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安居有房 乐业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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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关的那三间屋子,是这条巷子里的第一家,巷子的宽度超不过三米,分列两侧的房子就被自动分成了南屋和北屋。
自家的正好是个南屋,整日见不到阳光的那种。巷子口是青砖垒成的拱形的大门,两扇木门看着还算结实,大门两侧各有高度在80厘米的左右的一个石柱形的石头墩子,两边雕刻着福禄两个字,但字迹已经很是模糊。
张老汉把缰绳绑在石头上,王荣梅一边一袋拎着面率先走进了门,左边就能看到已经成为自家的三间砖房,说是砖房,其实只是表面垒了一层砖,里面一层还是土坯垒成的。
推门进去看到秀娟正在在里面整理呢,昨天放置的家具被她里外都擦拭了一遍,看着都成了新的一般,地面上撒了水,屋子中间放着烧的正旺的炉火,熏烤着屋里的潮气,屋内散发着清新的土味和燃烧的木头的香气,刚开始的霉味到是闻不到了。
把手里的布袋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已经整理的清清爽爽地屋子,王荣梅终于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人了。
屋子的东头空闲着,于是就把东屋当做了厨房,专门来做饭。堂屋中间摆放了一张古典的四方桌,配了四把椅子,用来吃饭正好。西屋那张拼凑的床靠墙放着,正对着窗户,床上已经铺上了被褥,床的东西两边各放了一个带抽屉的矮柜,窗户上也已经挂上了一个浅黄色的窗帘,家的感觉出来了,这里以后将是二女儿的家了。
正在擦窗户的秀娟看到娘来了,惊喜地喊了一声“娘”,就卖乖的说道:“我收拾的怎么样?”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正要夸闺女几句,门外传来说话声:“大哥,你们就是新搬来的呀?”
张老汉的说话声:“啊—不是,我们不住,是我俩闺女住。”随着说话声儿,进来一位个头不高,身体瘦小、头发全白的老太太,衣服已经洗的发白,很干净,却没有丁点补丁的痕迹。
王荣梅记得这位大姐,她姓刘,丈夫早亡,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了三个儿子,非常善良的一位老太太,自己闺女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在这里,过着半寡居的日子,就多亏了这位刘姐照顾。
王荣梅赶紧迎上去,热情的喊了一声:“刘姐,你好啊!”
刘老太太有点诧异:“哦,你认识我?”
王荣梅一下的愣了,自己这是嘴太快了。
“刘姐,我一看见您呀,就觉得您特别面善,感觉和您特别投缘,似乎咱姐俩好久以前就认识了。
大姐,来,您快坐下。
本来打算收拾完了带着孩子们去拜访您的,您就先过来了,您看我这俩闺女虽然都结婚了,可还像个孩子似的,以后他们可能会经常麻烦你,你可要多多担待呀。”
说着招呼两个闺女过来和刘老太打招呼。
“你们不住这里是为什么呀?昨天净看到你们忙了,也没来得及和你们说说话。”刘老太笑呵呵地,抚摸着这张桌子,和自己慌忙扔掉的那桌子好像啊,一看就是老家具了。
“我这俩闺女明天到旁边的厂里上班去,这里近还方便。至于我们还得回村里种地呢,家里离不开人。”王荣梅陪坐在在一侧,也笑呵呵的解释,对这位大姐,王荣梅很有耐心。
“家里还没收拾好,连杯水都没有,大姐别挑我理啊。”
“我就过来看看,有需要就过去找我,抬东西我干不了,帮帮小忙还是可以的。”刘老太笑眯眯地。她也是想过来看看这家人,探究一下人品和底细,想不到这家人挺好说话,还热情。
刘老太说着就站起身来:“我也不打扰你们收拾了,有需要就过去找我啊,咱们以后就是门对门的邻居了。”
丽娟和秀娟连忙送了刘老太出去,热情地喊着“大娘,有空就来串门啊。”
送走了刘老太,王荣梅看着睡觉的地方安置好了,下来重点就是厨房了,不能上了班连吃的都不准备吧。
她让两个女儿去供销社再补充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比如暖水壶,水桶,喝水的杯子,今天中午就开火做饭。
让两个闺女准备着,老夫妻两个赶着驴车去了一趟粮局,用自己早就备好的面袋子,花了120斤粮票买了100斤白面,20斤小米,因为王荣梅用的是全国通用粮票,不受地域限制,王荣梅买的特别痛快,没有城市户口,没有粮本,咱们农村人也吃上了城市供应的粮食,痛快!
