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违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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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了守护的少女手握长枪，吞下了他人给予的毁灭种子，要让眼前的边境魔物大军崩解。
奔腾着毁灭之血的少女自天空降下，向边境魔物挥舞存护的长枪，让这片大陆复生。
而那个他人，就是当年刚捅破天界，下界寻找新生活，君玮慷慨大方的赠予。
“她是自愿的，我从不强迫任何人交易。”君玮摊摊手，从容且优雅给自己的茶杯倒满水，余留的花香不禁让他陶醉。
窗纱飘散，似是要卷走漫天星辰，倒映在霍格兰愤怒的眼中，君玮那琢磨不透的笑意更是勾起他心里的怒火。
明知他与君玮的实力差距，那庞大的气韵宛如天崭，让他不得已用脑思考，使自己滋生的疯狂情绪冷却下来。
“凡事都有代价，霍格兰骑士长，那封信里已经写的很明白了。”
君玮手掌合十，再开一朵纯白的地榆花，扎根于他掌中，像人的血脉那样吸收被当做土壤的掌心。
“在那个时代，谁都自身难保，更别说有一个渴望拯救他人，却不在乎自己遍体鳞伤的少女了。”
“她根本不管自己身体，哪怕我开出苛刻的条件，圣桠格雷斯也只是微笑的点点头，将她那善良纯朴的一面展现在我这个生意人前。”
霍格兰听着，现在他毫无疑问得到了残酷的真相，本以为是有人杀害，却不曾想是圣桠格雷斯将自己奉献了出去。
死去的人如风，霍格兰手一松，几页泛黄的纸在透露进来的月光下，燃起烛火般的光辉，不再弥留在这里了。
天已经黑了，霍格兰的心情也黯淡下去。
“这是圣桠格雷斯的选择，她用短暂的生命交换强大的气韵。”
“拖着将死之躯也拼得一丝生机，可见她对边境魔物的恨意，超越了极限。”
一掌捏碎盛放的地榆花，花瓣夹杂着鲜血从君玮指间缝隙流出，他勾出浅笑，染血的手掌置于见底的茶杯。
一滴一滴击打在茶杯中，和墙上的挂钟配合出一段惨烈的声音。
霍格兰清晰从君玮的话语中感知出，他是用敬佩的语气称赞过去的圣桠格雷斯。
只是为什么店主要叹气，他的语气中，似乎还有一点羡慕……
抚摸下额因许久未修剪而胡子茬，粗糙的手感刺激着霍格兰的神经，回神间，他不再揣摩君玮的心思。
因为旁边坐在南瓜轮椅上的花嫁少女，正眯起眼，虽看不见她那冰蓝眸子，却能触碰到围绕在她周围，宛如实质般的寒气。
于是，霍格兰不经意已经握上了紫金长剑，多年的战场生死经验告诉自己的本能，多说一句话，喉咙就会被她割开！
“不然，您以为为什么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诞生出一位少女英雄呢？”
君玮起身离开，坐到一边的缝纫机旁，照往常一样踩着轱辘，手指仔细抵在布料的边缘，戴上单片镜，开始工作。
“来我这花店的人，无论抱有什么目的，拯救也好，毁灭也罢，不过都是一场场玛门支撑起来的生意。”
“所以，霍格兰骑士长，花茶虽能治愈人心，同时也会窥探黑暗。”
轱辘突然停滞，君玮诡异般的转头，眸子里被一股红光取代，像猫头鹰扭转脖子，盯着眉头紧皱的霍格兰。
“请您务必保持这股情绪，这将会是您最强大的情绪。”
情绪？霍格兰继续思考，却始终不得明理，他还在扶额苦苦陷入君玮编织的谜语中，一道洪亮的声音破开了他的困惑。
“花铃，送客！”
缝纫机的轱辘重新转动，眼前画面翻转，如大海和天空重合般，霍格兰被请出花店外，星辰依旧挂在天空中闪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君玮牵着鼻子走了，霍格兰不禁苦笑，虽不得君玮话中要领，但好歹是得到一些真相。
