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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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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擂台上宛如天仙的女子,即使诸位长老也动容三分,可来自巫天境的商阳,却目光凶狠,面露狰狞,时时寻找可乘之机。

元祺道:“看样子他入门也没多久,或许天资非凡而被挑中前来与会,但却太过年轻。”

云遥道:“师兄,此话怎讲?”

“他分明没有怒气可以化为战力,却摆出凶神恶煞之态,所有潜力尽数显露在对手眼中,一旦由攻转为守,于临场应变毫无益处。反倒是我们祝夫子,冷静得多。”

“不可大意,”薛越道,“巫天境弟子,能行云布雨,吐火引雷,虽然样样不精,可样样都会,最怕招式变幻莫测,要挡住这般攻势,让他由攻转为守,属实不易。”

商阳纵身一跃,停留半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掌心猛然前推,大喝:“罡风!”

霎时,四周狂风大作,就连台下众人衣物也随风一并舞动,与会弟子尚能抵挡,但镇守在这里的百花岭众人却甚至难以立足,左右摇晃,云遥被烈风刮得难睁开眼,不觉向身旁望去,两位师兄却稳稳站立,毫无动摇。

狂风从四面八方袭来,汇向擂台正中的人,声势之浩大,让许多见识短浅、阅历不深的年轻者心惊胆战。

云遥紧握双拳,甚至准备冲上擂台相救,他没能见到炎钧,此行已无所求,早晚出局都不放于心上。

但就在这时,只见雨蝶高举双手,如玄女承露一般,紧紧握住伞柄,静若九天银河的神伞开始转动,将袭来狂风尽数卷到伞下,顷刻间消散于无形,台下众人一片叫好。

商阳停留在半空,眉间紧皱,微微动了神色,紧接着双手抱拳,自上而下猛挥,口中又是一声大喝。

“飞岩!”

大地猛然颤动,飞沙走石席卷而来,于擂台上空化为一座巨岩从天而降,似有泰山压顶之势,云遥才放下的心随即又提起。

雨蝶放下双手合于身前,只见“星河幻梦”回到其主上方,依旧泰然飘浮。这碧玉雕成、镶满琉璃的伞一眼望去便知是世间瑰宝,常人握在手中只怕要万分谨慎,唯恐打碎。

但眼下,竟似铜墙铁壁,令天降巨岩撞得粉碎,不仅如此,灿烂星光向外蔓延,星河流动,让伞面宽阔数倍,使碎石化为灰烬,随风飘走。

雨蝶不仅毫发无伤,更保护台下驻足观望的人丝毫不受波及,顿时又听得一阵阵欢呼响起。

“这么厉害!”云遥也终于露出安心笑容,更叹于本只为寻求医治,无心修道的她,竟在不经意间似乎已胜过自己。

“别宽心过早,”薛越道,“是得这一件神兵护佑,只拼灵力定比不过巫天境弟子,我此刻在想,伞能挡风、土,遇水火该如何是好?”

半空中商阳也似灵光一闪,右手高举于头顶,再度诵念咒诀,伴随着四周灵力忽起,掌心渐渐绽放出火光。

这一幕云遥并不陌生,之前已看炎钧数次祭出此等火焰,但总觉两者的差距如同天壤之别,眼前弟子与炎钧相比,可谓不值一提。

云遥心中已没有太多慌张,但听了师兄的话,仍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刻,商阳手中火焰已成规模不容小觑,口中大喝:“业火!”

“呸!”

正当所有弟子注目凝神,翘首以待,人群中传出一阵粗犷之声,回身一看,正是参会之人都再熟悉不过的神火宫大弟子,大胡子焱晖。而南方朱雀擂台第一场,眨眼之间便已结束,焱晖抖了抖衣物,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胜过对手。

“就你这蠢材,手上点根蜡烛也敢称业火?来我们神火宫管灶台都配不上。”焱晖冲着腾空的商阳大喊。

人群中有些弟子被逗得不禁发笑,但大多是抱着鄙夷之色。

焱晖接着喝道:“赶紧滚下来,把瑶宫弟子都留给我对付,我要让他们给孟章带个话。”

“可你不是在南方朱雀擂台?”商阳问道。

“早晚得碰见,你先退了,我能赢。”

“我与你又不熟!”

“肃静!”站在擂台边作为执事的百花岭弟子大喝,右手直指焱晖,“你!速速离开,不许左右他人。”

“你还敢指我?你再指一下试试?”

“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你能怎么样,来南边擂台找我?”

“我明日就请命去南边执事,看我到时候判你。”

“判输我?你敢来,老子先把你烤成焦炭!”