粮局的工作人员态度非常的傲慢和不可理喻,还暗戳戳地缺斤少两,故意把撑杆压得低低的,王荣梅也不以为意,仍旧笑呵呵何地和老伴一起把所有面和米抬上了驴车。
女儿们搬进新家,自己正高兴呢,不要为了些许小事坏了自己的心情。往回走到了石桥的肉联厂门市部,又进去用肉票10斤换了10斤后腿肉,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女儿们的家。
张老汉默默地看着老伴挥洒着粮票,不动声色的脸上肌肉却一直在颤动,这老娘们真败家呀,500斤粮票这么花几天就得花完,可她又是为了孩子们,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能默默地叹气。
回到家,车上留下了一袋白面,其余的全部搬下了车,两个闺女看着娘买的这些东西,高兴地眼圈都红了,米面有了,还有平常吃不上的白面!还是有娘好啊。
王荣梅就俩个闺女生火熬油,结果不是少洋火就是没有木柴,煤也没有,看着这个小小的蜂窝煤炉子,王荣梅叹气,白买了。
王荣梅只好到对过刘老太家借了把铁锨递给张老汉,张老汉赶着驴出去转了一圈,拉回来了半车土半车的烂砖头,现和泥在墙根下垒了一个简易灶,一通忙活后,终于可以点火了。
因为是新灶,还很潮湿,所以那黑烟冒的整个胡同都是,呛的人直咳嗽,弄得胡同里的人纷纷出来查看怎么回事,都以为是哪里着火了呢。
终于可以做上锅熬油了,香味飘向胡同里的各个角落,让王荣梅都觉得饿了,肚子在咕咕地直叫。
把熬好的猪油舀进了一个陶瓷罐子里,油渣捞出来,留下底油炒了一个大白菜,把油渣倒进去一些,放了盐,再倒进去半锅水。
“如果再有点粉条和豆腐放进去就好了”,王荣梅一边收拾一边心里默念,“妥妥的一锅粉条菜啊,可是,啥也没有,唉,凑合吃吧。”
让闺女把和好的玉米面加了点白面的饼子贴到铁锅边上,慢慢地加着火。在这个小屋里,终于迎来了她和两个闺女一起做的第一顿午饭。
从猪的后腿肉上分离出来的瘦肉有差不多5斤,王荣梅切了一份留给两个孩子,把剩余的瘦肉包好放进了驴车,这些要拿回去继续给孩子们改善生活。
吃完饭,四个人锁了门去高台区的屋子接着收拾。
高台区的房子位置非常好,四间北屋坐北朝南,采光很好,临街的一侧是三间东屋。房子独门独院,院子里还有一口压水井,因为许久不用,他们压了好久终于出了清水,水质清冽甘甜。以后用水就方便多了,不用再到处找水担水了。
压水井由四部分组成,压水手柄、支点、活塞、出水口。它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了杠杆原理。在六七十年代地下水水层还比较浅,打井三十米左右就会出水。所以当不停的压动压水手柄,让铁管子里的活塞上下不停的运动,抽取水井里面的空气,从而把水井里面的水位抬高,继续压动把手,水就会从地下引到上面来,在通过出水口流出,就能喝到清纯的地下水了。
王荣梅在废品收购站里买回的床因为是古式的连体床,搬动起来非常不容易,所以床已经被昨天帮忙的那两个人拆开成了三部分,床铺,四根支柱,床顶。
这样也方便了他们四个人把床铺搬进屋里,但是安装起来却费了劲,他们分不出哪个和哪个是一套的。没办法,王荣梅把所有的床零件都堆放在一间屋子里,说道:“先放这里吧,等六斤有空了让他看着按上。”
把床全部归置进屋,除了中间的堂屋,一间房放了一张床,院子里就空落落的了,再把桌椅一间一套放进去,院子很快就被腾空了。
汗流浃背的四人看着终于空了的院子,长舒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不愿再动了。
休息了很久,孩子忽然闹了起来,王荣梅接过孩子,对丽娟说道:“肯定是没吃饱,饿了吧,你去百货买1瓶炼乳来喂喂她。”
丽娟很快就把炼乳买了回来,这里没开水,王荣梅就找了一个碗去邻居家要了一碗热水兑了炼乳喂孩子。
王荣梅和丽娟商量:“大娟啊,你明天第一天上班,各方面都需要熟悉,我怕你顾不过来,孩子就让我带回去吧,等你工作熟悉了,各方面上手了,我再把孩子给你送回来,你看行不行啊?”
