沈云湘将之前的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字符的纸翻了出来，目光直直落在了左下角的树枝上。
齐王！
齐王虽然是个瘸腿的，可是成王同英王都没了，可不是就只剩他了？
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莫非真是他？
倘若真是齐王，她得好好想想，是不是可以走走宁家那位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