店主说的这个新故事不是传言，而是真相。
真相让人不舒服，所以人们宁愿去相信美好的故事，即便生命就在这凝眸中泄露了真相，就在这咂摸中流溢出滋味。
谎言本身是一个密室，而里面的尸体，就是人们害怕的真相。
他选择相信，可教堂的那群神父呢，路易陛下又会作何感想？
这些又该是另一批人烦恼的事了，当得知圣桠格雷斯选择牺牲换来毁灭的力量，那霍格兰就释怀了。
若能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圣帝亚多利大陆的繁荣，这笔买卖他也会做。
霍格兰在微弱的月光下踏上回程的道路，他难免回头看向黑暗中唯一散发耀眼灯光的花店，生出一身冷气。
能给予任何人愿望的花店，是时候回去重新评估店主的危险程度了。
………
“漾韦德-爱炽式-君玮，你违约了。”
花店内，君玮仍旧踩着缝纫机的轱辘，背后的黑影中拔出一柄镰刀，其上搅动血水的刃间挥洒它那玩弄的笑容。
地榆花铃不为所动，抱着玛丽苏娇小的身体，操控墙壁上的花藤收拾菜碟与茶杯。
君玮不回头，只是单纯的继续他的工作，镰刀触及他的脖子，将一朵生命之情绽放成锋刃的湛蓝表面。
他看到鲜红鲜红的血流过自己的颈部，微微一笑置之，好像不把黑影的威胁放在眼里。
“违约？墨菲斯托，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你定下过契约。”
随意丢下一根针线，针头上微弱的光芒如月色，与君玮脖子间的镰刀发生碰撞，尾部连接的丝线将镰刀以几近优雅的方式缠绕。
咔嚓一声，黑影手中的镰刀分解成无数细小的碎块，掉落在地板上被地榆花吞噬。
“那个该死的丰饶天使竟然还在庇佑着你！”
看着飘浮在君玮脸旁那根金色的丝线，墨菲斯托朝后飘去，再次手搓出一把黑红的镰刀，双手架在身前。
他是契约恶魔，掌管恶魔与人类之间的契约，强大的他对天使的气韵极为熟悉。
传说中，丰饶天使被自己的同胞送上绞刑架，金发的影子伴着漆黑的双翼消失在夕阳之下。
墨菲斯托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和丰饶天使扯上了什么关系，人与天使八竿子打不着，君玮却能受到丰饶气韵的庇护。
“是我当时的怯懦造成的后果，不过和你这个恶魔也没什么好说，墨菲斯托。”
君玮站起身，丰饶气韵从金色的丝线上卸去，他眸光一闪，沉重的岁月铸造了他坚实的心，瞬身来到墨菲斯托身前。
“什么……”墨菲斯托身为契约恶魔，反应力比人类高出几个次元，却被君玮眨眼间掐住脖子，许久为体验的窒息感贯通它的大脑。
主动抛去丰饶天使的庇佑，明明是一个平常人类，怎么会有这种强大的力量。
它看着君玮那平淡的眸子，冷酷又绝情，像是抛弃了情感，只知道一味杀戮的机器那般。
这与墨菲斯托脑中的那个手撕恶魔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它的一只爪子握住君玮掐喉咙的手，黑影脸上露出一道白茫茫的痕迹。
“原来是疯狂癫笑，过去了这么久，你的实力还是那么强大……”
没等墨菲斯托唠叨，君玮眼神里的冷意，仿佛化作一把利剑，刺向它的喉咙，手里同时发力，捏断它的脖子。
“没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墨菲斯托，算是给你的一个教训。”
完全的实力碾压，墨菲斯托的黑影消散在花店内，君玮转身落座，用柔和的力度踩着轱辘，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