“都别吵了!”一位长老起身,所穿服饰与商阳几乎无异,只是边幅稍有不同,显然乃这一派长老。

只见他挥起手中拂尘,冲焱晖高喝:“你,滚出去!”

焱晖道:“你又算老几,知不知道在神火宫,都没有长老敢这样吼我,除了师父和……老子还从没怕过谁!”

“师叔,我该怎么办?”商阳在半空中望向那位长老。

“什么怎么办!”

“是否还继续打?”

“谁让你停下!”刹那间,长老脸色大变。“商阳!手!手!”

“师叔,我形势一片大好,你却让我由攻转为守?”

“我是让你看自己的手!”

商阳举目一看,右手凝聚的火焰竟点燃袖口,烧至肘部,更不断蔓延。紧接着,商阳从天狠狠坠下,落在擂台边缘,又为扑火在地上打了两滚,滚出擂台。

在场之人,都为眼前一幕而呆住,许久后,执事的百花岭弟子仍面露惊愕,道出一声:“祝雨蝶胜!”

“哼,果然是个废物!”焱晖撂下一句,转身走出人群。

顿时,东方青龙擂台变得无比热闹,嘲笑、怒骂、争执声扩散到整座旷野,甚至传到远方两位掌门耳畔。

雨蝶在众多弟子的目光中淡定自若,缓缓走下擂台,而瑶宫三人早已于前方等候。

“赢了,不该高兴一些?”薛越道。

“我还没来得及读清他的招式,就结束了。”雨蝶面露一丝无奈微笑。

元祺道:“那小子输得不冤,虽然有人胡乱搅局,但其实焱晖所说不无道理,他虽然有些本事,可太容易受外物干扰,之前摆出那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就是因为台下人都向着你这边,他心中不忿。这般心境只能小打小闹,撑不住大场面,所以夫子你配得起这一场的结果。”

“师兄过誉。”

雨蝶微微埋首示谢,此刻,身后又响起一阵鼓声,薛越转身望去,笑道:“看来咱们也该上场了。真是凑巧,三个人近乎同时,祝夫子,你打算看哪一场?”

“我?”雨蝶恍然不知所措,不过待到片刻思虑,便笑着回应:“两位师兄本领非凡,首轮应无大碍,我还是观最无把握一场,替同门助威,以免输了士气。”

“我有那么让你放心不下?”云遥略显不服。

薛越与元祺彼此相望,低语几声。

“怪不得他们至今毫无进展。”

“此事听天由命,别多过问,走罢。”

二人走出不远,薛越猛然回过身来:“对了云遥,可知你这一场对手是谁?”

“我在榜上看过名字,但未曾打听,也不知该向谁打听。”

“一点也不上心,你还真是来观花赏月会美人?”

“我是来看望一位故友,可他人不在,余下也未曾多想,我入门短暂,与谁也打不过。”

“唉。”

雨蝶道:“见炎钧之事往后再谈,既然我们已走到这一步,自当尽心尽力为瑶宫而战,毕竟乃是收容我们的地方。”

“听听夫子所说的。”

云遥满含歉意:“明白了,请师兄赐教。”

薛越道:“你的对手俞万里,是云影观大弟子,他上一届杀进前八,是今年朱雀擂台第二强者,仅次于焱晖。云影观这一派,身法举世无双,变幻莫测,转瞬能使出百十招,许多人被耍得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力。”

“那师兄以为,我有多少还手的力气?”云遥道。

元祺道:“你别逞强,碰上他算你时运不济,我们只望你尽心尽力,输得光彩,不损瑶宫之名,掌门也不会怪你的。还有,记住方才那商阳是怎样输掉,把心放好,同样的错你可不能再犯。”

说罢,两位师兄面朝一西一北,向各自擂台走去。

云遥在雨蝶陪同下行至南方朱雀擂台,神色略有不忿:“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是否真该向他们证明一番?”

雨蝶轻声叮咛:“如我所说,尽心尽力就好,多加保重。”

伴随着执事弟子呼唤声响起,分别之后,云遥迈步走到朱雀台中央。

左顾右盼,望着台下寥寥几张陌生面孔,心中忐忑不安。

雨蝶向旁人打探为何甚少有观望者,听他们说,看云影观弟子比武伤眼,快到眼花缭乱,因而都去往别处。

云遥渐渐平复,悉心等候,可这一等却不知多久,眼看另两座擂台已然开打,远远望去,两位师兄更似已占上风,可自己却不知对手是何样貌。

“俞万里?俞万里!再不来判输了!”执事弟子大喊,“五、四、三、二……”

话音未落,半空中一道黑影划过众人视野,一位黑衣男子,手持白面折扇,落在云遥眼前。

“云遥师弟,幸会!”只见他两手作揖,却翘起玉指,全无男子气魄。

“俞师兄,请!”有了此前所见,云遥已见怪不怪,拱手道。

擂台边的执事弟子因等候太久而满面怒火,不过一旁也有人为同门说情赔笑:“别见怪,我师兄就是这样,总用尽一切手段让人们注目,否则便觉浑身难受。”

执事弟子稍平复心中愤怒,大喝:“开!”