丽娟摇摇头,坚决地说:“娘,我没问题,上班时我背着孩子应该不受影响,您教我的这个办法太好了。您先让我试试吧,如果实在不行,您在帮我带孩子。”
旁边秀娟也说:“娘,还有我呢,我也能帮着我姐照顾玉玲。”
见两个闺女都这么说,王荣梅也没坚持,大不了每次送鸡蛋的时候过来看看,如果他们照应不过来,她再把孩子带回去。
孩子吃饱喝足不在闹,丽娟把孩子又背在了背上,小娃娃开心的咿咿呀呀的吐着泡泡。
大家的精气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王荣梅就锁了门赶着驴车送两个闺女回了南关的家,老夫妻两人也打道回府。
把驴车停在外院,两人合力把车上的面搬进灶房里,把肉放进吊在房梁上的篮子里,这是防老鼠的最好办法。张老汉赶着驴车要往外走的时候,老支书就进了院子。
见老支书来了,张老汉赶紧把驴拴在木桩上,把老支书让进里院,喊:“老婆子,支书来了”。
正想躺炕上歇会的王荣梅又立即从炕上起来,走出里屋门时,老支书已经进了堂屋。老支书一看见王荣梅就笑了起来,问道:“怎么累了?”
王荣梅拿了一个白瓷茶缸,一边给老支书说道:“可不是,今天累了一天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王荣梅出去又拿了两个碗进来,给自己和老伴儿也倒了一碗水,这才陪着老支书在桌子边的长凳子上坐下来。
“我今天帮闺女收拾了一天房子,亲家帮我家老大和老二找了份工作,这不他们租了一套房子,我去帮着收拾了一天,可累死人了。”
看着支书阴晴不定的脸色,想到他们前脚进家,后脚老支书就来了,这里面说不定有小人在作祟。
王荣梅没等老支书开口问,就又赶紧说道:“我今天早早过去忙活到现在,就是想给我那个亲家一点好印象,他们租的那房子地方挺大,有好几间房。
我就想着吧,如果把他那里当个中转站,让咱们队里占一间当库房,这样我就可以提前把鸡蛋拉过去,既方便每个月的十五和月底北京的人来装鸡蛋,又省的我们那天着急忙慌的用好几辆车再去送。”
“支书,您猜他们答应了吗?”王荣梅故意问老支书。
老支书不由得随着王荣梅的思路走了,他问:“答应了吗?”
“当然答应了,你不看我是谁,我可是他儿媳妇的亲娘!”王荣梅自豪的说道。
“好,好,好啊!你又为队里解决了一件大事啊,你说你这脑瓜子怎么长的,怎么想的这么周到呢。”老支书笑了起来,眼睛里都带着笑,“我就说嘛,你就是一心为了集体在想各种办法的好同志,却偏偏有人在背后说你坏话,这是嫉妒你呀!回头他们在说你小话,我就在喇叭里通报批评,扣他们工分。”
“你好好休息吧,你的工分一分不少,我让集生给你记上工,你有大功啊!”老支书略带歉意的说道,然后带着怒气离开了。
王荣梅又爬上了炕,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唉,王荣梅,你算个什么人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