话音方落,俞万里便消失在擂台中,只剩云遥独自一人呆望,四周一片静得出奇,围观的寥寥数人皆在努力寻其下落,揣测他隐匿于何方,下一刻会从哪里窜出,突施其手。

雨蝶身旁,难得有几名别派弟子悄悄谈论。

“真快,连影子都看不清!”

“那当然,这是他们一派绝学,你们看那个瑶宫弟子,傻头傻脑,瞧不出一点胜算。”

“就是,这家伙输定了,我二十年前跟俞万里交过手,被他晃得眼花,差点晕过去。”

听闻此言,雨蝶心中不免担忧,忽见擂台上一道黑影掠过,俞万里出现在云遥右后方角落,远远挥掌而来,似闪电般迅猛,胜负,恍然已在咫尺之间。

然而正当这千钧一发,云遥转过身,没有一分多余之势,一记猛拳狠狠砸在俞万里胸口,就如瑶宫禁地的铜人那般,干净利落,分毫不差。

狂妄的对手被远远击退,万幸是在擂台角落,否则这般距离已然掉出场外,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而台下数人同样众说纷纭。

“不可能!他是怎样做到的?”

“世上没有人能做到!这小子……”

俞万里紧咬牙关,此刻已被血染得鲜红,鼻孔喘了许久大气。

随后他终于平复,屏息凝神,再度消逝于视野中。

四周又归于一片沉寂,之前来得太突然,一晃而过,以至于人们甚至没能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他们决定再好好打量一番。

忽然,同样一幕再度上演,可观战之人依旧没能明白。

这一遭,俞万里没能稳稳站立,无奈倒下,但因心中已有所防备,反倒伤得轻了几分。爬起身来的他,满目愤怒越发浓重,接着又故技重施。

此战已然出乎所有人预料,身法举世无双的云影观,其大弟子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余下三座擂台则没有惊奇之处,该赢者都赢得兵不血刃,渐渐地,人们皆朝此地汇聚而来。

伴随着蜂拥而至,流言也由寥寥数人传得无谁不知,听闻师弟这一战神勇之态,薛越与元祺瞠目皆舌,直到雨蝶亲口告诉他们,才终于肯相信。

尽管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擂台四周已是水泄不通,可台上依旧十分寂静,因为此等身法,稍有分神便会跟丢。

俞万里每被打退一次,都认定是自己还不够快,下一击变得更加迅敏,然而最终皆难逃一样结局,直到拼尽所有,殊死一搏,凝聚的气息将观望众人远远退开,随着一声巨响,众人依稀可见,一具黑影掉出擂台外,胜负再也无可争辩。

“云遥胜!”

云遥站在擂台中,聆听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声,欢呼与诧异此起彼伏。可无论四周如何动荡,他仍站在那里,略显呆滞的面容伴着一丝微笑。

雨蝶双手握拳,感激上苍庇佑,就在方才,她无比担忧自己的一番话语会令少年蒙受创伤,因而祷告一刻也未停下。

俞万里被两位同门师弟搀扶起来,却随即挣脱开他们,像百岁老人匍匐前行,爬上擂台,起身再度面朝曾经不被放在眼中的对手。

“在下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即使二十年前,也没有输得这样惨。”俞万里没有了一丝傲气,肃清嗓门,满含敬畏。

“承让了!”云遥恭敬地作揖回礼。

“只是我不明白,师弟为何每一次都能知道我在哪里?百发百中,这是我生平从未遇过。”

“我以前在山上打猎,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感受到,你一消失,大家都静下来在找你,我就能听到你的脚步声。”

突然,俞万里口中流出一抹鲜血,似是难以承受这样的答复。

“俞师兄,你没事罢?”云遥关怀道。

“无妨,只是你的拳后劲有些大而已,”俞万里狠狠喘一口气,“那么,你又是如何看穿我的虚招?”

“虚招?什么虚招?”云遥不明其意。

“以虚晃的招式来迷惑对手,难道你没看见?”俞万里费力咳了两声,“我每一次飞袭途中都至少施展了百余招式。”

“我看见了!”云遥一拍脑门,略显羞愧,“我耳朵灵,但脑子还跟不上,你的虚招我丝毫来不及反应,就朝着第一眼看到的方位出拳脚,师兄,实在抱歉……”

说罢,云遥深深地鞠一躬。

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在擂台,俞万里应声倒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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